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患者康复故事:每一朵乌云背后都有阳光

文 / 和你一起了解健康
2020-11-24 09:53

王霞(化名)出生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农民,母亲在家中照料家务。

大学毕业以后,和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她带着对爱情的憧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步入了社会。找到了一份工资不高却稳定的工作,找到了一个并不帅气却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丈夫,并且拥有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可爱宝宝。

她原本以为,一切就会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然而,命运之手却悄然地握住了她的咽喉。

在儿子两岁生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人生的考验接踵而至,却每一个都让她猝不及防。丈夫和她提出了离婚,态度很坚决,两个人一起走出民政局的大门,看着头也不回的前夫,她知道,自己曾经以为可以永远遮风避雨的伞,被风吹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孩子被法院判给了前夫,她太思念孩子了,以至于当前夫提出让她去家里照顾孩子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然后,再次怀孕,被丈夫赶出家门,第二个孩子出生,认识了网友,网友骗走了孩子。

天,塌了......

渐渐地,她不愿意出门了,因为邻居总是在背后说她,说她留不住丈夫,也看不住孩子,只要她一出门,总是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不停地自责,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不敢去想孩子,却总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就在耳边。

王霞觉得,一切都变了。

哥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可是,他说着关心的话,心里却想着怎么把自己杀死呢。母亲做的饭越来越难吃了,里面一定放了什么慢性的毒药,等自己死了,就没有人丢她的脸了。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洗澡了,头发黏在了一起。偶尔和家人吵一架,质问他们为什么非要害自己,非要自己死了才开心。但是大多数时候,她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听着耳边邻居的嘲讽和孩子的哭声,时而反驳几句,时而哭,时而笑。

终于有一天,她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家门,坐上了公交车,花光了身上的钱,她看见了旁边的女生冲着她笑,指着她,嘲笑她,她走过去与女生厮打了起来,然后,警察来了。警察是来保护我的吧?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抓上车?为什么要给我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王霞拼命挣扎哭喊着,想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然而,她感到一阵眩晕,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患者王霞,女,34岁,汉族,大学文化,主因‘凭空闻声,行为冲动,外走,情绪不稳,夜眠差3年余,加重3天入院’”。

熟悉的病例报告声在耳边响起,这是张主任在精神科工作的第21个年头了,每一天早晨的晨会中,都会听到科里又来了不同的患者,她们症状各异,她们病而不自知,她们需要帮助。

这个患者的经历着实让人唏嘘,但工作了太多年,见过了太多患者的人生,张主任知道,同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尽快帮助她调整药物,改善病情,最终融入社会,才是对她最有用的帮助。

张主任带领大家讨论了诊断和治疗方案,王霞的病情并不难诊断,精神分裂症,只是在治疗上需要注意,年轻女性,将来是要回归社会的,所以需要选用对体重和代谢影响相对较小的药物。同时注意其他药物的副反应。

工作就这样有序地展开了。

王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有3张床,身边的人很陌生,她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一切。

孩子的哭声依然会出现在耳边,依然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每天会有人定时给自己送来药物,定时叫自己起床,吃饭。

这里有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每天会来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也在嘲笑她,讽刺她,评论她!

她发怒了,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要这么对待我,你们都要害死我!她对他们动手了,狠狠地一拳怼过去......可是,为什么这些穿白衣服的人不还手呢?她无力地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王霞知道了自己在医院里,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是医生和护士。她知道自己生病了,耳边的声音、别人的指责、加害都是自己生病的症状。母亲和哥哥已经来看过自己好几次了,她知道哥哥和母亲都是关心她的,想让她的病赶快好起来。耳边,有时还是会出现孩子的哭声和别人的的议论,但是,她已经能分辨出哪些是症状了。她认识了病房里的病友,那个和蔼的张主任,和每天照顾自己的许多年轻可爱的护士们。

每个周二,都是张主任出门诊的日子。这天的人不算多,他一只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肋骨,摇头笑着对身边的实习医生说:“女患者发病的时候,力气一点儿都不比男人小啊。话说回来,这个王霞已经出院一阵子了,也不知道恢复的如何了”。实习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张老师,这是我实习以来第一次看见患者发作,当时都懵了。还好您及时制止了她,她打到您身上那拳很疼吧?”张主任笑了笑,说:“当精神科医生的,哪儿有没挨过患者打的,被打着打着就有挨打的经验了,然后,也就习惯了”。

正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了诊室,身着朴素,马尾辫梳得很利落,她直接冲着张主任激动地说:“主任,可真是谢谢您了,谢谢您把我治好了”。张主任愣了愣,实习医生却惊讶地大声说:“你是王霞吧?看来你在家里恢复的不错啊!”

王霞腼腆地笑了笑,她出院后的这段时间,在家人的照料下,坚持吃药,病情控制得很稳定,再也没有复发,耳边的声音也几乎没有了。因为知道那是症状,所以即使声音偶尔出现,她也知道怎样自处了。在政府的帮助下,她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可以补贴家用的工作。生活似乎也朝着好的方向前进了。

王霞走出诊室的时候,回了下头,想跟张主任再告别一次,却看见张主任正在和实习生讲着什么,实习生在一边匆匆地记着笔记。她没有说话,轻轻地关上了门。

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照到了窗台上一枝盛开的凤尾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