是亲妈就千万别给孩子血管里打中药!
免撕声明:
本文仅指中药注射液,静脉使用,与中医无关
我第一次萌生了离婚的念头,是孩子一岁多的时候。
小孩子头疼脑热很正常,偏偏那一年,我们在婆家过年,大年三十,孩子发起了烧。
老人一看孩子烧到39度,急疯了,看到我气定神闲的态度,更急了:
脑子会烧坏的吧?
不吃消炎药能行吗?
西药退烧有副作用吧?
无论我怎么说老人都不放心,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浩浩荡荡开着车,奔向全市最大的儿童医院。
即便是大年初一,医院里依然人山人海,大厅里吊瓶高举像一片森林,每个父母的脸上都写着焦灼和心疼。
(新闻图片)
我本来以为验个血,没有细菌感染的迹象就能放我们回去了。
没想到医生看了一眼化验单,就唰唰唰地开好了方子:
打三天喜炎平吧。
我当时就傻了:
“医生,她没有细菌感染,为啥要打针?”
医生抬头扫了我一眼:
“小孩容易合并感染,预防一下。”
我继续坚持:
“孩子太小,还没打过吊针,能改口服药吗?”
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针是中药,没什么副作用,打了退烧快。下一个。”
公婆一听没有副作用还能马上退烧,赶紧跟医生道谢,如同领到了救命的灵芝仙草,一个划价,一个排队取药。
药领来了,公婆催着进注射室,我抱着孩子僵持在门口,坚决不肯。
虽然那还是2012年,可我早已经知道了中药注射液的危害,因为提纯等技术原因,里面的杂质、大分子一旦进入血管,很容易引起过敏、休克、血栓,严重的还可能致死。
而且儿科用药的安全顺序,也应该是口服大于肌注大于静脉注射。
我一遍遍地对他们解释着我掌握的知识,告诉他们这是和X家的药剂师写的科普文章。
但是婆婆依旧认为我是瞎说:
“你说的这个和X家是啥?”
“一家很有名的私立医院啊。”我答。
“私立医院都是为了赚钱,能有公立儿童医院的医生权威?”
我依旧坚持:
“医生水平也有高低,知识也有陈旧的时候,我不能让孩子冒这个险。”
公公语重心长地说:
“不要讳疾忌医,孩子病了,就要看病,听医生的。”
老公已经不耐烦了:
“你看看这医院里,几十小孩都在打吊针,谁出了问题?”
我紧紧抱住孩子:
“万一出了问题,你们负责吗?”
老公说:
“我负责!你觉得你有道理,等你考了医师资格证再说,现在孩子发着烧,我们就遵医嘱听医生的。”
在大厅里,我们争吵的声音很大,孩子也被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哇哇大哭。
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奇怪地看着我们,他们三个站在一边,我一个人站在他们对面。
眼泪已经崩不住了。
老公仗着身高优势,一把从我怀里把孩子抱走,和公婆一起快步走进了注射室。
我不忍心看,又忍不住去看。
孩子才那么小,额角的毛发被护士刮掉,找到纤细的静脉血管,她一边哭嚎,一边挣扎,他们紧紧按着她的手脚,扎了两次之后,才终于看到了回血。
从注射室出来,孩子依然没有停止哭嚎,整张小脸胀得通红,任由那未知的药水,一滴滴进入她的身体。
(新闻图片)
看到此情此景,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地就涌了出来。
我作为一个母亲,明明知道那些东西对我的孩子有害,却碍于某种奇特的关系妥协了。
当爸爸的不分是非对错,当妈妈的无力保护孩子,都特么太弱鸡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婚姻生活太费劲了,真的过不下去了。
当天晚上,我一夜未眠。
只做了一件事。
在国家药监局网站上,把喜炎平、炎琥宁、鱼腥草、刺五加、双黄连等一系列中药注射液的不良反应通报,全部截图打印下来。
又把历年来,因为注射中药剂死亡的新闻案例,也全部整理出来,重点部分全部用红笔标注,装订了厚厚三本,放在了他们的卧室门口。
这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坚持。
越看那些数据,我越觉得心惊肉跳,就以儿科常用的喜炎平为例,2005-2012年之间上报的不良反应事件共有9633例,不良反应导致的死亡病例中,过敏性休克占38%。
05-06年间轰动医疗界的鱼腥草注射液死亡事件,全国仅上报的死亡人数就有4、50人。
这还是自愿申报的数据,还不算那些农村、乡镇、基层医院没有上报的案例,总数大得超乎我的想象。
万一其中有一个,就是我的孩子呢?
(2017年喜炎平在被禁68天之后,重新上市,就再次发生死亡事件)
第二天一早,我躲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如果他们今天仍然决定抱孩子去打中药,我绝不会再退。
听着纸页翻动的声音,他们小声商量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敲门声。
公公说:“我看了你的那些资料,还是孩子的健康第一,针我们不打了,药还是要吃的。”
我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
这场战斗,我算是打过了。
经此一役,一举奠定了今后我在孩子治疗方案上的权威,老公再也不敢瞎叛逆了。
冷静下来后,我不怎么怨公婆。
他们也是心疼孩子生病,想让她早点康复,至少发心是好的。
老人年纪大,接触新知识的渠道少,又本着对医者仁心的信任,去无条件相信一个大医院的医生。
从程序和道理上来说,相信医生的家属又有什么错呢?
但我怨那些昧着良心不做三期临床试验,就开发了上千种中药制剂的黑心药厂;
我怨那些为禁忌症尚不明确的注射液站台背书,辜负了大众对他们身份信任的专家们;
我怨那些不顾病人的健康,收了医药代表的回扣,就给每个小孩的血管里打中药的医生们;
我怨在药监局一次次发布警示、叫停中药注射液之后,又能让停产的中药注射液奇迹还魂的强大势力们。
这已经是一条坚固的利益链条,即便造成了那么多病人的全身性损害、呼吸系统损害、心血管系统损害、皮肤损害,甚至死亡案例,它仍然在野蛮生长,每年从全国人民的口袋里,掏走上千亿人民币。
在那些勾结者的眼里,只有金钱,哪有人命?
天下苦中药注射液久矣。
93年,我的外公,能说能笑的一位老人,就是因为丹参注射剂,在静脉注射30分钟之后,突然去世,县医院说他有冠心病,你怎么证明是药物问题?最后成了一笔说不清的糊涂账。
2018年6月,国家药监局发文,增加丹参注射液的警示语,其中就包括心血管系统的不良反应。
2012年,我的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发烧,到了省会城市最好的儿童医院,也依然逃不过要把中药打进血管的命运。
2017年9月,因多发儿童严重不良反应,国家药监局紧急叫停了喜炎平;2018年6月,国家禁止给儿童使用柴胡、茵栀黄、双黄连等中药注射液……
这一切好像都来得有点迟,但每一次进步,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
说实话我非常感谢步长制药的公主赵小姐,如果不是她有一颗上斯坦福的心,怎么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让世人的目光,从650万美元的巨额贿赂上,转向赚取暴利的中药产业链?
幸好,从现在开始阻止这一切,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