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绝不是因为抑郁症

文 / 当时明月在深山
2019-06-08 00:14
如果我死了,绝不是因为抑郁症

包邮区之旅中的明月

摄于南京T80科技文化园(原中华民国中央政治学院分院旧址) 拍摄者:英子

昨天发了篇文章《带着安眠药去旅行〉,很多朋友表示了关心,明月感谢大家的关注。有些朋友的关心我未回复,是因为伤心的事不想再提,也不知从何提起。你们的关心我明白,谢了。

关于昨天的文章,有一点需要澄清,那就是:如果万一有一天我离开了,绝对不是因为抑郁症。因为我一直在治疗中,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即使是在旅行中、在昨天前天这样悲伤得茶饭不思的情况下,即使我的真正病因并不是靠药物就能解决的情况下,我依然遵医嘱照常甚至加倍服用药物——因为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如果悲伤再延续下去的话,睡眠会有多糟糕。

另一个原因是,通过三年多的实践,抗抑郁这些药物对我确实有效,至少,它不会让我一直沉溺在悲伤中继续坠下去;再者,我也不想在人前失控。即使有一天我最终决心离开这世界,但在离去之前,我也还想保持一份清醒一份理智,不给别人添堵添乱。而保持清醒和理智,就是药物带给我的保彰。

还有一个原因,前面说过:我的病不是药物能解决的。而能彻底解决它的只有一样东西:钱。很多很多的钱。因此在此重申一下,如果哪天我真离开了,与抑郁症无关。这个锅,它不背。

据说今天端午节,很抱歉在这样的日子给大家看这样的文字。很多年以来,我的生活已经没有了节日这个概念,没有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字眼。就像刚刚一位朋友所说的:有时候宁愿自己是个孤儿。一个有父母兄弟姐妹的人说出宁愿自己是孤儿的话,很多人会认为是大逆不道,我却感同身受。因为也曾经有人问过明月类似的话:你是个孤儿吗?一个有父母兄弟姐妹的人,却被误认为是孤儿,这也证明了,即使是在旁观者眼中,那所谓的家人、亲情,在你的生命中是集体缺席的。

其实亲情缺席倒也罢了,一个人无牵无挂,也有另一种洒脱。令人痛苦的是,这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缺席的亲情,带给你的却是难以承受的苦难,以及当在你好不容易调整整好心态对苦难渐渐认命了,麻木了时,他们还时不时跳出来刺激你一下。这种悲哀,又有谁能体会?在此之前,你会愤怒,会怨恨,但是愤怒与怨恨都于事无补,后来你接触了佛教,接触了因果论,觉得这是个欺骗自己稳定情绪的好办法,默认上辈子欠他们的,只有这样,你才能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和仇恨的情绪,达到心理上的平衡。“既然是上辈子欠的,那这辈子遭受这一切,就当还债吧”。

所以,因这一切痛苦的源泉,都是来自于我的原生家庭,源自于在原生家庭得不到重视、自己内心对亲情的渴求、对唯一相对来说关爱自己的亲人的无条件的服从与信赖,所以,才造成今天面临绝境的局面。这一切恶果我无法摆脱,而在我承受各方压力、各种骚扰、承受法律制裁、剥削身心自由的时候,仍要承受来自种种亲情甚至来自带给我灾难的人的压力和非议。这种四面楚歌的感觉,非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所以,很多人好奇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也没有办法多讲,尢其是那种精神上的痛苦,更是难以描述,无法诉诸人前。

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个很火的新闻,交警半夜拦下一个逆行的男子,男子因为工作连续加班而女友忘带钥匙让他送回去他在赶时间的当儿不顾危险逆行被交警拦下后崩溃大哭,人人同情他的压力,只有我却暗暗羡慕至少家里还有人在等他,在他的昨天、今天、明天、甚至后天,在他的日常生活中,还有人陪他说说话、分享一下生活的喜怒哀乐,而不是永远一个人对着花花草草或一堵白墙自言自语。

说到这里,相信能耐心看完这篇文章的人都大致了解什么事了。这就是我要声明的事实。抑郁症这病本身并不让我痛苦,吃药要花钱、吃药会发胖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因为我那个认真负责把病人当家人朋友看待的中国好医生岳医生会尽量给我开有效但又不贵的药,认识岳医生是我的幸运,而同时认识的那些不幸却又有着惹人怜爱品质的善良的抑郁症群体,他们也使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面。我理解这个群体。我并不以此为耻。所以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支撑不下去了,我想一走了之了,我做了人生的逃兵了,我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抑郁症患者这个饱受非议的群体抹黑。他们是可爱的,他们甚至是可敬的,因为有许多比我严重得多的人依然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顽强的与疾病作斗争。

当然,说了这么多,大家也不必过份担忧和猜测,生活如此美妙,朋友们又如此美好,如果生命重来一次,也许再没有机会遇上带给我那么多美好回忆与感动的你们了吧。所以,只要有一份光,哪些只是一丝丝光亮,我依然会努力尝试抓住它,让它在生命里发芽开花结果,即使,即使它真的真的真的很微弱……

图/英子

文/当时明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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