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疾病被误治,导致病人发狂、少腹急结,张仲景只用了5味药

文 / 金兰中医学社
2019-09-16 17:18

在学习《伤寒论》的时候,不仅仅是要记住经典条文,也不仅仅是要记住方证,其实更要以六经辨证的思路去看问题。就比如在太阳病章节里,提到了太阳腑证的蓄血证,然而在阳明病里,也提到了蓄血证,而且此蓄血证非彼蓄血证,处方用药完全是不一样的。如果能够从六经辨证的角度去看,就知道,太阳蓄血与阳明蓄血都叫蓄血证,但是内涵与治方药却不一样。

对于太阳蓄血证,在《伤寒论》的106条有明确记载,“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张仲景在这里埋了伏笔,因为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太阳病经证的时候治疗失误导致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太阳病经证的时候,其实只要解表就可以了,但是却没有及时解表,导致邪热随着经络内传脏腑,邪气内传的时候却与血液相互搏结,于是就有了瘀热,瘀热停结在下焦,所以就有了少腹急结,甚至硬满;而瘀热除了下行之外,还会上行,向上就会上扰心神,就会出现神志错乱犹如发狂,甚至真的发狂,还会健忘。表不解就不要妄用攻下的方法,应该先解表,如果解表了,仍然还是少腹急结,这个时候才能用攻下的方法。

张仲景对于这种情况,拟定的治疗原则是逐瘀泻热,所使用的是桃核承气汤。全方由“桃仁(去皮尖)五十个、大黄四两、桂枝(去皮)二两、甘草(炙)二两、芒硝二两”组成。具体煎服方法是先将除芒硝之外的四味药用水1400毫升煎煮,煮到只有500毫升时,去掉药渣,然后将芒硝放进来,再煎煮,等到微微沸腾,关火备用。饭前服用,每次100毫升,每日三次,应该会大便微微通利。

仔细来看,这个桃核承气汤其实是以调胃承气汤作为基础方的,调胃承气汤是缓下热结的,以此为基础,加上桃仁和桂枝,看上去平淡无奇,实则奥妙无穷。桃仁是活血化瘀的代表药物,而桂枝则是辛甘温通,在大队寒凉药物中,桂枝的温通之性可以说犹如寒冬里的一团篝火,又似茫茫海洋中的灯塔,有“画龙点睛”之妙。

对于桃核承气汤的君臣佐使其实历来都有争议,比如柯韵伯认为,“治病必求其本,气留不行,故君大黄之走而不守者,以行其逆气;甘草之甘平者,以调和其正气;血结而不行,故用芒硝之咸以软之;桂枝之辛以散之;桃仁之苦以泄之”。而尤在泾却认为,“以大黄之苦寒,荡实除热为君;芒硝之咸寒,入血软坚为臣;桂枝之辛温,桃仁之辛润,擅逐血散邪之长为使;甘草之甘,缓诸药之势,俾去邪而不伤正为佐也”。

但常规的解释是,全方以桃仁、大黄为君药,桃仁活血破瘀,大黄下瘀泄热;芒硝、桂枝为臣药,芒硝泻热软坚,桂枝通行血脉;甘草为佐使,护胃安中,能够缓和诸药的峻烈。其中桂枝最妙,桂枝与芒硝、大黄相反相成,桂枝得芒硝、大黄,温通而不助热,芒硝、大黄得桂枝,寒下而不凉遏。

但是,看完这些解释后,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呢?这不是太阳病吗?为什么会用到阳明病的承气汤?其实这才是我们要来重新认识桃核承气汤的关键所在。首先,桃核承气汤的君药不是大黄,也不是桃仁加大黄,而这个方子真正的君药是桃仁和桂枝。桃仁活血化瘀,桂枝温通经脉、辛散血结,还能帮助桃仁活血。而臣药是大黄、芒硝,大黄清泻热邪、祛瘀生新,芒硝软坚散结。甘草既为佐药,又为使药,一方面,甘草益气和中,缓诸药峻烈之性,以防逐瘀伤正;另一方面,方子里大黄、芒硝性寒,桃仁性凉,桂枝性温,而甘草在这里就有调和药性的作用,规避寒热两性药物之间的冲突,让它们团结起来,起到极佳的协同作用。

然后我们再来看看桃核承气汤与调胃承气汤中的药物剂量,桃核承气汤中的芒硝用量(二两)却只有调胃承气汤(半升)中的四分之一,而桃仁、桂枝的加入,把调胃承气汤的泻热和胃变成了桃核承气汤的泻血热、散血结,重在泻热逐瘀。这样综合来看,太阳病腑证之蓄血证用的是桃仁、桂枝加调胃承气汤,而不是调胃承气汤加桃仁、桂枝。

【本文由“金兰中医学社”新媒体独家出品,图片来源于网络。作者金兰,未经授权,请勿转载、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