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是 HIV 艾滋病毒携带者,她的4岁儿子也是

文 / 爸妈营
2019-12-20 17:10

【爸妈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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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跟HIV携带者恋爱吗?

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个与HIV携带者相爱,并结婚生子的故事。

这是一本叫《蓝色小药丸》的图像小说,橙红色的封面上面,男人和女人坐在沙发上,两张笑脸上洋溢着爱意。

书中的主人公,就是作者自己。二十多年前,他遇见了现在的妻子卡蒂。卡蒂是HIV携带者,她4岁的儿子也是。看上去只会在电影里上演的狗血剧情,就这样在现实中发生了,并迫使他们跟着不可预料的节奏向前走。每个人的心底,或许都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对他来说,卡蒂就是这样的存在。第一次见到卡蒂,是在朋友的聚会,他十九岁,卡蒂二十一岁。那是一个肆无忌惮跳入泳池的身影,她在水中端着一杯香槟,湿透的T恤衫下,美丽的胸部若隐若现。
这个本该早早遗忘的画面,被他珍藏在心里。之后的几年,他们像是生活在两个平行的世界。即便遇到,也只是尴尬地寒暄几句。那时他苦恼于无法靠画画为生,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断断续续地从朋友那里听说,卡蒂结婚了,还当了妈妈......一次他们在楼道里相遇,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1999年的最后一天,他放下苦闷,兴致勃勃地去朋友家参加跨年派对。在热闹欢腾的房间里,他看到了抱着双臂,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卡蒂。
他坐过去,与她交谈。明明是泛泛之交,但那晚他们就像熟识多年的故友。卡蒂告诉他,自己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那一刻,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们开始约会,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在餐厅和咖啡馆就某个话题聊个天昏地暗。
他期待这段关系能有一些实质性进展,所以邀请她来家里共进晚餐。席间他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话唠,但卡蒂却心事重重,吃得很少。
她看着他的眼睛,磕磕绊绊地说道,自己是HIV携带者,她的儿子也是。就像乱了阵脚的小孩,一股有生以来最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大脑,把时间拉长,耳边的音乐开始走调。
大约过了一秒,他请她留下来过夜。为了给她力量,他把背挺得笔直,像一座灯塔。那是漫长的一夜,辗转、温柔、但没有性.......他平淡地接受了这份爱,没有自戕的悲壮,令人窒息的痛苦,歇斯底里的挣扎。像走钢丝一样,为了防止坠落,他们默契地选择无视脚下的深渊,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心底的不安。但不考虑,不代表问题不存在。当卡蒂提起,什么时候能和他一起回老家聚餐时,他本能地开始逃避。
剪刀的咔嚓声令他焦躁。
周围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一样接受她,理解她呢?一想到这些,他就情不自禁地感到愤怒和沮丧。她却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倒宽慰起他来。他知道,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里,包裹着她的愧疚和负罪感。西方有句谚语,叫“房间里的大象”。通常被用来形容那些心知肚明,又不忍说穿的境况。可有些大象是不能被戳破的。HIV病毒让他们的性变成一场致命的冒险,令人渴望却充满忌惮。第三次在一起时,现实甩了他们一记响亮的巴掌,保险套破了。他吓坏了,失魂落魄地躲进浴室,待了很久。卡蒂打电话帮他预约了诊所,第二天就可以去检查。他回到床上躺下,翻过身,背对着她,开始思考死亡。她只能望着那个背影,流着泪说:“如果我传染了你,我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那个夜晚,他们温柔地安慰彼此。
他慢慢地睡着了,她却没有。第二天下午,他们来到诊所。接待他们的医生是个佛系的家伙,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半天,才进入正题。医生蹲在他面前,相当尽职地检查了生殖器上是否有伤口。然后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这很可能只是虚惊一场。虽然HIV病毒集中在血液、精液和女性阴道分泌物中,但感染上这种病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首先,血液要以某种方式进入体内,比如身体上的伤口接触到艾滋病患者的血液。
其次,血液中的病毒要达到一定的浓度。
此外,就算满足以上条件,被感染的几率还是比较低。幸运的是,他的生殖器上没有伤口,而卡蒂因为一直坚持服药,健康状况良好,血液里的病毒浓度很低。医生笑呵呵地说道,虽然他们生活在一起,但他感染艾滋病的概率,就和从诊所走出去时,撞见一头白色犀牛的概率一样低。
虽然心里的石头已放下大半,但他还是做了病毒感染检测,两三天后就能知道结果。其实,即便检测的结果为阳性,也仍旧有补救的余地。
只要及时接受密集的治疗,就有80%的可能性,把这些病毒彻底从体内消灭。佛系归佛系,临走时,他还是提醒他们:别玩儿火!像是临刑前被特赦的囚犯,他们如释重负。享受性爱,不再是一种奢侈的快乐。两人像被放归自然,沐浴阳光的生灵一样欢脱。为以防万一,卡蒂每天会一遍遍地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牙龈新嫩的皮肤,手背上的血管.......不放过一丝一毫。
这种审视,必要却沉重。爱和快乐并不能抵御一切,有时卡蒂还是会把自己和病毒等同起来,背负罪恶感和恐惧。她告诉他,这一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儿子也被检测出HIV阳性。
面对那个小家伙,他总是感到无所适从。虽然知道他们能相处得很好,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会发展成哪种模式。他并不想成为传统的父亲角色,而是希望能用成年人的方式来对待孩子,用真实的个性和他交往。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开始了第一次交流。一次,他们邀请了很多朋友来家里参加聚会。他坐在角落吸烟,一抬眼,发现小家伙正望着他。
抱着玩具,第一次主动过来黏住他,一点陌生感也没有。这份信赖和依靠带来的感动,沉甸甸的……带着他去儿童医院做定期治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儿,会不由得想到了他未来的人生,心情很复杂: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都得带着潜伏的疾病活着,直到生命的终点.......小家伙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看着《小飞象》吃快乐儿童餐,安心,平静。他的青少年时期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小小的与众不同,又该如何处理自己和别人的关系,还有他的爱情和性,他会幸福吗?只有家人,才会这样隐隐担心,这样放不下。他知道,与诸多琐碎的日常相比,困扰他的,是那种情绪。
一种疾病带来的怜悯,夹杂在爱情中,像鞋子里的石子。一种疾病带来的愤怒,因为这对母子的遭遇,对世界感到忿恨。他与心里那个焦躁不安的自己对话。在这场对话里,有一头来自远古时代的猛犸象,它拥有时间沉淀的睿智,和超越世俗的洞察力。为什么不能把疾病想象成一次机会呢?
——让你睁开眼睛,看到最重要的事。
为什么要纠结于尚未来到的死亡?
——万物都有尽头,你只要满足于能及时欣赏它们就好。
当他回到现实,终于能够面对这种疾病。不再是因为爱去勉强自己,而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当我翻开这本书时,作者和卡蒂已经结婚多年。在这本书的后记里,有一个小女孩,是他们的孩子,没有感染艾滋病。通过母婴阻断/洗精,HIV患者也能生下健康的小孩。当年的那个小家伙,已经长成了充满自信和活力的大小伙儿。经过长期治疗,他和妈妈的血液里已经没有了HIV病毒,所有的病毒都被药物集中控制在淋巴结里。因为HIV,他交到了真正的朋友。至于卡蒂,在这本书的最后,当丈夫问她想和读者说点什么,她笑着说:“不知道怎么说,我经常想,所有人都应该拥有第二次机会。
合上书时,一股治愈的暖流充盈在心里,并伴随着一丝愧疚。这本书把我带进了艾滋病的小小世界:
原来,感染艾滋病并不意味着宣判死刑,只要及时进行积极治疗,坚持服药,就与那些慢性疾病无异;
原来,只要做好防御措施,艾滋病人也有享受性的权利;原来,即使安全套破了,感染艾滋病的几率也是很小的;原来,艾滋病患者也可以生出健康的小孩……而在此之前,除了艾滋病这个名字,和它通过血液、母婴和性传播之外,我对这种疾病一无所知。虽然经常在各种场合,看到反艾滋病歧视的公益广告,但提到这个词,我还是会因无知而心生恐惧和回避。也正是因为这种回避,让我很难主动去了解它,当我还纠结是否能和HIV患者拥抱时,艾滋病人已经完全能够生下健康的孩子了。在这本书里,令人感动的不仅是爱情,还有尊重和平等。我从没想过,艾滋病其实与道德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很多患者是因为母婴传播,配偶传染,输血献血等医疗事故的原因被感染的。这种疾病不是一种道德病,也不是一种罪恶,它只是一种不幸,并且这种不幸,是可以控制和预防的。我突然意识到,艾滋病最大的并发症,其实是这个社会对它的偏见。而这正是本书难能可贵的一点,作者既没有埋怨大众的误解,也不曾大声呼喊外界的同情。他只是用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将一个从未放弃爱与生活的故事娓娓道来。王尔德曾说:“这世界的同情越少,问题也就越少。”现实不那么美好,但和这种不美好同样真实的,是我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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