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姜建国：辨证“千古疑案”厥阴病
姜建国教授精研伤寒论近四十年。
是全国首批中医学术流派“齐鲁伤寒学派”的负责人。
其学术思想自成一派，特点鲜明。
尤其是对“千古疑案”厥阴病的讲解，让人耳目一新。
厥阴病作为六经病之一，在《伤寒论》中有着非常多的疑难和争论。
民国医家陆渊雷，对厥阴病篇定义：“伤寒厥阴篇竟是千古疑案”。
第五版《伤寒论》是由国内著名的四位伤寒学家编写，厥阴病的编写体例也与前五经不同。
姜教授从更深的思维角度出发，为我们详细的归纳了有关厥阴病的几个问题。
厥阴的涵义
1.阴气最少的意思。
《素问·至真要大论》：“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
三阴中，太阴阴气最多，少阴阴气较少，厥阴阴气最少。
太阴和少阴发展到尽头就是厥阴，这就是“两阴交尽”的意思。
“自利不渴者，属太阴”，即使津液下泄也不渴，说明水量很多。
“自利而渴者，属少阴”，少阴阴气较少，津液下泄伤阴，所以口渴。
“厥阴之为病，消渴”，即使不泄泻，也觉得渴。
所以太阴为三阴；少阴为二阴；厥阴为一阴。即为《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讲“气有多少，异用也。”
1.阴气最少的意思。
《素问·至真要大论》：“厥阴何也？岐伯曰：两阴交尽也”。
三阴中，太阴阴气最多，少阴阴气较少，厥阴阴气最少。
太阴和少阴发展到尽头就是厥阴，这就是“两阴交尽”的意思。
“自利不渴者，属太阴”，即使津液下泄也不渴，说明水量很多。
“自利而渴者，属少阴”，少阴阴气较少，津液下泄伤阴，所以口渴。
“厥阴之为病，消渴”，即使不泄泻，也觉得渴。
所以太阴为三阴；少阴为二阴；厥阴为一阴。
即为《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讲“气有多少，异用也。”
2.阴阳之枢的意思。
《素问·阴阳类论》：“一阴至绝作朔晦”。
朔，指阴历每月第一天的月亮，阴历每月第一天要生出一个小月牙，生出一线光明，因此朔即为阳。
晦，指阴历每月最后一天的月亮，阴历每月的最后一天，天上有月亮，但看不见，因为整个月体无光，没一点光明，即为阴。
厥阴发展到头，就会发生朔晦的变化，也就是由阴转阳，阴尽生阳。
只有“枢机”才具有这种主持阴阳转化的功能和特点。
3.主肝与心包络。
厥阴分为足厥阴肝和手厥阴心包络。
厥阴不可空谈，要落实到人体的脏腑经络上，否则厥阴概念就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
4. 与少阳互为表里。
中医讲整体观念，厥阴与少阳相表里，且有共性，二者皆主枢机。
少阳主表里之枢，而厥阴主阴阳之枢。
二者皆为枢机，在临床上亦有共性。
少阳主表里之枢，在临床上有一个特征性的症状即“往来寒热”，这是具有少阳病特点的症状。
厥阴主阴阳转换之枢，在临床上为厥热往来，又称为“厥热胜负”，表现为手足时凉时热。
332条是讲厥热往来预后的判断，即“期之旦日夜半愈”。
期之，就是可以预测。
旦日，就是第二天。
夜半，就是半夜。
为什么会在半夜痊愈呢？
因为子时是阴尽生阳、阴阳转换之时，所以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也讲“甲子夜半少阳起，少阳之时阳始生”。
半夜子时是厥阴和少阳，由阴转阳，由里出表的转换。正因为如此，才会“期之旦日夜半愈”，即预测在第二天半夜，由阴出阳的时候能痊愈，“有阳则生，无阳则死”就是这个道理。
由此可推断，临床上凡是在半夜子时发作的病，从天人相应的角度来讲，首先应考虑厥阴和少阳的问题。
故临床上，半夜发热咳嗽可用小柴胡汤加减，我从前曾治疗一个小女孩，症状为子时从睡梦中咳醒，治用小柴胡汤加减而愈。
病例（医院同事诊治案例）
患者表现为半夜饥饿，就是无论晚饭食用多少，每到半夜十二点左右都会饿醒，几乎天天如此。
多方治疗，检查做遍，只诊断为慢性胃炎，用西药效果不好。
同事接手后，将辨证重点放于子时发病。
诊断为厥阴病肝虚。
用李东垣《兰室秘藏》的补肝汤，主要的药物有黄芪、人参、茯苓等，结果效如桴鼓。
李克绍先生曾说过，大夫看病就像开锁一样，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关键是这把钥匙能不能配好，只要配好了，不在药物、药量的多少，“咔”的一下就打开了。
这就是强调了辨证论治的准确性。
4. 与少阳互为表里。
厥阴与少阳相表里，且二者皆主枢机。
少阳主表里之枢，临床上有一个特征性的症状，即“往来寒热”。
厥阴主阴阳转换之枢，临床上为“厥热往来”，又称“厥热胜负”，表现为手足时凉时热。
332条是讲厥热往来预后的判断，即“期之旦日夜半愈”。
为何可以预测在第二天半夜痊愈呢？
因为子时是厥阴和少阳，由阴转阳，由里出表的转换之时。
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也讲“甲子夜半少阳起，少阳之时阳始生”。
正因如此，才会“期之旦日夜半愈”，预测在第二天半夜，由阴出阳的时候能痊愈。
“有阳则生，无阳则死”就是这个道理。
由此可推断，临床上凡是在子时发作的病，从天人相应的角度来讲，首先应考虑厥阴和少阳的问题。
病例（医院同事诊治案例）
患者表现为半夜饥饿，无论晚饭食用多少，每到半夜十二点左右都会饿醒，几乎天天如此。
多方治疗，检查做遍，只诊断为慢性胃炎，用西药效果不好。
同事接手后，将辨证重点放于子时发病。
诊断为厥阴病肝虚。
治以李东垣《兰室秘藏》补肝汤。主要药物有黄芪、人参、茯苓等，效如桴鼓。
李克绍先生曾说过，大夫看病就像开锁一样，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关键是这把钥匙能不能配好，只要配好了，不在药物、药量的多少，“咔”的一下就打开了。
这就是强调了辨证论治的准确性。
判断厥阴病的标准
厥阴病的判断标准与前五经病一样。
以阳明病为例，阳明病有两大特色。
第一为主热主燥，
热，阳明阳热最盛。
《素问·至真要大论》：“阳明何谓也？岐伯曰：两阳合明也”。
即少阳与太阳的阳气相合为阳明的阳气。
燥，阳明主胃肠，脾胃同居中焦。
一脏一腑，一阴一阳，一升一降，一燥一湿，既矛盾又统一，共同完成饮食物的消化吸收。
承气汤证的大便干燥，白虎加人参汤证的口燥渴，都反映了阳明燥的特点。
第二为病位在胃肠。
其大便秘结、腑气不通的表现，反映了阳明主受纳、腐熟、传导的特点。
厥阴病的判断标准。
第一，反映厥阴病的气化特点，即两阴交尽，阴气最少，阴尽阳生。
第二，反映厥阴病的脏腑特点，即肝与心包络的病变。
把厥阴病篇56条原文逐条对号入座，符合这两个标准中的任何一个就可以判断为厥阴病，否则就不是。
通过分析发现厥阴病篇符合判断标准的一共有五大本证。
第一，上热下寒证，也就是厥阴病提纲证，为326条。
第二，厥热往来证，这部分条文较多，张仲景没有处方，主要是判断预后，包括331、336、342、341、334、332条。
第三，厥阴厥逆证，即手足发凉，也称四逆。主要是当归四逆汤证，即351、352条，讲寒厥。339条讲的是热厥，即厥阴厥逆证既有寒厥也有热厥。
第四，厥阴下利证，也就是著名的白头翁汤证，为371、373条。
第五，厥阴寒呕证，又称呕哕证，是著名的吴茱萸汤证，为378条。
厥阴病共有五大本证。
上热下寒证和厥热往来证，反映的是两阴交尽、阴尽生阳的厥阴病气化特点。
厥阴厥逆证、热利证、寒呕证，反映的是足厥阴肝病的脏腑病变特点，
因此这五大证都符合判断标准，所以我们就可以说这些就是厥阴病本证。
通过分析发现厥阴病篇符合判断标准的一共有五大本证。
第一，上热下寒证，即厥阴病提纲证，为326条。
第二，厥热往来证，这部分条文较多，张仲景没有处方，主要是判断预后，包括331、336、342、341、334、332条。
第三，厥阴厥逆证，即手足发凉，也称四逆。
主要是当归四逆汤证，即351、352条讲寒厥，339条讲的是热厥。
第四，厥阴下利证，也就是著名的白头翁汤证，为371、373条。
第五，厥阴寒呕证，又称呕哕证，是著名的吴茱萸汤证，为378条。
上热下寒证和厥热往来证。
反映的是两阴交尽、阴尽生阳的厥阴病气化特点。
厥阴厥逆证、热利证、寒呕证。
反映的是足厥阴肝病的脏腑病变特点，
确立本证之后，就会发现厥阴病可以分出本证、兼证、变证、类似证。
而厥阴病是以本证和类似证为重点的，兼证、变证的内容非常少。
厥阴病篇的组成特点
厥阴病是由本证和类似证组成的，本证确定后，类似证有哪些呢？
围绕本证有四大类似证。
第一类是厥逆证，有热厥的白虎汤证；寒厥的四逆汤证；蛔厥的乌梅丸证；痰厥的瓜蒂散证；水厥的茯苓甘草汤证。
第二类是围绕厥阴提纲的上热下寒证，有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证；麻黄升麻汤证。
第三类是下利证，有四逆汤证；通脉四逆汤证；小承气汤证。
第四类是呕哕证，有通脉四逆汤证；邪壅哕证。
要注意的是，类似证不属于厥阴病本证，将其放在厥阴病篇的目的只有一个，即类证以鉴别。
张仲景《金匮要略》中把临床表现相似的证候放在一个病篇，其目的就是类证以鉴别。
同样《伤寒论》中也用了这种写作手法，。
如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证是胃热脾寒，胃是阳明，脾是太阴，和厥阴没关系。
麻黄升麻汤证是肺热脾寒，肺是手太阴，脾是足太阴，也与厥阴无关。
所以都不能放于厥阴病本证中，放进去也不合适。厥阴病篇这么多的厥逆证都是为了与当归四逆汤证、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证类证鉴别的，也就是说这些证都有厥但不是厥阴病，白虎汤主治阳明病，四逆汤主治少阴病，乌梅丸主治蛔虫病，瓜蒂散主治痰厥，茯苓甘草汤主治水厥，都与厥阴病没关系。下利证中四逆汤、通脉四逆汤主治少阴寒化证，小承气汤证的热结旁流属阳明病，也都不是厥阴病的下利，只有白头翁汤证的下利才属厥阴病。呕逆证中通脉四逆汤主治少阴病，与381的邪壅哕证，一虚一实，都是呕哕证，都是阳明和少阴的病，不是厥阴病。这四大部分类似证占了厥阴病篇很大篇幅，所以我说厥阴病篇是由本证和类似证组成的。
而本证是五大本证，类似证是四大类似证，为什么厥热往来证没有类似证？
（学员回答：因为您刚才讲了，厥阴是阴阳之枢，其他病证不具有这个特点。厥热往来证反映了厥阴气化为病的特点，其他病证无论如何相似，因为不主枢，所以不会出现这一病症。）
少阳病101条“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无人争论“往来寒热”，因为往来寒热就是最典型的“但见一证便是”，用小柴胡汤，因为只有少阳病才会见到寒热往来，太阳病和阳明病不可能有。
同理，只有厥阴病才具有厥热往来证的临床特点，太阴、少阴不可能有，所以不用类比鉴别，因此有五大本证，却只有四大类似证。
厥阴病是由本证和类似证组成的，本证确定后，类似证有哪些呢？
围绕本证有四大类似证。
第一类是厥逆证，有热厥的白虎汤证；寒厥的四逆汤证；蛔厥的乌梅丸证；痰厥的瓜蒂散证；水厥的茯苓甘草汤证。
第二类是围绕厥阴提纲的上热下寒证，有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证；麻黄升麻汤证。
第三类是下利证，有四逆汤证；通脉四逆汤证；小承气汤证。
第四类是呕哕证，有通脉四逆汤证；邪壅哕证。
要注意的是，类似证不属于厥阴病本证，将其放在厥阴病篇的目的只有一个，即类证以鉴别。
张仲景《金匮要略》中把临床表现相似的证候放在一个病篇，其目的就是类证以鉴别。
如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证是胃热脾寒，胃是阳明，脾是太阴，和厥阴没关系。
麻黄升麻汤证是肺热脾寒，肺是手太阴，脾是足太阴，也与厥阴无关。
白虎汤主治阳明病；四逆汤主治少阴病；乌梅丸主治蛔虫病；瓜蒂散主治痰厥；茯苓甘草汤主治水厥，都与厥阴病没关系。
下利证中四逆汤、通脉四逆汤主治少阴寒化证；小承气汤证的热结旁流属阳明病，也都不是厥阴病的下利，只有白头翁汤证的下利才属厥阴病。
呕逆证中通脉四逆汤主治少阴病，与381的邪壅哕证，一虚一实，都是呕哕证，都是阳明和少阴的病，而不是厥阴病。
这四大部分类似证占据厥阴病篇很大篇幅，所以说厥阴病篇是由本证和类似证组成的。
本证是五大本证，类似证是四大类似证，为什么厥热往来证没有类似证？
厥阴是阴阳之枢，其他病证不具有这个特点。
厥热往来证反映了厥阴气化为病的特点，其他病证无论如何相似，因为不主枢，所以不会出现这一病症。
少阳病101条“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无人争论“往来寒热”，因为往来寒热就是最典型的“但见一证便是”，用小柴胡汤。
只有少阳病才会见到寒热往来，太阳病和阳明病不可能有。
同理，只有厥阴病才具有厥热往来证的临床特点。
太阴、少阴不可能有，所以不用类比鉴别。
因此有五大本证，却只有四大类似证。
李克绍先生曾说：“《伤寒论》是活泼的《伤寒论》”。
在李克绍眼先生中，《伤寒论》的每一段条文、每一首方子，甚至每一个字，就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在他眼前跳动，而不是死板的、僵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