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人怀孕都会有祝福,可她怀孕,只会受到诅咒,不会有祝福
莫小阮说,“我想看到这个世界,只是因为我想看到你。”
可苏哲宇却说,“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
那好,那我选择不再看到这个世界,不再看到你……
…………
夜,漆黑。
凌晨两点,时钟滴答滴答,清晰而缓慢。
莫小阮睁着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
手边,是一根验孕棒,上面清晰的两道红痕,红的如沾染了血迹一样,妖艳绽放。
不错,她怀孕了。
结婚五年,她还是怀孕了。
五年里,她不知道吞下了多少避孕药,一次一次,反反复复,她以为,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再有孩子。
可她任性了一回,上个月,就在苏哲宇要了她之后,她吐掉了那白白的药片。
结果,她怀孕了。
莫小阮素白的手指轻轻摸索着,将验孕棒捏在手里,昏黄的灯光下,她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两道红痕,绝望一点一点在眼中蔓延开。
别的女人怀孕,都是会受到祝福的,可她不是,她怀孕,只会受到诅咒,不会有祝福……
她想,苏哲宇看到验孕棒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扔到她脚下吧,他一定会扬着下巴告诉她,“打掉,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是啊,那个男人,何曾在乎过她的感受?何曾在乎过她?
他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无情,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木头人,永远不知道疼。
可她真的好疼好疼。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她每一天都感觉到疼……
今晚,他依然没有回来。
三天了,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他了,她虽然是他的妻子,却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真是可笑。
真是可悲。
莫小阮捏紧了手里的验孕棒,缓缓闭上了眼睛,脑袋里又是一片空白……
直到楼下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她才一下子惊醒。
她想,一定是他回来了。
苏哲宇,她从十四岁爱到现在的男人……
一秒,两秒,她捏着验孕棒,数着时间。
当她数到第三百零二秒的时候,卧室的门桄榔一声,那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都是凉的。
她深爱的人,却也是她最怕的人。
“你……你回来了?”
莫小阮本能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走过去,她想要接过苏哲宇手里的蓝色西服,可苏哲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很冷漠的将西服丢在一边的椅子上。
“不必。”苏哲宇一双狭长的眸子这才落到她身上,他看她的眼神,永远那么冷,冷入骨髓。
莫小阮最怕看到这样的眼神,每一次,她都如坠地狱,整个人好像被凌迟一样,锥心的疼。
一只手松着领带,他哼了一声,嘲讽道,“我哪敢劳您大驾?你们莫家人不是最喜欢威胁人吗?如果把您莫大小姐累坏了,我是不是就得缺胳膊少腿?”
莫小阮脸色煞白,连嘴唇都褪去了血色。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整整五年了。
五年里,她时刻煎熬着。
她明白苏哲宇恨她,恨她用了他最爱女人的眼角膜。
可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故意的,她从不知道他暗恋着安茹言。
她也不可能算计到安茹言出车祸,那只是一场意外。
安茹言要死了,而她,恰好需要一对眼角膜……
仅此而已。
莫小阮紧紧咬着下唇。
昏黄灯光笼罩下,她整个人显得无比寂寞,脸色更加苍白。
心一下一下抽疼。
那场意外,那一对眼角膜,让这场婚姻变成了两个人的人间地狱……
她赤脚,每天活的如炼狱一般。
而他,从未对她笑过,哪怕只是很短暂很短暂的一瞬间,都没有过。
他一定也很疲惫吧……
手里还紧紧捏着验孕棒,泛白的指节也许是太过用力,竟有些颤抖。
那是一条生命,是她和他的孩子。
也许,这是他们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
苏哲宇,他……会要吗?
莫小阮嘴唇咬出了血,口腔里一片腥气,她就那么静静站着,看苏哲宇仰着头喝水,看他脱掉衬衫换上睡衣,看他推门出去洗澡……
而他的眼睛,没有一秒钟停留在她的身上。
莫小阮满心的荒凉。
她错了吗?
她不该要那对眼角膜吗?
可她从不知苏哲宇暗恋的人是安茹言,更不知道安茹言会在那个时候出车祸,一切巧合的就像是老天爷精心策划的一样,只是,老天爷策划了一场……悲剧……
莫小阮缓缓闭上了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里涌出来。
这些年,她每天都在流泪,她以为,她已经没有眼泪了……
苏哲宇洗澡,进门,拿过手机,躺在床上,每一动作都是那么的连贯娴熟,像是练习了几百遍一样。
他唯独忘记了莫小阮,忘记了这个为他流了五年眼泪的女人。
莫小阮站着,明明是夏天,她却冷的发抖,像是赤身跌入一个大冰窖一样,她爬不起来了,她快要被冻死了。
疼,疼的她喘不过来气。
当最后一滴眼泪晕开在睫毛上的时候,莫小阮颤抖着双腿转身了。
她像是无家可归的人,可怜而寂寞。
她一双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躺在床上刷手机的苏哲宇,嘴唇翕合,颤抖,喉咙像是卡了东西一样,艰难而疼痛。
“苏哲宇……”嗓子是沙哑的。
她卑微的像个小丑一样。
而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盯着手机,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莫大小姐,您老人家又想干什么?该不会对我不满意,也要了我一对眼角膜?”
这些话比那些厉刺还要尖锐百倍,一根一根,一刀一刀,慢慢刺入,然后血流成河……
莫小阮疼的真想大喊一声,但她忍住了,她说,“就因为安茹言的一对眼角膜对吗?如果……如果没有眼角膜,你会不会……哪怕有一点点……有一点点……喜欢我?”
她甚至不敢奢求爱情。
她知道,苏哲宇是不会爱她的。
哪怕只是喜欢也好啊,哪怕只是一点点喜欢也好啊。
这样,余生,她也可以抱着那一点点仅有的温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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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亭外,蒲一公和苗毅候着。
亭内,兰侯提笔沾了朱红,指了指山腰处的红花绿叶,又指了指画上的相符描绘之处,将沾了朱红的笔交给了一旁的侍女,让其代为填红。
又接了另一位侍女递来的湿毛巾,擦着手转了身,看向了亭外两人,对蒲一公说道:“下面候着!”
“是!”蒲一公离去。
湿毛巾递还给侍女的兰侯和苗毅互相打量着,苗毅对这位大都督可谓是久仰,今日才算正式见到。
“你不是说红尘有话让你转告吗?说吧!”兰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气势逼人,给了苗毅很大的压力,实在是那种久居人上的气势太明显了。
苗毅拱手道:“回大都督,其实红尘仙子并无话让卑职转告。不过却告知卑职,若遇到麻烦,可让我来都城找大都督。”
兰侯淡淡“哦”了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苗毅回道:“卑职无法证明,不过就在几个月前,卑职在西宿星宫见到红尘仙子时,她亲口所说。卑职绝不敢在大都督面前说谎,大都督一问红尘仙子便知。”
兰侯淡然道:“本都督相当怀疑,红尘怎会为你一个无名小卒向我开这口。”
苗毅:“星宿海戡乱会,卑职为月瑶仙子立下了些许功劳,所以红尘仙子才开了这口。至于仙子为什么让卑职有麻烦找大都督,卑职也不知情。”
他不知情兰侯却知情,红尘没什么朋友,他兰侯却是红尘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知道的人并不多。其实苗毅一开口他就知道是真的,如果是胡编乱造,不会那么多大人物不提偏偏提到红尘仙子身上。
兰侯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犯得着在红尘仙子面前丢脸吗?苗毅心中无奈,苦笑道:“回大都督,若不是被逼无奈,卑职不会来麻烦大都督。”
“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回去老实在牢里呆着吧!”兰侯挥了挥手,示意苗毅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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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理由堵得苗毅没脾气,蒲一公很快回来,又将苗毅给押了回去。
回到牢内。赵非和司空无畏问怎么回事,苗毅摇头无语,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兰侯早点联系上红尘仙子了,连搬出自己结拜大哥都没用,他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红尘仙子有能耐救自己了。
没太久,监牢内又进来一个锦衣华袍的老者,经过苗毅三人的牢门。在两名狱卒的陪同下快步走向监牢尽头。
“爹!”呼延寿鬼叫的声音再次响起,“爹!快救我出去!”
啪一声响起!呼延寿鬼叫道:“爹!你打我干什么?”
“你个畜生!想活活气死我不成!竟敢当众非礼仙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老头怒吼的声音响起。
呼延寿不忿道:“什么仙子。不就是几个女修,我玩过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爹又不是没尝过滋味!”
“你…”老头气得直哆嗦,隔着牢门指着呼延寿。“你给我过来!”
呼延寿退得远远的。哪还敢送上去挨揍,摇头道:“你不救我出去,我不过去!”
老头暴怒道:“你还想出去?大都督亲自发话,要关你十年,十年后你再重见天日吧!”
“十年!”呼延寿失声尖叫,一下就冲了过来,跪在了栅栏前,伸手拽住了老爹的衣袍。惊慌失措道:“爹!我不要关十年,会死人的。已经有那么多权贵子弟死在大都督的手上,他会杀了我的。爹!你快去找老祖宗救我啊!”
啪啪!老头气得伸手过去又是一连几巴掌,实在是有些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讲,老祖宗是什么人,岂是谁想找就能找到的,这么多子孙没什么人敢欺负,而且还能活在荣华富贵中都是沾了老祖宗的光,难道还不满足,还想老祖宗事无巨细为每一个子孙操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遇上什么真正的大事,否则这么多子孙老祖宗忙得过来么?
“我救不了你!”老头指着自己的衣袍吼道:“撒手!”
“爹!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这事其实和我无关,我也是被人蒙蔽了,我是受了他人的唆使,要关也是去关那个主谋啊!”呼延寿拽紧了老爹的衣袍不肯撒手,可谓是吓得痛哭流涕,在那哀求不放。
“主谋?”老头两眼一瞪,怒声道:“是谁在利用我们呼延家,给我老实交代!”
还有主谋?另一间监牢内的苗毅三人也立刻竖起了耳朵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