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书 第87期 揭秘强大而危险的直觉《迈尔斯直觉心理学》
第87期
作为一名研究型心理学家与心理科学的传播者,戴维·迈尔斯一直在思考主观现实与客观现实、感觉与事实、直觉与现实之间的联系。他倾向于对不请自来的预感、富有创意的点子以及神灵的启示报以欢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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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弄自己的直觉
科学和日常生活使我们了解人的直觉有时是错误的。
爱因斯坦的同行、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曾说:“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愚弄自己,你是最容易被愚弄的人。”
我们是否都具有未被发掘的直觉潜力?
我们是否配得上莎士比亚的赞美——“人类拥有天神般的思想”?
这个,真的不一定!
直觉是人类相信自己是正确的一种天然的内在认知。
怀疑论者认为直觉是忽略事实对错的判断行为,那些“聪明人”却告诉我们应该相信明显愚蠢的事情。
我们需要更加理性的“左脑”参与生活吗?
我们需要更加积极的审查灵光一现的创造力吗?
人们目前对直觉的理解具有两面性。物理学家尼尔斯·玻尔(Niels Bohr)说过:“世间存在平凡的真理和伟大的真理。平凡的真理的反面只是普通的错误,而伟大的真理的反面还是真理。”
人类的直觉也是如此,它确实具有惊人的力量,也具有惊人的危险性。
一方面,随着科技的进步,认知科学最近揭示出了引人注目的无意识思维,这绝非弗洛伊德所说的潜意识。与十多年前我们对思维的认识相比,思维更多地发生在幕后,而不是台前。
思维、记忆和态度都是在两个层面上运作的:有意识、蓄意而为的和无意识、自动的,这是一种双重加工,我们知道的比我们认为自己所知的要多得多。
大多数的日常思维、感受和行为是在意识之外运作的。
“这很难让人接受。”
意识倾向于认为是它自己的意图和有意的选择控制着我们的生活。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作为冰山一角的意识最了解自己看得见的自我,然而意识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我们举个生活中的例子:儿童是如何利用直觉学习的
有些事情我们知道自己知道,但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语言的学习就是其一。
一个中等水平的美国高中毕业生能掌握80 000个单词。这意味着从1岁到18岁,人们平均每年能够学到近5 000个单词,也就是每天13个单词。
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师每年有意识地教给你的单词数量大约是200个,而每年5 000个的单词量远远超出了这一数量。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类奇迹!
在学会2加2等于几之前,你就能独立创造出语法恰当的句子了。父母可能很难跟你解释清楚语法规则,而刚过学步年龄的你直觉性地理解了语法并轻巧地说出了语句,这足以令很多苦学外语的大学生和费力在计算机上模拟自然语言的科学家汗颜。
早在开始能够用语言进行思考之前,婴儿便拥有了惊人的直觉能力。我们天生偏爱能够促进社交反应的图像和声音,新生儿会把头转向有人声的方向。新生儿更喜欢看距离自己约20~30厘米的物体,这恰好是喂奶时宝宝眼睛与妈妈眼睛之间的距离。
这真是奇迹中的奇迹!为什么我们想不起三岁以前的事这些令人吃惊的发现,对记忆是一种单一的一元化系统的观念提出了挑战。
与之相反,我们似乎有两套系统在协力运作。虽然有意识的记忆遭到了破坏,但无意识的学习功能是完好的。
再举一个学习的例子,我们读过一遍故事后,第二次时我们会读得更快,由此便体现出了内隐记忆。但我们没有外显记忆,想不起来以前曾经读过这个故事。
打过一次高尔夫球后,他们会把这段经历完全忘掉。然而他们打得越多,球技提高得也越多。
这种外显-内隐双重记忆系统有助于解释“婴儿期遗忘”。
我们在婴儿期学会的反应和技能,比如:如何走路、信任或害怕他人,这些反应和技能一直延伸到我们未来的生活中。但是作为成年人,我们对出生头三年的经历完全想不起来了。
尽管我们受益于各种直觉的遗产,比如对距离的感知,对善与恶的感知,对熟悉的食物、人及地点的偏好等等。
但在我们的有意识思维中,人生最初几年是一片空白,之所以会发生婴儿期遗忘,是因为我们要通过语言来检索外显记忆,而那时的我们还没有学会说话。
另外一个原因是储存外显记忆的关键脑区海马体是最后成熟的一个大脑结构。我们把过去的很多事情都遗忘了,想不起来的事情其实被我们靠直觉内隐地记住了。
直觉的力量意识使我们能够聚焦。如果时间是大自然为了避免所有事情同时发生而采取的一种方法,那么意识就是大自然为了避免人们同时想所有事情而采取的一种方法。
与之类似,在阅读这句话时,你觉察不到屁股下面的椅子、挤压着脚的鞋子或者处于你视线上的鼻子,然而它们都在那里。人类是直觉动物还是理性动物,这是我们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我们已经看到,无论是在严肃的心理学中,还是在流行心理学中,直觉都是一个活跃的角色。
在意识之外,我们的大脑以一种无法言说的方式加工着数量庞大的信息。在永远处于活跃状态的大脑中,许多活动流并行着,自动地发挥功能,形成内隐记忆,只是偶尔才冒出表面,表现为有意识的言语。这种无意识的加工被称为“简化思维”,它只需正规思维的努力的四分之一就够了。
实际上心理学家们认为我们有两种认知方式:
一种是经验性的方式
另一种是理性的方式
他认为其中一种是直觉性的、自动的、非言语的,另一种是分析性的、理性的、言语的。
它们之间的其他区别是:
经验性认知
迅速——引发即时行为
情绪化——迎合令人感觉良好的事物。
起中介作用的是过去经验形成的氛围
不证自明——“经历过就是真的”
泛化——有利于形成刻板印象
理性认知
缓慢——引发延迟的行为
逻辑性——基于可感知的事物
起中介作用的是有意识的评估
用逻辑和证据证明
分化——不鼓励过度泛化
从理性上讲,我们知道坐飞机比开车更安全,但从情感和体验上看,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从理性和审慎的角度上讲,我们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其他种族的成员,然而社会直觉可能会将我们导向不同的方向,迅速产生社会直觉。
仅仅是某人行为的“微末片段”就能透露出很多信息。
有心理学家做了这样的实验,让13名大学的研究生给本科生上课并进行录像。
研究者从教学录像的开头、中间和结尾处各截取10秒钟的片段,然后让观察者观看这些片段,并对每位教师的自信程度、活跃性、热情度等特征进行评分。
令人吃惊的是,基于这30秒教学录像做出的行为评分可以很好地预测出在学期末时学生们对这些老师的平均打分。甚至观察更短的片段,即3个两秒钟的片段,由此得出的评分与学生们的评价之间的相关性仍然达到了0.72(这么高的相关系数可以解释学期末的评估中学生之间一半的变化性)。一些人瞬间形成的第一印象有效地预测了其他人持久的印象。
这种知觉与反应之间的联系体现了古老的生物智慧。
当在森林里遇到陌生人的时候,人们必须立即做出评估:这个人是朋友还是敌人?那些能够准确看透他人的人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并养育后代。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如今的人类能够瞥一眼面部表情,就知道那个人在生气、难过、害怕还是高兴。
令人惊叹的是,不仅一段关系最初的10秒钟能够透露出很多信息,而且我们读懂非语言信号的能力是跨文化存在的,笑脸在全世界都代表快乐,而任何文化都不会用皱眉头来表达快乐。
另外,当中国人尝试通过照片来猜测美国人的外向性与亲和性时,他们的判断通常相当一致而准确;美国人对中国人的照片也能做出同样的直觉性判断。快速的社会直觉中蕴含着很多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们该不该听从身体传达的信号?
对大多数人来说,情绪就在那里,我们视其为理所当然。但是“那里”是哪里呢?毫无疑问,你肯定能回想起有那么几次,在有时间进行有意识的诠释或思考之前,你便对某种情况做出了情绪化的反应。
你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情感劫持思维比思维管理情感更容易。当皮层对威胁做出进一步的解读后,思维才接管了控制权。
在森林里,树叶的沙沙声让我们远远地跳开,让皮层有时间来确定这声音是捕食者弄出来的,还是只是风吹树叶发出来的。我们的有些情绪反应显然没有经过审慎的思考。心灵并不总受制于大脑。
反过来我们看看,无处不在的社会直觉
很多商家最爱做的就是利用曝光效应,曝光效应熟悉能够增加喜爱程度。
反复曝光能够增加我们对无意义音节、乐曲、几何图形、汉字、面孔的喜爱,甚至增加对自己名字中的字母的喜爱。
在观察别人的时候,我们会禁不住地进行评判。
我们会在无意间快速而自动地推断出他人的特征。道德直觉大脑做出许多道德判断的方式与做出美学判断的方式是相同的,也就是快速而无意识的方式。之后我们会对自己即时的感受进行合理化。
当看到有人做出卑鄙或不人道的行为时,我们会感到直觉性的厌恶。当看到人们做出慷慨、仁慈或富于勇气的行为时,我们会产生“崇高”感,即胸口感到澎湃、温暖和炽热。我们还会受到激励,想以他们为榜样。道德判断不仅仅是思考,也是一种直觉情感。
我们在生活中是如何利用这种自觉呢?
比如情绪感染看着别人的脸和姿势,听着他们的声音,我们其实会自然而然地、无意识地模仿他们每时每刻的反应。我们会让自己的动作、姿势及声调与他们保持同步。这样做不仅有助于我们凭直觉理解他人的情感,而且会形成情绪感染。
和快乐的人在一起会感到快乐
和沮丧的人在一起会感到沮丧
这一点都不奇怪。
情绪感染是无意识的。我们通常不知道,当别人表现出痛苦的时候,我们也会愁眉苦脸;当别人微笑的时候,我们也会微笑。
有些人似乎特别擅长读懂他人的想法、感受和意图,他们好像拥有《哈利·波特》中魔镜的直觉力量:“我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内心的欲望。”
如果能得到反馈,人们的共情精确性会有所提高。由于社会直觉不仅对治疗师非常重要,而且对谈判者、教师、外交官、人事主管、警官、法官、销售员、父母和恋人都很重要,因此这个发现是令人鼓舞的。
学会如何应用直觉的力量
在一些心理学研究中,抑郁者回忆,他们的父母拒人于千里之外,非常严厉苛责,令孩子感到内疚。当他们不抑郁的时候,对父母的描述会变得更加积极。
这种情况也发生在青少年身上。随着心境的波动,他们对父母的评价也会出现波动。当青少年感到沮丧时,直觉告诉他们,父母是傻瓜。当心境好转时,父母又从魔鬼变成了天使。
我们往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某事。正如裂脑人提醒我们的,一旦采取行为,我们便会巧妙地为自己的行为创造出理由,立即把不一致的地方填补起来。当影响是隐性的且非常细微时,或者当行为是由不会说话的右脑做出时,我们的直觉便会完全搞错。
还有其他很多研究证明了被我们称为“你不了解自己内心的效应”,这些研究发人深省。在有些研究中,被试被要求每天记录自己的心情、天气、星期几、睡眠时间等,持续记录数周,最后他们要判断每个因素对自己的情绪有多大影响。
这些记录就会展现出后视偏差:也就是事后诸葛亮。在日常生活中,事情发生之前我们往往不会想到它会发生,然而事后我们看出了导致事件发生的力量,并认为它是不可避免的。
正如华生对福尔摩斯说的:“一旦得到解释,任何事情看起来都很稀松平常。”
我们有一个特点叫自利偏差:好事归自己,坏事怪别人。事实上,大多数人对自己都有不错的评价。在有关自尊的研究中,即使得分较低的人也处在整个分数区间的中部。人们较多地将好事和成功归因于自己,大多数人认为自己优于平均水平,大多数人相信自己比同辈更聪明、更好看,而且比较没有偏见,我们还比别人更有道德。
我们在看看更可怕的:投资中的直觉
我们做出的经济决策是理性的吗?
越来越明显的事实是,人们的购买、销售和投资行为不像是电脑所为,而更像是不完美的人类行为。
“人们并不愚蠢”,另一位懂心理学的行为经济学家说,“但他们具有局限性。”
当我们凭直觉做事时,通常会迅速做出决定,这些决定往往是明智的,但有时也是愚蠢的。经济直觉有时会与经济逻辑相违背。
请思考以下几个很说明问题的反常现象。
损失规避研究显示,由于损失带给我们的痛苦比获利带给我们的快乐更大,因此从心理学角度看,这种倾向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它不符合逻辑。
当有机会锁定获利时,我们会比较保守,但当有机会避免损失时,我们会显得很大胆。
禀赋效应禀赋效应其实是损失规避的必然结果。
我们非常不愿意失去已经拥有的东西。投资者寄希望于消除损失,避免失去与所有权相联系的附属感,因此会为了挽回损失而白白送掉钱。
对损失的厌恶及禀赋效应使得我们对放弃失败的项目犹豫不决,因为我们为之投入了太多。
在实验和现实生活中,已经为失败的项目投入很多的人们更愿意继续投入资源,即使他们绝对不会为一个同样的新项目投入资源,即使放弃项目才是更理性的经济决策,他们也不改初衷。
沉默成本效应:沉没成本同样有助于解释“投入太多,因此无法放弃”的现象。
20世纪50年代末期,福特汽车公司错误地推出了埃德塞尔汽车。公司为之投入了2.5亿美元,因为不想接受这么大的损失,公司错上加错,在接下来的两年半里继续生产这种汽车,又额外投入了2亿美元。结果就是这么让人无语。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但在做决策时,记住每一天都是你未来的第一天,不要往回看。
锚定现象同样会影响我们的金融直觉。
纳斯达克指数虚高时的5 132点会对凭直觉判断它现今的真实价值产生误导作用。
同样,如果一家公司股票的价格只是以前高价时的一半,人们便会觉得很便宜;如果最近涨了一倍,人们便会觉得很贵。过度自信在对35 000个经纪人账户的追踪研究中,他们发现“男性比女性更过度自信”。他们的交易频率比女性高45%,而他们的收益结果比市场收益率低2.65%(女性的投资收益比市场收益率低1.72%)。
这项研究证实了之前的发现,那就是男性较少依赖经纪人,与女性相比他们对回报有更高的预期。与在其他领域中一样,在股票交易中男性会做出更多自利归因。他们把成功说成是自己的功劳(“我有一种感觉”),认为环境该为失败负责。
我们通过这些例子可以发现我们的思维特点,明明就像抛硬币、篮球比赛及棒球比赛一样,在投资中也会存在集中趋势。
随机数据是变幻莫测的,我们只能期待在“漫步华尔街”时碰到股市中的集中趋势。但是这一切都是不靠谱的。
在举一个例子为什么面试官时常会看错人。
由于我们能够立即看透一个人的某些特点,比如是否善于表现,因此可以理解的是,面试人员相信自己能够通过一面之缘、非结构化的面试来预测应聘者长期的工作表现。
不过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预测实际上非常不靠谱。
在研究生院或职业学校里,无论是预测未来的工作效率还是预测成功与成就,面试都不是良好的预测方式。面试人员高估自己辨识能力的现象非常普遍,
社会心理学家理查德·尼斯比特给这种现象起了一个名字,叫作“面试错觉”。
其实聊到这里,我们可以看懂直觉有好处,有坏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坏处就彻底的不用直觉,往往要结合实际情况,比如觉得危险了,详细直觉,比如需要看大量数据才靠谱的事情就不要相信直觉,毕竟我们还是有自我意识的,我可以改变我们的思维过程。让我们的生活可以变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