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揭秘:人类治疗疾病的上限,不在医生,而在…
人类治疗疾病的上限不是医生的能力,而是基础研究的能力!
5月11日,由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主办的亚太地区糖尿病、肥胖和高血压从辩论到共识大会(CODHy),在春末的申城召开。
CODHy始自2012年,是由中国工程院院士、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副院长、国家代谢性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主任宁光创建的国际学术会议,经过7年的沉淀,今年为第6届。
此次会议邀请到了2006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Roger David Kornberg,和以色列糖尿病协会主席Itamar Raz教授共同出席。
(第六届CODHy大会现场)
在大会期间,Roger David Kornberg、Itamar Raz教授和宁光院士,与《医学界》谈起了多年的医疗与研究心得。
(左起分别为Itamar Raz教授、诺奖得主Roger David Kornberg和宁光院士)
Kornberg教授虽然获得的是2006年的诺贝尔化学奖,但是作为一名著名的生物化学专家,他的研究领域更靠近生物医学,有其是在真核细胞转录的分子机理方面有突出贡献。
只有纯粹出于对知识的追求,才能创造出治病良方
许多人往往认为,医学方面的基础研究,必须在一开始的就明确其“治病”的目的。
但是Kornberg教授对此提出了完全的反对,他认为这种功利性的研究方法和心态,是错误的。
当被问及他的研究成果与肿瘤和药物相关的时候,他解释道,那只是纯粹的巧合。
“当我们一开始做研究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要去治疗哪种病。”他说,“只是,我们在搞懂基因为什么会出错的过程中,可能与肿瘤的发生,或者与某些药物导致基因出错的过程,碰巧碰到了一起……”
其后,Kornberg教授补充,做基础研究,绝不应该明确的以“这项研究要用来治病”为目的,而应该抱着纯粹地,对知识的追求,去进行研究。
“世界上有许多伟大的医疗方法、药物,并不是研究者一开始有目的的要创造它们。”他解释,“而是在纯粹的追求知识这一过程中,所诞生的。比如MRI的发明,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对疾病治疗能力的上限,不在医生,而在基础研究
(Roger David Kornberg讲述自己的心得)
与人类漫长的历史相比,仅仅出现了一百多年的现代医学显得非常年轻。
作为一名始终奋斗在高精尖领域的生化学家,Kornberg教授指出,即使到目前为止,科学和医学对人类生理的掌握甚至还不到1%!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掌握了剩下的99%,会是怎样一副情景!”谈到这一点,这位诺奖得主显得兴致很高,“现在我们的医学,还有许多不能攻克的疾病,许多疾病无法治愈,只能采取姑息疗法……那是因为我们的知识还不够。”
“我们治疗疾病的能力的上限,不在于医生,不在于医疗,而在于我们知识的上限。”他强调,“知识的上限,也就是基础研究的高度。”
经费投入基础研究,是最省钱的健康方案
谈到“基础研究的高度”,Raz教授发表了意见。
他说,他看过许多中国发表的基础医学研究,中国的研究者们其实是非常聪明又有实力的,中国应该建立一座“国际卓越中心(International Excellent Center)”,把优秀的人才汇聚一堂,集中力量办大事。
宁光院士表示,其实中国已经有了“国际卓越中心”,目前处于中科院体系内。只是这个国际卓越中心体系中,暂时还缺乏医学科学的体系。同时,中国政府目前在全国指定了五家大型医院,建成集合“基础医学-转化医学-临床医学”为一体的大型研究型医疗中心。
这五所大医院,包括宁光院士所在的瑞金医院,其余四家分别是北京协和医院、解放军301医院、四军大、华西医院。由于瑞金医院所建立的国家转化医学中心是唯一的综合性转化医学中心,其他4家医院的转化医学中心将与其组成国家部署的“1+4”布局,结成转化医学中心联盟。
当然,转化医学并不等于基础医学。
实际上,纵观全球,大家目前都更喜欢转化医学,因为它更能体现成果,对于应该以追求知识为核心的基础医学并不是很重视。
Kornberg教授对此也深有体会,他坦言,在美国,每年财政拨款的基础研究经费,相比起整个财政预算来说,那是少之又少。
“可是基础研究却是最省钱的方案,”Raz教授接过话头,“相比起疾病给社会造成的经济负担,那些早期筛查啊,预防用药啊,以及各种疾病高昂的治疗费用,基础研究所需要的投入是十分少的……”
“是的。”Kornberg教授说,“除了筛查和治疗,疾病造成的隐形经济负担也是极为巨大的——人们因为生病而丧失劳动力,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或以亿计。我想,任何一个明智的政府,在这样的对比面前,都会选择加大对基础医学的投入。因为基础医学的高度,是我们对抗疾病的上限……”
“同时,基础医学能令我们更准确、更加个体化的给患者治病。”Raz教授补充,“这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医疗浪费。”
(Itamar Raz教授阐述观点)
他指出,现在已经有非常明确的证据证明,心脑血管疾病方面,东亚人种与白人,其发病倾向完全不同。东亚人,包括中国、日本和韩国,其高血压和脑卒中的发病率高于白种人,而心脏病的发病率却低得多。这其中,人种之间的基因差异,很可能扮演了重要角色。
另一方面,过去,中国人和日本人当中,1型糖尿病的发生率很低。之前的研究认为,这很可能与基因有莫大关系。但是近些年,这两个国家的1型糖尿病发生率正在迅猛上升,其原因为何,目前并不清楚。
“这就需要进行深入的基础研究,”Raz教授说,“而这,正是我们常说的,‘精准医疗’。”
他介绍,这也正是他和宁光院士合作达成的目标之一。
打通关节,从辩论到共识
术业有专攻。
在医疗研究上,Kornberg教授同意这一点,他认为,从事基础研究的人员应该专一的从事这一事业,而不应该与转化医学或临床医学事业相混合。
Raz教授补充认为,的确,这三者要分开,但是同时又要打通关节。
“从基础到临床,有许多的步骤,也要经历漫长的时间,有时甚至需要几十年。”Raz教授说,“因此,才有了亚太地区糖尿病、肥胖和高血压从辩论到共识大会嘛!”
(宁光院士谈基础研究)
“我们这个CODHy大会,就是让基础研究者、转化医学研究者和临床医生共同交流、辩论,互相展示成果。”宁光院士介绍,“缩短了打通关节的时间,让大家直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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