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妈我有抑郁症后
作者:三叔
不能理解、说话带刺、漠不关心又或过度关心,正在伤害无数个抑郁症患者。
家人不理解、不相信
让我心如刀割
——妈,我得抑郁症了……
——小孩子,你懂什么抑郁?如果不想上学,就直说,没必要装病。见过神经病,哪个会承认自己是神经病的。
——妈,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生出来,那该多好!
——那你就去死啊!
我今年21岁。抑郁症,患病10年。
11岁那年,爸妈离婚。我随我妈,来到了陌生的家庭。之后的日子里,我觉得天都是灰色的。
我想办法让自己不难过。但是发现——
我没有办法快乐起来了。
我觉得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意义,我每天都在失眠,我每时每刻都想哭,我像掉进了情绪的黑洞,想要挣脱,但是逃不出来。
起初,我问家人我是不是病了,家人还以为我就是叛逆期,对他们撒谎。
直到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自残、割腕自杀,家人才相信我病了,却误以为我得的是精神分裂,说我是神经病,怕我、躲我。
后来医生说,抑郁症虽然是精神疾病,但不是精神分裂,前者是情绪障碍,认知没有问题,后者是认知障碍。这才打消了家人的顾虑。
害怕被排斥、关心
阳光是我的皮囊
——飘,我得抑郁症了……
——太矫情了吧,看你每天嬉嬉闹闹的。
——不开玩笑,我不开心,我自残过,看到打开的窗户,我都有想跳下去的想法。
——求求你了,不要给我灌输负能量了,我不是你的垃圾桶。
16岁,高中。在同学面前,我伪装成了大大咧咧的样子。生怕被看出我与他们的不一样,害怕他们异样的目光。
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又特别难过。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有些人开始排斥我,拿我开玩笑:
“你能给我表演,抑郁症矫情的样子吗?”
听到这句话时,我忍不住哭了。
我只是讨厌我自己,我从来没有伤害别人,凭什么拿我开玩笑,可不可以不要骂我矫情,这个病并不是我想得的。
但,更多同学对我表现出特别的关心。
有同学对我说:“若你不是真的快乐,也请你卸下自己的保护色。”
只不过,同学们越是小心翼翼地爱我,越让敏感的我觉得自己是个另类……
抗抑郁药剂量增了又增
感觉生不如死
我常常问自己:
如果我得的是其他病,我有坏掉的细胞,你们或许会同情我。
但是,我偏偏得的是抑郁症。
我不再向别人诉说,自己有抑郁症这个事了。反正,说了,他们也不太相信。
有一天,我一个人坐了好久的车来医院看病,但是忘记带身份证,其他人想到的可能是下次再来,但是我却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有人说,服用抗抑郁药物就没事了。
但是,现实情况并不是。
服用抗抑郁药物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怕别人看到我服药的不良反应:双手颤抖、无力,口干、呕吐、头疼、肥胖……
如果一粒药不行,医生会建议我多吃一粒、两粒、三粒……
有些人服用半年、一两年就可以了,但是我要终生服药。
服药期间,我甚至有去死的想法,怎样才能拿到足够的多的安眠药,看到窗户都想跳。
如果不是母亲及时发现,我可能一走了之了。
中国3000万人
不同程度地遭受抑郁症折磨
2019年中国精神卫生调查研究报告显示:
我国抑郁障碍的终身病患为6.8%,12个月患病率为3.6%,抑郁症的终身患病率为3.4%。
而我,是终身服药的那一个。
在中国,有3000万人遭受抑郁症折磨。
而在如此庞大的群体中,只有不足一半患者接受有效治疗。
社会对精神疾患的歧视是影响治疗的因素之一。
抑郁症是心灵的感冒,大部份人都有可能与它遭遇,那是一个旁人不易走入和感同的世界。
走出摆脱抑郁症,除了需要抑郁症患者自身努力外,也需要家人、朋友乃至社会的关心与爱护。
就我的经历来说,不管是否服药,都有病情恶化的可能,最坏的情况是自杀。
现在的我,正在家人、朋友的陪伴下,和抑郁症对抗到底。
如果哪天有人和你说,自己得抑郁症了。请不要辜负她对你的这份信任。
参考文献
[1]周绍宇,靳西龙,冯振晓,赵丽华.碳酸锂缓释片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躁狂发作的疗效探讨[J].中国药物与临床,2019,19(19):3282-3285.
[2]李予春,冯砚国,杜云红,张志勇,程德君.家庭冷暴力对抑郁症患者自杀影响的研究[J].中国当代医药,2011,18(19):169-170.
[3]陈诚,王高华,王惠玲,蒋田仔,周媛,吴士豪,黄欢,邹寄林.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认知功能损害特点比较[J].神经损伤与功能重建,2020,15(09):506-509.
作者 | 三叔 编辑 | 十万哥 策划 | 曾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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