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毁于中药,中药死于贪婪
-中药病了-
吃药还是吃饭?近年来中药材大幅涨价,让不少病人时时面对如此艰难的选择。是什么让过去一直以“简、便、验、廉”深入人心的中草药,疯狂暴涨,甚至一天一个价?
同样令人揪心的是,如今膏方进补大行其道,中药材质量却一地鸡毛,让人声声叹息!花大价钱买来人参,有可能是提炼过精华的“药渣”;头发白了可服何首乌,可为此闹肚子的比比皆是,只因为传统炮制技术被弃置一旁;道地药材到处移植,农药肥料频频催生,转基因技术也匆忙上阵……即使扁鹊重生,无药可用徒唤奈何?
治病救人的药如果“病”了,病人还有救吗?
吃了药,吃不起饭……
他们遭遇的,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四轮中药价格大涨。这次,是涨势最凶猛的一次。
1
“药你苦”
遇上一位好中医,原本是张春华的幸事。没想到中药材涨价,使得每月一次的配药,变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大工程”。
这位66岁的普通农村妇女,2003年查出乳腺癌,经过化疗,如果5年不再复发,就可宣告化险为夷。可惜就在快要到5年的时候,癌细胞转移到了胸骨。
继续到医院做放疗,这是一个常规的选择。然而治疗费用却让人咋舌:“现在癌细胞已经骨转移了,能不能治愈,需要多长时间,都很难说,要走一步看一步。一般而言,放疗没有做一次的,至少需要3个疗程,一个疗程的费用是3万-4万。”
生死未卜,却要先花掉十几万,这对张春华来说实在太冒险了。一筹莫展时,儿子的朋友为他们介绍了一位颇有盛名的老中医。老中医为张春华开的方子,需要吃满5年,一年365天,一天也不能少。
处方上总共有二三十味中药,每一次老中医都会根据张春华的脉搏和舌苔,对处方不断调换,直到她最终适应了这张方子。于是固定下来,成为一服“成药”。这张处方,可以说是为张春华“量身定做”。“肿瘤病人的处方都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吃好了,其他病人拿去照猫画虎,就会发现不灵的。”一位医生为记者解释说。
而这服不再变动的“成药”,也为我们留下了一份观测本轮中药涨价的依据。
“从2008年开始吃药,2009年还没有什么感觉,从2010年开始,药价每个月都在涨,尤其是今年涨得特别厉害,其中太子参涨得最快。”张春华的大儿子回忆说。
中药材里太子参原本不起眼,不想变成今年最大的“妖股”。2009年底,太子参的批发价每公斤只有30多元,2010年初就涨到了50元左右。2010年7月份是每公斤80多元,8月初直接跳到180元/公斤,9月初价格更高达到280元/公斤,到现在每公斤则已经接近 500元,被老百姓斥为:只有太子才用得起!
“我做了40多年中药材生意,太子参这样的涨法,从来没见过。”一位老药人告诉记者。
疯狂的不仅仅是太子参。
这张处方里,麦冬早已驶上了涨价的高速公路;曾经几元钱的甘草,价格已经翻了至少5倍;党参五六年来都徘徊在10元/公斤,但在最疯狂的时候,已经有药店喊到280元/公斤……
张春华是农民,她所在的县城经济比较好,村里只要上了60岁的老人,每月都能领到50元的养老金。“50元,还不够买1两精品太子参。至于冬虫夏草,想都不要想。”张家大儿子说,“我爸是工人,退休金每月1000元,2008年药价还是800多元的时候,刚刚好够我妈吃药,现在已经供不上了。”
中药材少了吗?
张家人赶上的,是中药最疯狂的一次暴涨。
很多行内人在提到中药市场乱象时,都会回忆起上世纪80年代。
1949年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国的中药材从种植、收购、销售到管理,都由一二三级国营药材公司负责。自上世纪80年代,中药材价格完全放开后,中药材丧失了“蓄水池”,“天价”和“地价”开始粉墨登场,传统的“霸盘”现象死灰复燃。最具标志性的事件,莫过于1988年上海等地爆发甲肝疫情,板蓝根价格由每公斤3元被爆炒到了24元,轰动全国。
而第二轮涨价,源于1990年前后重旱减产,天麻1992年攀升到每公斤190—220元。第三轮涨价潮则是举世闻名的2003年非典爆发,白云山制药厂的板蓝根冲剂被恐慌性一抢而空,中药材市价暴涨甚至惊动了国家领导人。而从2010年开始,中药材涨价进入了最疯狂的第四轮高峰。2010年全国市场537种中药材中有84%涨价,平均涨幅为109%,涨幅超过100%的品种多达96个。进入2011年3月后,中药材价格,更是 以一种看不懂的价格连级跳。
2
是谁制造了“天价药材”?
最常被拿来说事的,莫过于“需求说”——随着“全民进补”的时代到来,中药养生热潮推动了补品、中药的需求大幅攀升,价格水涨船高。
张春华就因为“冬令进补”,饱受“买药难”之苦。
从2009年起,冬天配药变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一天到晚不是少了这味,就是少了那味,总是配不齐,而她的药又是一天不能断,这可急坏了全家人,几乎是“朋友总动员”出去找药。
“我替他们配过几次药,去年年底有一次一连跑了4家药店,每一家门口都是长龙,大批市民拿着冬令进补的膏方排队,我们这些正常配药的也得在那里等,一排就是一两个小时。排到了告诉你没有这味药,又得去另一家排。”一位朋友诉苦说,连她到北京出差,都肩负了配药任务,到各家药店去碰运气,有一次还被暴雨淋得像个落汤鸡。
医生向记者指出,民间广泛流传的“今冬进补,明年打虎”确有道理。但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很多人的进补已经变成了“瞎补”。“现在开方前也不号脉了,症状上明明写着‘高血压’,药店居然就敢给开高血压病人绝对禁忌的鹿茸!”而药店也许是出于仓储面积有限,也许是因为虫草 、鹿茸利润巨大,往往大量购入滋补药材,正常药材却变得紧缺起来。
然而在内行人眼中,进补对于价格的飙升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意思”。
“大量优质道地的中药材被做成提取物出口,当‘草’一样贱卖!这是导致国内中药资源短缺、价格暴涨的重要原因。”原国家药监局市场司司长骆诗文痛心疾首地说。“国家批了7156家药厂,很多厂都是投机成立的,根本没有自己的药品,就以原料出口养活自己。2007年我看到日本向我国进口青蒿颗粒3万多吨,拿去做添加剂。100吨药材,只能提取8%-10%的有效成分,这3万多吨,就需要30万吨药材!”
近年来,中药提取物出口占比大增,年出口额5.3亿美元,占中药出口比重的40%以上,从今年5月1日起,更是坐上了直升机。
4月30日是欧盟规定的植物药生产企业准入资格认证的最后一天,而我国药企没有一家在此时限内通过注册,全军覆没,这让出口中药提纯物,成为一种“最时髦”的选择。
据中国海关数据统计,2011年一季度,我国中药提取物出口额2.7亿美元,同比增加53.4%。以德国、西班牙、英国为主的欧盟国家进口我国植物提取物增幅接近或者超过100%。
“1988年的时候,我国中药种植一共1200万亩,,其中耕地580多万亩,非耕地620万亩,足够中国人用药,为什么现在不够了呢?一个原因是庸医滥用药,更重要的是出口药物提取物仅提取一种有效成分,造成了我国大量优质药材被浪费!”骆诗文批评到。
更令人尴尬的是,国外大量从我国进口中药提取物,主要是用来开发植物药,大量出口到欧美市场,再被做成制剂高价返销到我国。出现了“中国原产,韩国开花,日本结果,欧美收获”的奇特怪象。
3
“精品”是怎样诞生的?
需求日益增加,如果遇到供应不断下降,价格上涨的势头就会格外凶猛。
“这个药越来越难配,每次都很恼火,后来我冲进药店经理室,把方子扔给他,让他去配。” 这位帮张家配药的“牛气”朋友,在医疗行业颇有些影响力。她指责经理:“周恩来当年曾提出了‘先饮片,后成药;先治疗,后滋补;先国内,后国外’的‘三先三后’原则。这是肿瘤病人救命用的!滋补应该往后靠,你们怎么可以本末倒置!”
不知是因为此人的影响力,还是药店经理自知理亏,随后几次,药店都会开车出去帮他们找药。
张家的“配药难”稍稍缓了缓,可太子参缺货了。
“从去年就开始缺了,今年更严重。普通的根本没有,药店里只有精装太子参。经过这么变相一涨价,太子参的价格就贵了四五倍。原来一个月需要花135元,改成精装就是596元!”
“自然灾害影响了太子参产量。”店员如此解释。当下, “天灾说”正成为药店或者药材行业对外解释中药涨价的另一个最好用的说法。
令人疑惑的是,如果发生了自然灾害,中药材只会一同歉收,或者品相普遍不佳,为何现在只有普通药材减产,精品依然充足?
这个秘密,被一位老药工揭开了。在中药材批发中心,这位老药工拿出了普通太子参,无论粗细、大小、都与精品没有多少差别,嚼一嚼,味道也很浓。只是普通太子参看起来脏兮兮的,而精品又白又好看。
“真正的太子参就是这个样子!”这位闭着眼睛仅凭鼻子就能辨别药材的老药工肯定地说:“想白还不容易?我进去给你拿硫黄熏熏,转眼就白了!”
“精品”真相大白!原来精品太子参=普通太子参+硫黄!
“压大货”
无论是“需求说”,还是“天灾说”,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太子参的价格一个月就能翻一倍多。如此陡峭的拉涨曲线,有经验的投资者一看就知道,肯定背后有人操盘。
操盘黑手中,传得最邪乎的,当数“温州炒药团”,后来又出现了“山西煤老板”的新段子。似乎从房地产、股票等市场撤出的热钱,都瞄准了中药材这个新的投资途径。
但一位医生疑惑地告诉记者:“医院里面经常有这样的事情,上面来一个通知,比如某某药材没有了,统一用另一种代替,市场上面这种中药材就会应声大涨。这类通知,我们从来不知道是哪个部门、什么人下发的,像药农、药贩子这样的人不可能知道临床热门的是用哪一个药。这个‘热点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谁在‘指导’市场?”
药品批发中心存有的太子参并不多。老药工见怪不怪地说:“有人拿去做‘期货’了,压了很多在那里,等紧俏的时候再抛出来。”
4
都是什么人,在中药材上玩“期货”?
“绝大多数都是药材市场内部的人,往往是官商勾结、只有极少部分人得利。中药材品种繁多,产地、规格复杂,专业性极强。作为外行的温州人怎么敢炒?”骆诗文证实。
一位精通药材的人士告诉记者:“我朋友那里去年有3000公斤三七,如果我手上有几千万,联手吃下来,就能大赚一笔。”
据一些常年玩药材“期货”的人士透露,“药都”安国就是个“压大货”的市场。事实上,中药材市场几乎天天上演惊心动魄的大戏,集中于“大宗家种药材”,上世纪80年代就有人几毛钱压大货生地。由于药材周期性的“天价”、“地价”往往相差几倍到几十倍,做“期货”投入房屋抵押贷款、追风赔钱、倾家荡产、自杀身亡的,并不鲜见。只是由于该行业透明度不高,一幕幕投资悲喜剧,甚少为外界所知。
在“压大货”的主力军中,甚至出现了一些资金雄厚的大型药企的身影。
“广州有家企业就炒板蓝根。板蓝根本来是安徽北部和河北的东北部、山东的西北部、山西的运城质量最好。现在有家药企,花钱在国家搞认证,把自己的板蓝根认定为名牌产品,然后以4元/斤到全国去采购,以它的商标卖,售价翻为15元/斤,周边药企也都跟风涨价。而且他们并不是动用了自己的资金去做这件事情,他们向科技部、财政部申报一些项目,每年可以拿到大笔科研经费。说白了,都是用国家的钱。”骆诗文透露。
今年7月19日,发改委向54家从事党参经营的企业发出告诫书,要求他们必须在限定时间内以市价一半的供应价,将囤积的党参卖给药厂。
行政出手,加剧了市场的恐慌情绪。经历了一年的暴涨,近2个月,中药材似乎又有了暴跌的迹象,虽然药店、医院的售价,依然还是稳稳不动。
中药材从“天价”到“地价”、“药贱伤农”的轮回,是否又将再一次上演?
5
中药已死
2006年,记者采访原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市场司司长骆诗文,他曾预言:“我们执行错误的‘中药现代化’路线与国际接轨三四年,已经使得中药加速走向衰败。如果这种情况再让它继续5年,中药就无法挽救了。”
2011年,记者拜访骆老,再度提及此事,他直言:“医药不分家。现在传统中药已经不复存在,医也完了!”“前些日子得了结肠炎,一直拉肚子,最严重的时候一天十几次。”骆老解释说。
这位学徒出身、从事中药工作53年的退休老人,有点头疼脑热从来都是自己开方、抓药。结肠炎病程缓慢,反复发作,缠绵难愈。为了根治,骆老从医书找到一方。该方需要的药材,有一味颇为独特:伏龙肝。
伏龙肝就是灶心土,可治腹痛泄泻、便血。骆老托了朋友,终于在湖南农村寻找到了传统的老灶台。他特意交代:“要挖取灶底中心烧得最红的那一块,有多少要多少。”——这东西如今太金贵了,骆老保存了整整一大包,以备后用。为了保证这服药的品质,骆老亲自按古法炮制。果然几剂而愈。
很多人都以为“中医是慢郎中”,有时候连骆老的女儿都不例外。一次孩子发烧,咳得很厉害,工作繁忙的她为了快速治愈,也是直接送医院挂水去了,没想到连着一星期都没见好。而北京中医院一位医生,是名老中医的孙子,仅用了5味药,3服下去,小朋友就活蹦乱跳了。
这位医生姓周,夫人也是名门之后,是京城名医施今墨的第三代。周医生用药有何高明?骆老说,重点是他每一味药都经过自己精心炮制。而现在的医院大多不炮制、或者乱炮制。
一位老医生则对记者说:“不能怨老百姓骂中医。现在中药不灵了。价格涨得那么厉害,假冒伪劣又空前严重,老百姓怎么能不骂?从来没有见过中药材质量像今天这么差,过去三五服中药下去疗效就出来了,现在十服八服也没见疗效。”
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连治病救人的药都“病”了。骆老说:“我搞了50多年中药,现在的中药连我自己都不敢吃。不是危言耸听,很可能吃出问题。我吃中药,都得自己跑到药材市场亲手选药材,自己炮制。”
南京中医药大学周仲瑛教授断言:“中医将亡于药!”作为华夏5000年文化结晶的传统中药,到底怎么了?
“一袋袋包装扎实的枇杷叶码得像小山一样,一辆12吨的载重货车整装待发……”这是一名记者在全国最大的枇杷叶收购大户,福建仙游县书峰乡林文喜的收购站,看到的“壮观场面”。自2005年起,林文喜就以每吨700元至1000元的价格,向山民收购枇杷叶。并相继敲开了广州医药公司、山东制药厂、同仁堂的大门。
原来落到地上随其腐烂的枇杷叶,随便捡来就能换钱,瞬间激发了村民们的积极性,连残疾人都加入了捡叶大军。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大爷,一年仅靠卖枇杷叶,就能收入4000元左右。枇杷叶应该如何采集、炮制?
骆诗文为记者详细地讲解:“今年用的枇杷叶必须是去年从树上摘下来的老叶,树龄至少三五年。用鬃刷把枇杷叶背面的毛刷得干干净净,放在竹垫上晾到八九成干,以一公斤为单位,一叶一叶码好用绳子扎起来,再立起让它彻底干燥。做药的时候,拿出来,用药刀切成0.5厘米厚的丝,锅里加炼熟的蜂蜜和适量开水,放入枇杷丝拌匀,用文火炒到枇杷丝既能很均匀地沾上蜜,又不黏手,取出放凉即可。”
但现在农民们一般都是怎么采集落叶?“我亲眼看到,都是直接用一根金属的或者竹制的长签扎地上的落叶,管它老叶、新叶。很多叶子在泥里已经腐烂,再一下雨,浸泡过后还有什么用?采回来洗都不洗,毛也不去,晒干一扎。炮制的时候,甚至连绳子都不解,蜜炙就更不用提了,直接往提取罐里倒。”
中药材历来讲究原产地,是为“道地”。骆老解释说:“这是五千年来通过实践摸索出的规律。大量验证表明,一旦改变了环境,药效往往就不行了。”据骆老所言,“文革之前,中药如果需要异地种植,必须经过三代,考察是不是有疗效。用第一代的种子种第二代,第二代的种子再种第三代,直到三代药材的疗效和原产地药材一致,才允许移植。现在则随心所欲了,想去哪里种就去哪里种。
“前一段时间检查出鱼腥草有问题。什么问题?从原料上就不对。过去鱼腥草主要生长在深山的水沟溪泉两边,没有污染,煮了以后给小孩退烧很快就能见效。现在云南、贵州、四川,把鱼腥草洒在大地里,像种蔬菜一样。本身那个地是农田,已经施过很多年的化肥农药。长出来后用耙一耙,装在竹筐浸到水塘里,把泥洗掉就挑到集市上去当蔬菜卖了。当天卖不完怕烂掉才拿回去晒干,卖出去做药。肺炎发烧,以小孩居多。小孩病情变化很快,以往一服药就能扳过来,延误了就可能致命。你说拿这样没什么疗效的鱼腥草做药,吃了能不死人吗?”
不道地的药材一轰而上大量供应,优质的原产地药材则遭到人们竭泽而渔式的掠抢。如今浙江各中药房,已经难以看到原汁原味的“浙八味”了。云南白药最重要的原材料野生重楼,又名七叶一枝花,已经濒临灭绝。道地药材大多产于老少边穷地区,无论用什么手段,如果能使产量倍增,对当地都是有吸引力的。麦冬使用壮根灵后,单产可以从300公斤增加到1000多公斤。党参使用激素农药后,单产量也可增加一倍。但药效可想而知。
“就像我们吃黄瓜,头尾两端味道不一样,当归各个部位的药效不同。当归头止血,当归身补血,当归尾破血(催血),不能乱用。以前用当归,都要分清部位,一钱一钱算得很仔细。现在去配药,药房的人跟我说,当归都长得很大,给你一整根,都啃光也不会出事情,当然,也没什么疗效,跟吃萝卜差不多。”一名老医生告诉记者。
药材中农药残留超标的真相更令人震惊,这也是我国中药材出口最大的拦路虎。从检测统计可以看出,我国中药材中农药残留污染具有普遍性,几乎在所有的样品中都有检出。二三十年前,为了消灭长白山上的松毛虫,政府曾组织飞机在林区大规模洒下666等剧毒农药,至今该成分仍不时在长白山区的人参中被检出。
岷县当归又称“岷归”,为药材界公认的“道地药材”。前段时间岷县“毒当归”闹得沸沸扬扬。由于黄芪、当归、党参等药材常发麻口病,束手无策的农民最后只能用各类高毒高残农药一起“招呼”。吓得不少想买当归的朋友,不惜从香港绕道订购。
就在人们为转基因食品是否安全纠结不已时,转基因中药也已来到了我们身边。早在1999年,成都就利用转基因技术提高枸杞等药材的抗病虫害能力和药材产量。
“现在国家投资了好几个亿,在黄河以南的某省份搞黄芪转基因研究。黄河以北的黄芪疗效才好,到黄河以南有什么用?”骆老透露,“中药作为一个复杂的化合物集合体,转基因之后是不是会影响它的性味归经,这事没有人管,科研经费才是大家更重视的。”
中医药在全世界愈来愈受到重视,但是这一切,都与中国无关。我国的贡献,仅在于为日韩等国的汉方药提供原材料。
一位老中医则告诫说:“我们的中医药界要自尊自爱,不能始终靠‘外力’来带动。国外重视了一下,就急急忙忙去研究。国外没什么动静了,立刻视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为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