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独家丨罹患两种癌症：大师李敖如何面对人生最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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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杨素

2019年3月18日，是台湾地区著名作家李敖先生患脑癌去世一周年。 去年3月18日上午10点59分，这位以下笔雄健、特立独行、骂人尖酸狠辣的行文风格，显得无比狂狷，也让他的作品不管正版还是盗版，都在两岸广为流传而使他享有盛名的当代著名华文大师，因罹患脑干肿瘤在台湾地区荣总医院安然离世，享寿83 岁，他的离世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落幕。

李敖大师的离去不但是华语文化的一个巨大损失，出人意料的是，他也曾在在医学史上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印记：曾先后于2015年与2003年罹患脑干肿瘤与前列腺癌（英文：Prostate cancer）两种癌症，两次在台湾地区进行肿瘤大手术，晚年还被各种疾病困扰，他虽逃过了第一种前列腺癌的侵袭，最终倒在了脑瘤这个不治之症上。其独特的人生经历与著作等身的大师风范，加上其对于癌症的谈笑风生之态与奇特的向世界与友人最后的生前告别仪式，都令人震惊而又叹服。这种特立独行的风格，确是两岸当代一奇男子。 身患脑瘤，自知时日无多，邀前妻胡因梦告别 李敖过世前，系于2015年7月间因步态不稳、左腿行动不便至台北荣总求诊，起初以为是肌肉萎缩，就医后才经诊断为脑干肿瘤，由于积极治疗，在台北荣总努力下，接连度过难关，病情一度获得控制。 2017年3月21日，这位曾于12年前战胜过前列腺癌的文学大师，在自己于新浪开办的一个名叫“哈罗李敖”的微博上，乐观发表了一篇讲述他的病情的小文：80 䦕外以后，我不良于行。本以为是老化，月前才查出得了脑干恶性肿瘤。这是教科书中的病，老年人实例罕见。我做了28 次放射治疗，天天吃标靶药、类固醇、止痛药，大有古人“千夫所指，无病自死”气象。我的人生规模从此多了挿曲：我会笑给中国人看，看李大师多么从容。阎王老爷敢要我吗？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人物，当时还豪气干云地说，医生说他只剩3年时间可活，所以他在体力许可的时候，最大目标就是在3年内出齐《李敖大全集》85册，为他的精采人生收尾。

不过由于放射性治疗导致免疫力下降，李敖于2017年中一度因感染急性肺炎住进加护病房，甚至医生还给他的儿子李戡发出过病危通知书。但经过荣总细心照料后，病情也获得控制，只是进食需用鼻胃管，因脚部肌肉消融，得坐轮椅，加上病情考虑，接受隔离治疗，谢绝各方访客，并于8月间出院返家休养。 不过自知时日无多的大师，却仍然不服天意。通过经纪人郑乃嘉公开一封自己的亲笔信，李在信中坦言想在最后时间，想在余生除了把《李敖大全集》加编完成，他同时还宣布开设新节目《再见李敖》向世界告别，透露想和家人、友人与仇人再见一面做个告别。也想透过这个节目，让观众见证他人生谢幕。至于会邀请哪些嘉宾上节目？郑乃嘉表示会邀请朋友、家人，还有过去的仇人一起来，比如陈文茜、台湾最早查禁李敖书籍的宋楚瑜，也可能是与李敖仅维持3个月婚姻的大美人胡因梦。 经纪人也称早前李敖因感染急性肺炎，目前已度过危险期，仍在隔离病房休养，郑乃嘉透露李敖预计7月中旬出院，就会开始筹备新节目录像。 其后，经纪人展示了李敖的亲笔信全文： 致我的家人、友人、仇人： 你们好，我是李敖，今年83岁。年初，我被查出来罹患脑瘤，现在刚做完放射性治疗。现在每天要吃六粒类固醇，所以身体里面变得像一个战场，最近又感染二次急性肺炎住院，我很痛苦，好像地狱离我并不远了。 我这一生当中，骂过很多人，伤过很多人；仇敌无数，朋友不多。医生告诉我：你最多还能活三年，有什么想做、想干的，抓紧！ 我就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除了把《李敖大全集》加编41-85本的目标之外，就想和我的家人，友人，仇人再见一面做个告别，你们可以理解成这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次会面，“再见李敖”及此之后，再无相见。 因为是最后一面，所以我希望这次会面是真诚，坦白的。不仅有我们如何相识，如何相知，更要有我们如何相爱又相杀。 对于来宾，我会对你说实话；我也想你能对我讲真话，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或许我们之前有很多残酷的斗争，但或许我们之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希望通过这次会面，能让我们都不留遗憾。不留遗憾，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对你的期盼。 对于来宾，不管你们身在哪里，我都会给你们手写一封邀请信。邀请你来台北，来我书房，我们可以一起吃一顿饭，合一张影，我会带你去看可爱的猫，我会全程记录我们最后一面的相会，一方面是留作你我纪念，另一方面也满足我的一点私心：告别大陆媒体近10年了，我想通过这些影片，让大家再一次见到我，再一次认识不一样的我，见证我人生的谢幕。 这封信发出，也在台湾社会抛下一枚震憾弹。他的独特人生也再次成为媒体热议的焦点。 不过虽然一开始李大师罹患的脑干肿瘤恶性度不高且生长速度慢，但因脑瘤位置位于脑干，只能采取保守疗法，加上逐渐压迫到生命中枢，他因此于2017年10月再度因肺炎住院，且脑瘤恶化，又因今年1月底起，标靶药逐渐失效，病况急速恶化，进入安宁病房照护，最后不幸合并水脑症状加剧而撒手人寰。 大师去世当日上午，台北荣总神经医学中心主任王署君陪同李敖儿子李戡出面说明。这位李大师的医生指出：李敖治疗期间，感觉到他真的热爱生命，是名生命斗士，治疗过程想要积极救治，过程也算顺利，常与医护团队正向沟通，建立非常好的关系，还会和医护团队开玩笑。 王署君说，李敖罹患脑干肿瘤，虽然肿瘤恶性度不高且生长速度慢，但脑干肿瘤目前没有明确的有效治愈方式，依每名患者病情不同，存活时间约为数月到数年不等，就李敖病情能存活约2年零八个月算是久的，有些患者甚至两三个月就过世。同时李敖自治疗以来，一直积极面对病痛，非常热爱生命，可以说话、和别人沟通，并没有如外传病况差等问题，同时也是过世前近一、两个月意识才较不清楚。由于脑干属于中枢系统，加上考虑李敖年事已高，因此采取较保守的治疗，并没有开刀。 脑瘤到底有多可怕，夺走了大师的生命？ 其实，发生在头颅内的肿瘤即统称“脑瘤”，因为不正常的细胞增生，侵犯到周围或远处的细胞，影响正常的功能。脑干肿瘤可能发生在各年龄层，好发族群为幼儿及50、60岁成人，但成人肿瘤多为恶性。由于脑瘤长在患者脑中，多是因为一些行为改变去检查时无意间发现。 就脑瘤这种恶疾来说，治疗效果与肿瘤位置有关，如李敖的案例发生在脑干，为人体生命中枢，主掌呼吸、心跳等维生功能，治疗上就十分棘手，三军总医院神经外科部脑肿瘤医学科主任朱大同就指出，脑干肿瘤在所有脑瘤中手术风险最高，因为脑干每个地方都很重要，寸土寸金，完全不能拿掉一点点，否则开完刀就会起不来或无法言语沟通，甚至患者可能变植物人，因此临床上多不以手术切除，改采标靶药物、放疗处理。

林口长庚神经外科主治医师徐鹏伟也表示，脑瘤有10到20种类型，但癌细胞几乎不会转移至器官，同时，良性脑瘤若长在敏感区，近脑干、颅底位置等，即使小于3公分也可能压迫到中枢神经，出现如同恶性脑瘤的头痛、视力模糊等症状，心跳、吞咽功能都可能被影响。甚至也有医师指出，国际上的大型研究，恶性脑胶质细胞瘤平均存活大概就是15个月，因为目前根本无解。 如从发生原因来分析，脑瘤可分为原发性及继发性两种。绝大多数脑肿瘤都是继发性，也就是从肺癌、肝癌或乳癌等其他癌症转移而来。相较之下，原发性脑瘤相对较少。 据台湾癌症基金会说明，大部份脑瘤都是后天造成，发生原因很难说，压力、三高都有可能，或来自遗传或游离辐射线、电磁波、染料、杀虫剂、有机溶剂等环境因素，甚至一些病毒，造成基因突变或损伤，或另有些不正常基因活化后，刺激分泌生长因子及血管生成因子，而造成肿瘤的血管增生和肿瘤的细胞增生。 以神经胶质细胞瘤为例，是由脑部胶质细胞长出来的肿瘤，是种最常见的脑部原发肿瘤，但在台湾地区的发生率约十万分之三，低于乳癌与肺癌，不过可能出现头痛、头晕、单边肢体无力或麻痹等问题，末期患者约剩2年存活期。由于顺着神经生长，与正常的脑组织交织在一起，边界不明，增加治疗的难度，想完全切除非常困难。同时脑部有血脑屏障阻挡，化疗也无法进入脑部，因而多采放射线、质子治疗，或利用标靶药物，但也只能抑制肿瘤生长，无法根治。 台湾神经肿瘤医学会理事长魏国珍也指出，脑干很小，一旦出现肿瘤即影响脑干功能。会出现吞咽呛到、视野不清、双影，说话含糊不清、答非所问，甚至步态不稳、半身麻木等症状，还可能发生凌晨时分头痛、不明原因恶心、呕吐、记忆力明显衰退、性格大变等问题。 台湾神经外科主治医师钟子超也说，恶性脑瘤因不正常细胞生长较快，当长到一定程度，会出现神经出血症状、脑压升高，肿瘤最大约可长至5至6公分；良性脑瘤若无出现症状，初期可3个月至半年追踪一次，后续1到2年追踪，成长速度较慢，但大到某种程度后仍有致命风险。 尤其脑瘤的症状可能随着肿瘤变大而愈来愈严重，例如引起脑部不正常放电，造成抽搐。有时还会出现感觉异常，包括脑瘤压迫到嗅觉神经，鼻子会闻不出味道；或因压迫视神经，视觉会有缺损，甚至看不到旁边而只看得到前方。 同时，脑肿瘤的外显病状又容易与其他疾病混淆，常被当成是退化失智，导致误判而延误治疗的黄金时机，都应尽速就医，靠病理判读组织检体，治疗也才能对症下药。尤其40岁以上中年人可安排检查磁振造影（MRI），透过影像判读检查。毕竟脑瘤早期发现仍能早期治愈，以恶性的脑部星状细胞瘤来说，早期手术完全切除可治愈，第二期可存活5到10年、三期3至5年、四期仅不到1年半。 前列腺癌开刀：“为了大头，苦了小头” 不过在李敖的病史中，其实早在2003年就曾发现罹前列腺癌第二期，并经由手术切除的经验。台北也有外科医师分析，前列腺癌的癌细胞相当容易转移到骨头，所以一旦转移到脑壳，也可能出现类似脑瘤症状。 不过2003年那一次的罹癌经验，并没有击败意气风发的李敖。事实上，当时李敖因胆结石把胆给摘了，九月中又切除输胆管。其后，他又在健检验血时发现异状，化验后结果是前列腺癌第二期，预估肿瘤大小约在1至2公分之间。 当时医师分两派，一派认为采化疗，一派认为要切除肿瘤。由于主治医师担心化疗不够彻底，还可能影响其他细胞；加上只是初期癌症，切除面积不会太大。最后他透过开刀，将前列腺、储精囊、部分输精管等器官进行了“根除性治疗” 李敖甚至半开玩笑地放话，和信医院老板辜振甫和辜濂松都被他骂过，所以是要在“仇人”的医院里开刀，话锋一转，他只说担心自己男性雄风受影响，“为了大头，苦了小头”。所以交待陈文茜等人，最近不要在主持节目或接受访问时谈到“阉”、“割”等字眼。还说自己可能要写本“阴茎遗言”。 当时李敖的主治医师、和信治癌中心医院泌尿肿瘤科医师张树人说，因癌细胞尚未扩散，李敖术后有九成以上机会可完全痊愈，手术保留了性神经，使术后仍保有勃起功能，因此复建后可望恢复正常。他也肯定李敖是个非常合作的病患，完全遵照医嘱，尊重专业。每半年至一年都定期回院追踪检查中，前列腺特异抗原（PSA）值都是零，显示术后控制非常良好。 李敖事后也对媒体称，张医师手很巧，“两条神经（左右两条性神经）都保住了”。他的性功能没有问题，差别只在输精管切除了，从此不能射精。手术后，李敖认为自己生理上并没有太大变化，心理上却“大跃进”。一辈子爱美女的他突然“意兴阑珊”、“进入升华境界”的李敖术后恢复良好，宣称从此可摆脱老年人无可避免的前列腺肥大、小便困难的困扰，活到八十岁也不怕。其风趣言行更吸引台湾民众目光，轰动一时。结果他开刀后不但生龙活虎、雄风依旧，选立委、台北市长、主持电视节目，还出版性爱小说“虚拟的17岁”。

所谓前列腺，是男性泌尿生殖系统腺体，栗子般大小，有尿道穿过其中。前列腺癌是因腺体内的恶性细胞增生造成，并可能侵犯前列腺周围组织或随血流、淋巴转移到淋巴结及身体其他部位，亦可经血液转移到骨盆、腰椎、股骨、肋骨和远处器官。所以多数患者长期带瘤生存，最终可能死于并发症而非前列腺癌本身。 但很多前列腺癌患者及家属讨论治疗方式时，都会担忧“性能力保不保得住？”但除非病患将性能力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否则都应该考虑最有效的治疗方式。同时一发现就要及早治疗，早治疗治愈率高，对身体侵入程度也低，因此早筛查早诊断早治疗，就是诀窍。 这项专属男性的癌症在欧美相当常见，美国总统里根、美国前国务卿鲍尔、股神巴菲特、日本明仁天皇都曾得过，台湾地区则是男性癌症死因第七名；每十万人约有十五到二十人罹患前列腺癌，近年不论罹患或死亡人数都有增加趋势。尤其前列腺癌初期无明显症状，仅有频尿、夜尿、急尿、尿流细小等类似前列腺肥大症状，许多病患检查就医后已经是前列腺癌第三期，甚至有些人等到骨头疼痛，才检查出已转移到第四期，存活率剩五年，等于因疏忽错过黄金治疗期。 当然前列腺癌手术相当困难，因为前列腺位在骨盆腔深处，医生必须在狭小空间内开刀，太胖或者骨盆腔太窄都考验医师手术功力。传统手术至治疗，医生需在病患肚脐下方开一道约12公分伤口，分离前列腺上性神经，进而完整将前列腺与膀胱、阴茎、血管等组织分离，进行单独摘除处理后，才能缝合尿道和膀胱颈，进行重建。不过传统手术容易导致术中出血，失血量约在3000到5000c.c，且开完刀后，患者会因伤口剧痛，需要进行疼痛控制，术后住院约六天。 随着近年机械手臂辅助微创手术发展成熟，医生透过高放大倍率镜头，将手术部位放大十倍，看清楚病灶部位，以机械手臂协助进行手术，手术时间约两小时，失血量可以控制在100到200 c.c，也不用做疼痛控制，住院三天就能回家休养。机械手臂采连续缝合，患者术后也较不容易出现尿失禁问题。 此外，甚至还出现了新的前列腺超低温冷冻法疗法，治疗时依病人前列腺癌的范围大小加以调整，在超音波导引下，使用3至8支冷冻探针，从病人的会阴部插入摄护腺，由于不需开刀，除了探针针孔外，几乎无伤口，出血量低于10cc。而且整个施术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因此只需简单麻醉，病人术后即可下床行动、进食，恢复快速，多数病人术后多可当日或术后隔天出院，还能降低复发率，特别适合年纪大、体力较差的病人。 前列腺癌在西方国家十分常见，推测东方人好食的豆类食品中富含植物雌激素，有防癌作用，同时地中海型饮食、低温烹煮方式，非常有益于预防前列腺癌的发生及恶化。所以在西红柿、墨西哥辣椒，以及抑制发炎的姜黄素之外，多吃新鲜蔬果，如花椰菜、甘蓝菜、黄豆制品、绿茶、西红柿与葡萄柚，替代容易让血糖飙升的淀粉食物，都非常有帮助。 前列腺癌术后李敖反悔：遗体不捐了 一生特立独行的李敖大师曾说去世后遗体要捐给台大医学院，并要求“骨架子”要挂在台大医院。但他在脑癌放疗与前列腺癌手术后，决意撤回捐赠。 李敖曾在凤凰卫视制作的节目《李敖有话说》中提到：“我李敖在活着的时候就把我的尸体捐出来了”，捐给台湾大学附设医院。当时的台大医院骨科部主任、李敖的高中同学韩毅雄还写信感谢他，并说会用“庄严肃穆的态度来切你李敖了。”也说会看骨骼的状况做成标本，长久保存于台大医院骨科部，嘉惠医学教学与研究。 何以要将骨头做成标本？李敖说，这是他捐赠遗体的一个条件，他死后，眼角膜可捐给张三、或某部分可捐给李四，剩下的肌肉大卸八块以后就没有了，剩下这个骨头，要保留个骨头架子挂在台大医院。“第一，看我李敖多么有骨气，死了以后还挂在那；第二，恨我入骨者可以来看我。” 李敖曾说，他的思想很新，把遗体捐出去，将来大家可以在台大医院或医学院看到那个被吊着的李敖的骨骼、骷髅，或者是躺在那里的李敖的骷髅，“大家那个时候才会用另外一个方式来怀念我，怀念李敖思想真新，他把他的骨头留给了我们。” 前台大医院骨科部主任韩毅雄接受记者采访时证实，李敖曾在公开的演讲场合，签署捐赠遗体的同意书，在场除了他，还有台大医师陈耀昌见证。韩毅雄说，当时李敖想将遗体捐给台大医院，做学术方面的使用，“这是好事情”，并说由韩毅雄“操刀”最好，因为他是骨科医师。韩毅雄也答应李敖要求，遗体处理完后，会把他的骨头“架起来”。 韩毅雄当时还曾允诺李敖，若韩毅雄先一步离开人世，会把“处理”李敖遗体的事情交代给他的儿子韩伟。 但李敖前列腺癌开刀后，撤回原先的遗体捐赠意愿。其后于“李敖有话说”节目中曾提到“反悔”捐赠的故事。他得摄护腺癌开刀，开刀后医师说，因前列腺被切掉，“你李敖兄那个东西会短1公分，会短一点。” 李敖说：“这还得了，我的身体捐给台大医院了，将来我死了以后，这些小鬼来解剖我，发现：你李敖怎么变小了？这个太严重了。” 李敖说，“怎么可以呢？我在台湾这个东西捐出来怎么变小了？怎么得了？不捐了不捐了。”他把韩毅雄和陈耀昌约来吃饭，并说：“至少在我没完全恢复以前啊，现在不捐了。” 李敖去世当天下午，他的儿子李戡对李敖身后处理没有多谈，仅说会遵照李敖意愿及一贯作风，不举行任何活动，一切从简。3月21日，大师数位亲友清晨低调前往台北第二殡仪馆送他最后一程。家属遵照大师意愿未举办告别式，于早上8点目送他火化后，亲友便转往新北市三芝的白沙湾安乐园将他安置，他的一双子女李戡、李谌则在脸书共同发文，表示：“按照先父意愿，身后事一切从简，已于今日完成全部后事，父亲生前对山林情有独钟，今日重返，此后遨游其中。身为人子，诚挚感谢各界对先父的关心。” 一代轰轰烈烈大师，选择低调离开这个燥杂之人世。但其身后却爆出子女不和争遗产，其与王尚勤所生之女李文提告，子女隔空交火提告事件，扰得世间纷扰，也可能是大师生前所未能所料吧。 “尊前作剧莫相笑，我死诸君思此狂。”李敖以文闻名，不按牌理出牌，以文字为武器力抗两蒋，一度风靡两岸，但即便如他也曾感叹，与国民党同囚于台湾一小岛，把他的格局做小了，也因此台湾与国民党的衰微，也代表了李敖的影响力无法与时俱进，随着台湾飘渺而飘渺、共消亡，这或许是大师如李敖在病痛之外，要显得更无奈的命运吧。 倒是李敖儿子李戡在他身故后，公开拒绝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想要颁发的褒扬令。对了解李敖的人而言，他对民进党几乎没有好话，李敖若地下有知，应该也能认同儿子的决定，不屑这份“荣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