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什么——太阳
今天中午吃什么?早上上班出门的时候,妻子又习惯性地征求我的意见,吃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想想平时吃的饭食,真的就想不出有什么好吃的来。大米面条包子饺子油条油饼烧饼烩菜鸡鸭鱼肉等等,没有一样让人想起来就流口水般馋的不行。过去有一句成语叫“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说的是媳妇手再巧,没有米面也做不出饭菜来。而今天,面对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一日三餐吃什么,却也成了家庭主妇们每天都要必须面对的“难题”了。尽管主妇们面对着琳琅满目的吃的东西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努力着把饭菜做的更加可口更加富有营养,但还是引不起食者浓厚的好感和兴趣,今天吃什么,成了每一个家庭主妇每天最头疼的事情。
想想十年二十年前,一个街头买的马蹄烧饼吃起来竟是那么的香甜,新女婿去丈母娘家吃上了一碗鸡蛋面条,回家后都要显摆一番,惹的村里的小伙子都直流口水;再想想过年过节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的那个年代里,人们为能吃到一块豆腐一口肉四处找人托关系找票劵,然后在副食品商店前排起长长的队伍,为买到几斤金贵的豆腐、肉什么的而奋斗的场景,今天的人们日子过的可真是太幸福了。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我吃到的最好最香甜最难忘记的东西,就是姥姥做的面疙瘩汤。现在有时候想不起什么东西好吃了,我就动手做疙瘩汤来喝,但无论给疙瘩汤里放多少鸡蛋和香油,都做不出当年姥姥做的那个疙瘩汤的香甜来。我知道不是今天我做的疙瘩汤不好喝,是自己肚子里的油水太多太厚了。现在的人呀,还有什么没有吃过的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见到过的、听到过的,什么没有吃过呢?过去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海参鱿鱼山珍海味,现在看着都心起腻味了,就连过去皇宫里的御膳珍品也处处可见想吃就吃,你说人们还想吃什么呢?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正好是冬至,按照传统习惯大家早起吃的都是饺子。饺子是我们中国人饮食文化中最具有特色的一种美味了,在曾经的岁月里,在历史的长河中,饺子是我们大家最喜欢的一种面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只有尊贵的客人来做客的时候,它才是端上饭桌上的最好的一道佳肴。可今天吃过饺子的同事们对这道佳肴没有丝毫的评价,饺子在大家的心中早已成为了最普通的饭食,根本不值得记在心上,更别说还想吃下顿了。我爱人早起包好了饺子下锅煮熟让我吃,她呢一个饺子也不尝,说闻着就腻味。说起来我们两个也都是从艰苦的时期过来的人呀,可整天的大米白面鸡蛋鱼肉,也让我们的肚子变的更加娇贵了起来,面对着过去做梦都想吃的饭菜,却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的食欲。
记得小时候又一次去生产队的菜园子里完,我一口气吃了三个大青茄子,还有一次去大队的苹果园里帮着大人摘苹果,我一口气就吃了八个。可现在家里的苹果放得都要腐烂了,也吸引不了我的眼球,更别说有勇气把一个苹果完整地消灭到自己肚子里去了。还不如来一碗玉米粥舒服呢,你说是不是命贱呀。我是这样,我爱人也是这样,过去在农村磨面粉,要分头白面和白面两种,就是人们现在所说的精粉和二等面粉,为的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吃上一顿白生生的大馒头。现在可倒好,妻子干脆让老家的大姐直接把小麦一股脑的带着麸皮磨到了一起蒸馒头吃,还说这是“全麦面”,是现在人们喜欢吃的最有营养的高级食品。对妻子的说法,开始我不相信,后来给周围的朋友一说,大家都说是这样的,我也无话可说了。还有玉米面,过去无论在乡村还是在城市,玉米面都是现在划分在粗粮之列的,人们早已把它吃的厌烦了,但今天它却又成了我们家餐桌上的主食,一天三顿都有玉米面馒头,妻说:玉米面有营养,对身体健康又很多的好处。放着大米白面饺子不想吃,就想吃玉米面什么的,你说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命贱呢?
其实,现在的人们几乎上都是这样的了,吃腻了大米白面鸡鸭鱼肉的人们,似乎都对生活贫困时期的饭菜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了,那个时期的当家食物野菜、红薯什么的,都成了现今饭桌上的好东西。老区市委家属院有一家买红薯面条的小吃店,小小的一碗5元,竟惹的人们争先恐后的排着队去争着抢着吃,那场景和当年凭票购物时候有一拼的。还有什么马紫菜、野苋菜、猪毛英等等许多过去困难时期人们都不吃的野菜,也成了现代人的美味佳肴了,成了富有营养和风味的“绿色食品”,而且成为了今天餐桌上饮食上的一种“时尚”。有时候,我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吃的人们直泛酸水烧心的红薯,怎么今天就成了极具风味的、大家都喜欢吃的小吃了呢?难道真的就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什么“返璞归真”吗?为什么当年人们吃起来难以下咽的野菜,怎么今天就变成了比山珍海味还香甜的食品了呢?
这些今天具有“绿色、风味”之雅称的东西,当年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也没有发挥出其中的营养价值呢?如果真的就像人们今天所说的这样的话,当年生活在一日三餐的绿色食品的人们又该是多么的幸福健康呀。可为什么当年的人们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呢?为什么还会有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恐慌呢?为什么还整天的梦想着能天天吃上大米白面呢?而今天的人们在实现了当年的梦想后,为什么又追寻起来了当年的那种食粮了呢?是对当年的那种情结念念不忘?还是高脂肪、高血压、高血糖“三高”带来的精神上的恐慌而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的一种无奈的选择呢?
面对今天和当年饮食上的反差和交错,我们应该有什么样的反思和启示呢?
去年的时候,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道建国初期,几位国家领导人在一起聊天聊到什么是共产主义,刘少奇说:共产主义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彭德怀说:共产主义就是天天能吃上肉;陈毅说:共产主义就是女人穿丝袜、梳卷发、抹口红;邓小平说:共产主义就是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按照这几位领导人的说法,今天的我们早已经走进了共产主义时代了。
是不是共产主义意义不大,但生活的巨变,真的让今天的人们变的不知道吃什么才香甜了,问起吃什么饭,几乎上每个人都会说:“随便”,随便两个字成了这个时代饭桌上最流行的口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随便两个字,从字面上讲,应该是不受任何约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最好办的事情了,但用在今天的饭食上餐桌上,面对着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食品,却成了大家最难做、最难应付、最头疼的事情,成了家庭主妇们每天必须面对的“难题”。 今天吃什么呢?“随便”。这样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面对没有答案的回答,主妇们应该怎么去做才好呢?换成谁也发愁?
过去是为没有什么吃而发愁,今天是为吃什么都随便而烦恼,虽然都是一个“愁”字,但意义却是天地之差的。同样的一个“愁”字,一个是苦难的象征,一个是幸福的浓缩。
今天吃什么呢?“随便”。从这一句处处可见的回答里,我们是不是感到了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时代、我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呢?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呢,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为我们能够生活在这样一个丰衣足食的时代而感到无比的幸福呢?就让我们为我们身处的这个幸福的时代唱歌吧,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