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我脱下了白大褂,却忍住了冲动!

文 / 最后一支多巴胺
2018-08-09 22:07


蝉鸣不断,没有一丝微风,急诊室里鼎沸的人声让人心生烦意。


我还没有叫号,毫无征兆的一位60岁左右的男性患者坐在了我的面前,带着一丝不苟的表情。

“哪里不舒服呀?”我例行公事的询问道。


然而,我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将病历本直接摔到了我的面前,依旧带着那副不怒而威的表情。


说实话,当时我的内心抖了一下,已经被他威慑到了。


我甚至在不停的想:“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难道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个我已经毫无印象的大叔又怎么会突然发难呢?


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的话,我估计自己已经有些面红耳赤了。


我带着一丝胆怯的好奇心问:“到底怎么了?”。


他的一句话差点没有把我气到吐血生亡,他一本正经的质问我:“病历本上不是都有吗?还用问?”。


听完大爷的话后,我干净翻开病历本,想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只见这本泛黄的病历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他的就诊记录,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因为一种病:支气管哮喘。


但,病历本上最近的一次记录时间是四个月之前。


“难道他是支气管哮喘病犯了?但看起来不太像呀?”我便翻开着病历本边思索着。


最起码从他气定神闲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也听不见那种胸闷气喘、咳嗽咳痰的症状。


于是,我又诺诺唯唯小心翼翼的问:“原来你有支气管哮喘几十年了,但是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胸闷?喘不过来气?”。


“你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还当什么医生?”


这句很多年前的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因为他是我第一个遇见将医生视为神明的人。


如果不是将医生看作是神明,又怎么能够寄希望于医生可以未卜先知甚至有透视眼呢?


我承认自己那个时候有些年轻,但我想即使是知名的专家也不能一言不发、毫无沟通,仅凭看上一眼就诊断用药吧?


即使有这样的神医,也不会如此武断。


除非神医想置患者于万劫不复之地,想将自己置于身败名裂之境地。


更何况,他并不是医生经常诊治的老病人,医生根本就不了解他的任何情况。


虽然我已经很生气了,但已经在医用口罩之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不说出自己有哪些问题,我怎么给你解决问题呢?”。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终于,他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是什么态度?我见过许多主任都没有你这种态度的。”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已经异常愤怒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甚至装出一副笑脸,却换回来一句:什么态度!


我是打你了吗?


我是骂你了吗?


我是推诿你了吗?


相反我是在千方百计为他负责,是在努力为他解决问题。


我扭过头去,不在想看见这副莫名其妙盛气凌人的嘴脸。


但,我又不想激化矛盾,又忍不说:“不搞清楚是什么问题,怎么能够对症用药?”。


其实在面对很多难以沟通的病人时,这句话都是非常有效果的,毕竟每个人都想尽快解决自己的病痛。


但是,我面前的这位大爷却又要紧紧抓住我的漏洞,得理不饶人了。


他再次发难:“搞不清楚情况,你还有什么脸坐在这里?还有什么医德?”。


我原本无意同这种逻辑混乱的病人争吵,因为那样只会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但,听完他的话后,我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有些人动则将态度和医德放在口中,就像口衔粪便一般四处狂吠。


虽然这种行为总是让人愤怒,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却有出奇的效果。


因为态度和医德这种毫无标准的东西,真的就如路边的狗屎一般让人不得不近而远之。


“你有病看病,没病回家。我有没有医德,是你说了算吗?”这一次我再也强装不出笑脸了,甚至有了一种被侮辱的憋屈感。


“院长办公室在哪里,我要投诉你!”他又放出了人们常用的终极大招,声音浑厚的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病症。


我再也没有退缩,当然也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出门左转,五楼,现在就去!”。


其实,当时我有一种蒙圈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吵到这般境地了?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做式要离开。


见我没有低头挽留的意思,他反而不在去找院长投诉了。


而是站在急诊室门口,挡住其它病人的去路,继续颈动脉怒张着诉说着自己的冤情:“主任都没有你这种态度的!你是在给人看病吗?你是在害命!”。


我再也忍不住他的大放厥词了,因为他侮辱了我心中救死扶伤的那朵白莲花,污蔑了我的人格。


当然,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在听见这句话后,心中的怒火也蹭的被点燃了。


我离开座位,来到急诊走廊,脱下白大褂:“保安!”。


见我呼叫保安之后,他青筋暴起对着围观的群众说:”你们想打我?“。


“我可没想打你,只是请你不要影响别人看病。”


“不想打我,你脱衣服做什么?”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这个时候,我真的笑了,但是我没有回答他。


“我这是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和他撕打在一起吗?万一被他讹诈怎么办?”我没有回答他是因为我在想着如何找个台阶下来,避免事态扩大。


保安虽然来了,虽然有时候不能指望保安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但给自己找个台阶总是可以的。


在群众和保安的劝说下,我离开了诊室,脱离了现场。


后来,我再也没有遇见过这位莫名其妙的病人。


我想,经历过此事之后,他可能再也不敢或者没有颜面前来看病了吧?


有人可能会想: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奇葩的人吗?


如果你经历过了,就会知道其中的无奈和辛酸了。


但是,有人却不这么想。


他们奇葩的理论是:骂了医生,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医生还没有头破血流。打了医生,也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医生还没有死。医保系统出了问题,也完全没有问题,因为医生应该道歉。


总而言之,他们极度渴望这样的场景:血流满面的医生跪在地上抱着他们双腿,求求你让我给你看病吧,都是我的错。


统而言之,他们常常这么干:一边踏着医务人员的躯体一边大口吃着人血馒头,还有兴高采烈的评判一番,看,这就是没有医德的下场!


言而总之,更加让人心痛的却是:那些随波逐流的人们正在慢慢被淹死,自己毫无察觉,却还在兴致勃勃的摇旗呐喊着。

未完待续.....

让更多人了解更多一点!

  • “最后一支多巴胺”是我的个人公众号,试图让更多人了解更多一点,用简单的文字描绘复杂的人世间;用真实的故事科普基础的医学常识。

  • 本公众号内容均属个人原创,如需要转载,请微信留言或发邮件([email protected])。

  •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