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气郁结、胃气不降,胸闷胀痛,大便燥结,名医张锡纯教你两招
天津的姚姓男子,52岁,因为劳心太过,得了“肝郁胃逆证”。张锡纯给他诊断的时候,发现他的腹中有气,自下上冲,导致胃脘满闷,胸中烦热,胁下胀痛,时常呃逆,偶尔还会呕吐,大便燥结。诊察他的脉搏时发现,脉象左手脉沉细,右手脉弦硬而长,大于左手脉象好几倍。
经过诊断发现,这是肝气郁结、冲气上冲,导致胃气不降。如何知道肝气郁结?因为左手脉象沉细。如何知道冲气上冲?因为右手脉象弦长。冲脉上属于阳明,如果冲脉之气上冲不已,就容易导致阳明胃气不降。这个病证的呕吐呃逆、胃脘满闷、胸间烦热,都属于冲胃之气相并冲逆的明显特征。而患者的胁下胀痛,又是肝气郁结的明显特征。有大便燥结的症状,主要是因为胃气原本是下行的,传送饮食经过消化最终形成二便,而现在胃气不下降,所以就会大便燥结了。
这种情况应该如何治疗呢?张锡纯拟定了一个舒肝降胃安冲的处方:生赭石一两(轧细),生怀山药一两,天冬一两,寸麦冬六钱(去心),清半夏四钱(水洗三次),碎竹茹三钱,生麦芽三钱,茵陈二钱,川续断二钱,生鸡内金二钱(黄色的捣),甘草钱半。煎成一大杯,大约100毫升,温服。
为什么会用到这个方子呢?张锡纯认为,“肝主左而宜升,胃主右而宜降”,肝气不升就会导致先天的气化不能由肝上达,胃气不降就会导致后天的饮食不能由胃下输,这种疾病的病根,正是由于“当升者不升,当降者不降”导致的。所以方子里用生麦芽、茵陈来升肝气;用生赭石、半夏、竹茹来降胃气,且能安冲。用续断可以补肝,可以协助肝气上升;用山药、天冬、麦冬,润胃补胃,可以协助胃气下降;用鸡内金,化瘀止痛,可以“营运诸药之力”。
这个方子随时加减,连续喝了20多幅药,肝气已经升腾,胃气已经下降,左右脉象已经平安,全身的疾病也痊愈了。但唯独肢体还是感觉乏力,饮食也还是有些不消化,于是再用补气健胃的中药。处方如下:野台参四钱,生怀山药一两,生赭石六钱(轧细),天冬六钱,寸麦冬六钱,生鸡内金三钱(黄色的捣),生麦芽三钱,甘草钱半。共煎一大杯,大约100毫升,温服。
这个药喝了效果怎么样?大概连续喝了三幅药,饮食逐渐增多,体力也逐渐恢复。为了更好的巩固疗效,于是在第二个方子里加上枸杞子五钱,白术三钱,再喝几幅药以善其后。
这里有个情况需要了解一下,就是人体的气化,原本是左升右降,很多人只知道代赭石可以降胃,却不知道麦芽可以升肝,久而久之,肝气将会有郁遏的可能,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肝气郁结证,所以这个方子里用赭石,也用麦芽,而且代赭石是用的生的,麦芽也是用的生的。历代很多本草著作里都是说麦芽炒用为丸散,如果入汤剂何须要炒用?其实用生麦芽煎汤服用,消食的力量越强大。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升肝的中药,不是柴胡最有效吗?为什么这个方子里没有柴胡而是用的生麦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张锡纯认为,柴胡升提肝气的力量的确很大,用它担心用力过猛,怕一并将胃气下行也升提为逆行了。曾经有过这样的案例,刚开始患阳明厥逆证,吐血,刚开始症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医生误用柴胡几钱,然后就大吐不止,不到一刻钟就吐了一痰盂,顷刻间险象环生,用药怕是来不及,幸好备用的有生赭石,赶紧打成细末,用温开水送下,喝了大约一两的赭石,才止住吐血,这就是柴胡能够升提胃气导致胃气上逆的明证。更何况这个疾病原本就有胃气不降!
而生麦芽虽然能升肝气,但却不影响胃气的下降,这是什么原因呢?这得从中医的“同气相求”的理念说起,麦芽是刚刚萌芽,具有发生的特性,与肝木的特性同气相求,能够宣通肝气的郁结,使之能够开解而自然上升,而这个功能与柴胡的纯升提不太一样,而且,还更为安全一些。由此可见,升肝气未必要首选柴胡,关键还得看是否会影响胃气的下降,如果本身胃气沉降的能力就不太好,那就不建议使用柴胡,而应该改用麦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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