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电台:李真之殇——白血病是如何摧毁一个家庭的
各位晚上好,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大家好,欢迎来到田胜胜的故事盒子,这一次我们不说有趣的故事。而是来谈一个相对沉重一些的话题:白血病。
说起白血病,很多人会想到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想到日本电视剧《血疑》,这种可怕的疾病,仿佛只是电视剧中催泪的把戏,只是与那些接触放射源的研究者息息相关。
然而如今各种辐射、食品污染、装修污染横行,潘多拉的盒子,正在一点点地打开着。根据广州市、广东省乃至全国肿瘤登记年报披露的数据,1-4岁是白血病的一个发病高峰,发病率接近万分之一。换句话说,如今一万个新生儿的家庭中,大概就会有这么一个悲剧存在。
这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数字!
前些天电影《我不是药神》上映之初,我便抢先买了票支持,感触良多,鉴于各家影评者对影片作了全方位的分析,各家医学从业者也从科学的角度作了阐释,我自知技不如人,便不再准备在白血病这一话题上进行赘述,然而读新闻时无意间见到的一则有关李真的消息,让我下定决心说点什么。今日不作分析,只谈感受。
认识李真,是因文化类节目《在此见字如面》第二季,这一季的第一集话题很是沉重,是"生死"。
李真生长在农村,但非常聪慧用功,他考入华南农业大学,成为一名在读研究生,也成了改变全家命运的希望,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接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他被确诊为白血病。
他有幸做了骨髓移植,然而残忍的命运依旧不肯放过他,他的恢复并不理想。在《在此见字如面》的舞台上,他与演员黄志忠一起,完成了《对不起,妈,我生病了》这一封信的朗读。
"对不起,妈!我生病了,还是白血病。都说越努力越幸福,我也以为考大学,上研究生就能让您离幸福更近,可事实证明我的努力给这个家带来的只有磨难和绝望。"
"……我知道,您已穷尽了毕生力气却始终换不回我一世安康;您努力了半生,却换来一波又一波的绝望;您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妈,我能在这跟您做些约定吗?无母不成家,为了这个家您得保重好自己;关于我,咱们努力就好,我不会遗憾和抱怨,您也不必自责;要乐观坚强地去享受生活,不纠结沉溺于过往。"
"……生活各有际遇,命运也自有其轨迹。若有一天,真的事不可为,希望您能理解,那也只是一种自然法则而已。愿您能收住泪水,笑看过往!因为我只是换个方式,守在您身旁。"
信笺字字朴实,却字字血泪,朗读信的黄志忠情到深处,泪水落下。
镜头转向李真柔弱而坚强,从来没有喊过放弃的母亲,老人家的两颊,也早已滚下热泪。
片子看完,留给我的是深深的震撼与触动。也不由得感叹,生命如歌,然而生命却也脆弱如蝼蚁。
"生病之初,大哥说一定要救我,义无反顾地拿出所有的积蓄、为我背负一身债、供骨髓做移植,甚至怕嫂子反对而提出了离婚;二嫂曾一度心疼得不敢听见我的声音;七岁的侄女哭着说自己再也不吃零食了,把钱留给叔叔治病;怕你们照顾不好我,大哥毅然辞掉了工作,专心照顾我直至出院……"
"从化疗到移植,再到感染和排异,近三年的时间里,我们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管竭尽全力依旧还是徘徊在生死边缘。这一病,不仅让我们掏空所有,家徒四壁,负债累累,我们的精神也不断地游走在绝望与崩溃的边缘,身心俱疲。"
李真曾经分4次筹款筹到137万,算下来,前后共募捐9次,募款160万。好心人的奉献,曾一度成为了他支撑下去的勇气。据新闻报道,李真一度开朗乐观,积极治病,他那心中美好的愿望不灭,他希望用他的余生报答家人的再造之恩,回馈社会的慷慨相助。
然而死神步步紧跟,苦苦相逼。2018年7月7日,李真在河北燕达医院去世。9日,遗体在北京通州殡仪馆火化。众人的苦苦挽留,却终究换不回李真的一世安康。
除了李真以外,近些年因为白血病去世的公众人物还有不少,在春晚上表演的邓鸣贺,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却最终无奈复发去世,那张妹妹抱着哥哥遗像哭泣的照片,让多少人为止揪心;有报道说台湾首富郭台铭的弟弟郭台成,为了治疗白血病花费过亿台币,最终也还是没能活下来。
电影《我不是药神》里涉及到的白血病药物格列卫(甲磺酸伊马替尼片),并不是根治慢粒白血病的药物,不过是对疾病进行一个控制,如果长期服用,出现耐药性,病人与家属会承受更为沉重的打击,然而即便是这样,它依旧是多少患者心心念念,却求之不得的。电影中的一大泪点,是一位阿婆的一番话:
"我吃了三年正版药,房子吃没了,家也吃垮了。不吃药,我们就只能活活等死。可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活着啊!谁家还没个病人呢?"
这一句朴实的台词,说尽了绝症患者家属的心酸,也给了所有健康家庭一记警钟。
还在尘世之间努力着的我们,拥有着美好的希冀,我们常常在不知觉中透支着青春,挥霍着健康,放任着自己不良的生活习惯,总觉得这样的灾祸只是电视剧里发生的情节。李真也是抱持着这想法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位,他鱼跃龙门,梦想着通过自己的学识与努力改变家庭的情况,然而这么一场病后,所有的梦想,都化为了泡影。一个普通的家庭,仿佛那滚滚波涛中的一叶小舟,在风波里飘摇。
正如那句台词所说,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故事还在上演。逝者已矣,生者则要擦干泪水,审视过往,拥抱亲友,拥抱生活,拥抱未来的每一个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