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之根在腿足

六经“根结”之“根”全是位于脚部的穴位;脚“跟”的造字亦与“根”密切相关。

足, 甲骨文写作

, 表示下肢 (向右) 行走的象形, 包含膝、胫、脚等身体结构。《说文》谓:“足, 人之足也。在下。”早期“足”的含义不限于脚, 也包括腿。

足不仅是人行走之器, 也是人保持站立的支撑部位。古人强调人与植物的比附, 足即是身体这棵大树的根, 人体的生命能力之根本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足部气血的充足。《黄帝内经》论述的六经“根结”之“根”全是位于脚部的穴位;脚“跟”的造字亦与“根”密切相关。足部所蓄能量足不足, 向下扎根深不深, 会直接影响其支撑身体的稳定性, 而进一步体现其神性中的“稳定”成分。“站似一棵松、走路一阵风”绝不仅属武术习练者的身体专利, 普通人亦应努力做到, 或无限趋近。如此, 心性的沉定、踏实, 才有身体气机基础的保障。

腿足气血的充足, 一则反映肾气根本能固, 二则反映心气的下沉能驻。心主神, 肾主志, 看一个人的站立与行走, 基本可以判断其心、肾之气的一般状态。一个人站立不住、经常抖腿、来回踱步、行走轻飘者, 多反映其内心的不安定、不踏实。相学上, “龙行虎步者, 至贵”;而“雀跃者, 辛苦”, “马奔者, 劳碌”, “脚跟不落地者, 败业”……这些都有内在的中医学机理, 即:形体反映脏腑, 脏腑表达神性, 性格决定命运。

腿足有一重要关节, 为“膝”。中医认为, 心膝相关 (所有过膝的经脉均通心) , “膝”的着地, 即下跪, 是将自己的心完全置之于地, 有敬仰、感谢、盼望、渴求、软弱、无奈、歉意等诸多神性意义, 分别用于不同时空的文化、礼仪、民俗等。“男儿膝下有黄金, 只跪天地与娘亲”, 说的是男人的一种骨气与坚定。佛家修行中有专门的跪拜之法, 是训练自己的敬畏之心、无我之心。

腿足是冲脉的主要循行之处, 尤其是脚和大腿, 是冲脉气血较充足之处。冲脉直接联接了腿足与男女性器, 故冲脉与性心理的诉求相关。有某些“身体学”学说及部分相学观甚至认为, 脚部直接对应性器, 是女性的私密之地。女性脚部的性诱惑及性触发有时不亚于乳和臀。关于脚的性心理的故事有很多, 最知名的恐怕就是西门大官人摸金莲小姐的脚了, 不仅摸出了奸情, 还摸出了感情, 最终, 也“摸”出了殉情。

古代女子以脚小为美, 体现身形与神性的娇弱, 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及占有欲。清代文人李渔认为小脚的魅力即是性的吸引, “瘦欲无形, 越看越生怜惜, 此用之在日者;柔若无骨, 愈亲愈抚摩, 此用之在夜者也”。作为一名资深“恋足狂”, 李渔对女人之脚有许多溢美之词。由足及鞋、袜, 是性心理、性诱惑的一种延伸。穿着精致小巧的鞋子, 即便不裸露脚部, 看起来也是性感的。

追溯到上世纪旗袍流行的三四十年代, 若女性的旗袍自然开叉到大腿, 那也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大腿的性吸引力一则缘于其身体本身的私密性, 二则与冲脉气血的饱满敏锐有关。男性看到或触摸女子裸露的大腿, 或女性大腿尤其是内侧被抚摸掐揉, 均可激发性的冲动。

现代社会, 尤其是夏天, 男男女女裸露脚部与大腿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这使得大家对彼此脚与大腿的私密性的探求欲、攻占欲都逐渐减弱, 其内在性的吸引较之古代也大打折扣。

《黄帝内经》曰:“唯贤人上配天以养头, 下象地以养足, 中傍人事以养五脏。”腿脚养生对于其神性意义的体现至关重要。就脏腑气血而言, 下沉心气, 保养肾气, 是养护腿足的根本方法, 具体可以通过打坐训练。在腿足自身稳定性与坚实性的训练上, 可以练习站桩功, 将身体扎根下去, 或坚持慢跑与步行。烫脚、足疗、推拿, 对腿足养护亦有一定好处。

千里之行, 始于足下。对于“身体神性”的认知、理解与体验, 既需从头开始, 当然, 也需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