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竹成长日记——关于死亡

文 / 清大传播
2021-12-17 09:17

素心竹自我教育爱的联结与流动

死亡,是不是生命的终结,我不确定。

但真心觉得,人生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临死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安静的闭上眼睛。

而不是陷落极度的恐惧当中,或各种遗憾、不甘心,甚至后悔,却已然无能为力了。

死亡,谁愿意和敢于在心理上承认、接受——并认真的思考它。

单是“死亡”这两个字,可能令许多人便逃之夭夭了。

大概一个月之前,一次和妹妹步行去看她刚生了宝宝的闺蜜回来的路上。

妹妹问我: 大姐,如果明天就死了,你有没有遗憾?“没有”,我脱口而出。

不论家人、熟悉与不熟悉的人——如何看待我定义我,都没关系,对我来说我自己知道——我——素心竹,认真的活过(完成了人生功课),够了。

“那你有没有想做但是还没做的事”?妹妹继续问。“有”——一样的还是脱口而出。

妹妹: 是什么?

我说: 就是把自己成长跟蜕变的过程和因此得来自我教育(自我疏导和疗愈)的系统理念(爱的联结与流动)完整的分享出去。

妹妹:那现在就做呀。

“是啊,为什么不马上开始呢”?她的话触动我同时带来新的思考。

有些时候,其实准确说是太多时候,你想怎样你的主观意识要如何——真的没用。你只能也必须尊重生命本身的脉络,要么被牵着走,要么顺应它。

这也是不断聆听跟探索真实自我的过程。

每个心结的打开、每一篇文章每部作品的完成,都如同灵魂婴儿的诞生,成长成熟到自然生育,一分一秒也少不了。

当然,每个灵魂婴儿的出生,都让我兴奋、激动和深深的感恩与满足。

我会陪着它欣赏它、与它在一起。

然后,安静的修养生息,恢复元气以平衡消耗掉的能量。

事实上,多年来都没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但的确从各种慢性病与不适当中上升到了一个亚健康的状态。

煎熬、疲惫——曾经令我误以为它们将是我终生的朋友甚至恋人了。

卸去了长久的负重,就像免疫系统跟疾病的斗争、尽管取得了胜利,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反而特别累,太需要充分的休息。

四月末的一个黄昏,在张衡公园,本想走走步锻炼锻炼身体,结果就感觉好累。看到长椅,竟然浓浓的睡意袭来,特别想躺去上面睡个够。于是,坐下来,稍微休息了会儿,继续走。头痛,大脑有点晕、混浆浆的。几分钟以后,突然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心脏也跳不动了。

猝死——脑海中“腾”的跳出这两个字。

前几年,小小先生误入传销,好说歹说怎么都不行,还是背着我一直跟那边保持联系。

一天,一个人在家,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咔咔咔连喝四罐儿啤酒。结果,整个人都不好了。似乎所有器官瞬间失灵,心慌的厉害,一阵一阵抽紧,双手抖个不停。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觉得死亡的气息。

儿时,我生命中第一个过世的亲人,是特别慈祥和蔼的爷爷。当我在邻村读小学六年级,爷爷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一个老人叫住我问: 你是不是谁谁谁的孙女,我说是。他说: 你爷爷可真是个好人呢!那语气里传达出是发自内心的钦佩、惋惜。接着和爷爷一样得了肺癌的大伯父,虽然发现时并非晚期,也尝试了各种方法治疗,他还是过世了。第三位,是我姑姥的外孙女,只有十五六岁的一个小姐姐。当时,我和父亲去到他们家,小姐姐躺在炕上,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我记得,父亲和姨夫(小姐姐的父亲)轻声聊着,说现在五六天三四天就得透析一次了、之前是十多天、一个星期!后面的话他们谁都没有说,不约而同的沉默。但是,我分明感受到屋子里满满的忧伤、无望和死神姗姗而来的脚步声。

没多久,小姐姐“走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最喜欢我的姥爷,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边读着三闺女儿写给他的信,一边微笑着跟我说: 萍,将来你的写作水平达到你三姨这程度,就很厉害了。

三个月,姥爷过世了。

握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一定成功”的奶奶,我订婚那年过世了。

善良、热忱的二姨,在村里永远被人竖起大拇指但不敢进城不能出远门儿的二姨夫先后病世了。

辛苦了一辈子,担当了一辈子,七个子女无一不孝顺却永远操不完的心,不得清静无限孤独的姥姥过世了。

我的第二故乡,留下快乐童年时光的山村——九屯,同在那里生活分别演绎了自己不同的人生故事的六叔七叔,过世了。

…………

还有不到一个月,我才满四十二岁,我失去的家人和亲人,双手伸出来已经不够数了。

好多年前,从爷爷开始,每一位亲人的离世,都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也随之死去了一部分。

家族中五岁的小外甥去世,我病了半个月,无法化解的悲痛和恐惧。当父亲试图说服我跟他和妈妈一起好好信佛学佛,说到:人的言行作为都会影响儿孙后代。我暴跳如雷向他狂吼: 谁的罪谁带着谁的错谁担着,我的孩子我生的,干嘛、为什么怎么可能要去承担别人的恶。

真的崩溃了。

有两三年的时间,随时会被触动那根敏感紧绷的神经。

就是太害怕我的孩子出什么事!

不要说快乐,即使稍微正常些的状态也没有了,身体方面更是越来越差。

痛苦、黑暗、焦虑、无助,挣扎、陷落。

人通常走向两个极端,一种是像我和妈妈一样: 没底线没原则的一退再退,永远的隐忍+受伤,装到满满登登无法继续承载便开始大爆发——严重的抑郁+疾病;另一种则过度防御,随时向他人与世界发起攻击: 批判、控制、否认、诋毁、精神暴力+定罪。

死亡,一种是生理上的,人不在了,但其深刻的思想与精神力量依然在世间延续和拓展;一种是心理上的,人看起来是活着,但被潜藏的恐惧和匮乏感抓牢,成为了自己的囚徒。

太多人意识不到自设的牢笼,冲破不了心智的壳儿。当然,这不是他们的错。

怕与不怕,我们每个人终归是要化为尘土。

当我们拒绝面对死亡,任何健康问题、亲密关系的问题、经济问题、工作问题,都会成为困扰我们的不可逾越的障碍。紧紧的束缚着我们的灵魂。

真正的自由即当下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