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谈钱,中医的收入应该高过西医才对

文 / 杏林大讲堂
2019-07-01 16:28

导读

我常常说,我们中医人如果不能混一碗好的饭吃,那是太不应该的。

如果一定要谈钱,那么中医的收入应该高过西医才对!为什么?因为成本不高。如果效价一样,那么成本越低利润当然就越高。

本文为刘力红受聘为上海中医药大学客座教授时的讲话。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

非常荣幸受聘上海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

前段时间著名作家六六女士也曾接受了上海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聘请,六六是名人,她要求去广西读我的研究生,考虑到这样大牌的名人不敢得罪,也就破例再招一位吧(众笑)。六六的作品我没看过,不过听说的很多,《心术》播放的时候,时不时也会瞄一眼。我身边很多人是她的粉丝,包括我姐姐。当我知道她发心要写中医的时候,不由感触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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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个中国,为什么没有一个像样的编剧来写中医?

中医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医学,可是放眼望去,好的作品却非常之少。像韩剧里《大长今》《医道》这样的作品我们都拿不出来,当年50集的《医道》我是一口气看完的,看完后就在想,偌大一个中国,为什么没有一个像样的编剧来写中医?中医在这个国度里诞生,但我们却没有足够的情感来认识它、表达它,现在很意外地发现有这样一位实力派的知名作家走到我身边,要来写中医,我内心的感慨是难以言表的。与其说我招收了一位名人做学生,不如说我想为这件内心中的大事做些什么。

中医是太美的医学,太切合于这个时代,只是国人对它的了解又太过欠缺。前段时间,因为母亲生病,我回了趟桂林。每次回桂,都是一位在地产公司做老总的朋友负责接送,这次他跟我谈起他跟他圈子里的人介绍用中医治疗感冒,而且是现身说法,可大家居然都嗤之以鼻,没一个相信中医能治感冒。这使他非常纳闷,当然我就更纳闷了。今早负责接待我们的一位老师患椎间盘突出多年,左腿麻木痠胀,六六老师顺口说:你干嘛不找刘老师扎两针?这位老师满脸疑惑地问:中医能治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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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卢崇汉以四逆法回阳救逆,救回心梗病人,在西医同仁眼里被目为奇迹

现在的人生了病,大都会往西医院跑,大家顶多是在究竟应去哪个科的时候有些疑问,至于在西医能不能治这个病上,是没多少疑问的。而对中医,却有如此诸多的疑问或不信任,作为中医人,我们作何感想呢?所以,今天我很想跟大家谈一谈“中医——任重道远的医学”这个题目。

去年,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请我的师父卢崇汉先生讲座,讲座期间请师父会诊了一位正在心内科ICU抢救的大面积心梗病人。这例病人尽管持续使用了超大剂量的多巴胺,可是血压依然难以维持。师父详察病候,以四逆法回阳救逆,仅仅两周的时间就停掉了多巴胺,并最终使病人走出了医院,这在西医同仁眼里也被目为奇迹。

最近我用针刺救治了两位中风老人,一位是同有三和员工的母亲,已经95岁了,一个多月前还因左肩疼痛找我扎过针,可这次看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用她自己的话说,最近这一周多仿佛衰老了十岁,走路像踩棉花一样,左脚拖行,头晕头紧,饮食无味。我当时觉得不对劲,让护士量了血压,结果血压上到218/118mmhg,无疑是脑梗了!

作为中医人,对于西医的东西应该有自己的见解,比如血压,正常的血压是为了维持正常的血流灌注,现在为什么血压会升得这么高?那一定是某个局部的血供障碍了,像这例病人应属于脑部的供血障碍。90多岁的人,大脑比较容易局灶性梗阻,梗阻了血供就会障碍,机体为了解决这个障碍,首选的就是把压力提升上来,但是压力过高,加上血管的脆性,又很容易导致脑溢血。因此,在这个年纪上出现这样的血压是相当危险的。当时我立刻用了刺血的方法,在百会、耳尖、耳垂、十宣刺血,约摸十分钟后,血压降到180/86mmhg,这样的血压,溢血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接着我在病人的右侧做了针刺,留针将近一个小时,血压持续下降到150/80mmhg上下,头部的症状基本舒缓,走路虽然还费力,但不像踩棉花了,左脚的拖行也基本消失。这例病患目前还在治疗巩固,每天除了针刺和中药,以及后期建议的输氧外,未采用其他西医治疗,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基本恢复到病前的状况。另外一例就是我的母亲,年龄略小,93岁,除了血压没有那么高,病情和治疗几乎相同,在此,不再赘述。

上述的几个案例,从西医的角度看,也都是相当不容易的,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中医不但能解决最普通的病,也能够解决危重的病。只是当下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中医人能不能或者有没有信心用中医去解决这些问题?广大民众对中医有没有这样的慨念?一想到这些,更是觉得中医人的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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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针道衰微了,而针道的第一优势就是急救

2014年之前,在我的行医生涯里基本上只有药没有针,卢师在用药的心法上给了我甚深的教授,让我在临床上上了一个大的台阶。可为什么没有针呢?因为对针生不起信心。

2014年年底,我有幸遇到了针上的师父,在师父那里见证了针道的神奇。其实,当我们打开《黄帝内经》,无论是《素问》还是《灵枢》,谈针的都占绝大多数。可以说,在《内经》的时代,针刺是首选的,也是最常规的疗法。

时至今日,针道衰微了,我们在中医院里已经见不到这样的盛况。如果找一家中医院的针灸科去参观,看一个左肩疼痛的病人怎么处理?九成以上会把疼痛的部位扎满,甚至还会加上电疗或热疗。由此一招,已足见针道失传了。

《素问》的“阴阳应象大论”是《内经》的最重要篇章之一,针刺的总诀就记载在这一篇里,其曰:“夫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观过与不及之理,见微得过,用之不殆。”由此观之,以左治左虽然仍是用针,但已然不是善用针者,已然失去了针道的传承!

前贤有言:得诀归来始看书。口诀其实就摆在眼前,看我们有没有信心?有信便谓得诀!得诀后再看书,便能尝到经中的法味,便能承接蕴含在《内经》中的传承。针道治疾的微妙可见于《灵枢 ·九针十二原》,其谓:“取其疾也,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解结也,犹决闭也。”一句话,针刺疗病,必须立竿见影。若针下以后,不能收立竿见影之效,便可以断定,这不是《内经》传下来的针法。

立竿见影是彰显针刺取疾快速的词语,这说明针道的第一优势就是急救!现在我随身都会携带一个小针盒,其实这就是急救箱,这就是120,而且速度超过120!因为没有距离!我写《思考中医》时候的一些观点,拿到今天是值得商榷的,有的甚至是该批评的。比如在谈急救的时候,认为这不是中医的长处,应该把急救让给西医,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至少部分疾病的急救,中医是有其优势的,尤其它的便捷性更是西医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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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人如果不能混一碗好的饭吃,那是太不应该的

我常常说,我们中医人如果不能混一碗好的饭吃,那是太不应该的。说严重一点,本来医这个行业绝不应该谈钱,用清代著名医家徐大椿的话说,医这个行业是不能去谋衣食的。

但,如果一定要谈钱,那么中医的收入应该高过西医才对!为什么?因为成本不高。如果效价一样,那么成本越低利润当然就越高。开句玩笑,按照六六儿子偶得同学给我订的价,每针5000元,而一根针按六分钱的成本算,大家说我扎一针能赚多少钱?(众笑)所以,我也常说,这辈子能搞中医,那是祖上八辈子都积了德,如果不学好来,对得起这八辈子的祖上吗?!虽说作为中医人,任重而道远,但是学好中医的价值一定不久就会见到。我相信六六的能力,她能够做到这一点。

“任重道远”这句话出自《论语·泰伯》: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前些天,六六跟我谈起关于学医的感受,她说了这样一段话:“当人选择学医的第一天起,就要把进步作为人生每一天需要做的事情。回头看,每年、每个月、每一天都在进步,才配得上医生的称号。”我想这就是作为医的任重道远的现代版。当然,还有另外一点也希望大家思考,就是什么是仁?为什么医为仁术?仁,在《孟子·离娄》给出的表达是“仁者爱人”,这是很有意思的。

在中国,很多地方的夫妻都互称为爱人。夫妻爱人的称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希望大家查一查,这个称谓非常了不起,我觉得这个称谓也许从孔子时期就开始了。君子体仁,而《中庸》有言:“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夫妇又称爱人,这说明了在儒家的眼中,夫妇结合不仅仅为了生儿育女,更根本的是要成就仁者。否则,便辜负了爱人这个称谓。我想,如果按照儒家的道统,结婚时的誓言应该这样,证婚人问男女双方:你们愿意做仁者吗?如果愿意,便可结为夫妻,互称爱人。现在的人因为丟失了道统,缺少了这个环节,所以半数的都成敌人了(离婚率高达50%)(众笑)。

夫妻是男女的代表,男女又是阴阳的代表,而阴阳的基本特质就是对立,对立当然就会有矛盾,所以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如何化解矛盾?使对立走向统一,走向和合,这便是仁者的功夫。从这个角度去看医为仁术,亦就知道医者的根本要义便是和合阴阳。夫妻为什么不能和合?或者阴阳为什么不能和合?因为各执一端,因为缺少了中。根本而言,和必因中而生,中是和的源头。所以,《中庸》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今天我们谈论的这个医不叫旁的,而叫中医,今天我们所处的国度也不叫旁的,而叫中国,这是值得大家好好参味的。

今天的演讲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如果一定要谈钱,那么中医的收入应该高过西医才对。为什么?

导读
前段时间,朋友圈流传过一篇文章《 门诊费统一200元,医生被骂惨了! 》。文章作者是港大深圳医院医生,在该院推行全科门诊打包收费200元时,作者遭到许多质疑,尽管已告知这200元包含诊金、挂号费、基本检查、检验和药品等等,但仍有病人更愿选择“低挂号费+高药费”,为什么?难道医生由经验学识练就的医技价值,比不过一堆堆的药?
如果一定要谈钱,那么中医的收入应该高过西医才对
医学博士、教授、广西名中医 刘力红 曾在节目中说过:
我们中医人如果不能混一碗好的饭吃,那是太不应该的。 说严重一点,本来医这个行业绝不应该谈钱,用清代著名医家徐大椿的话说,医这个行业是不能去谋衣食的。 但,如果一定要谈钱,那么中医的收入应该高过西医才对! 为什么?因为成本不高。如果效价一样,那么成本越低利润当然就越高。我也常说,这辈子能搞中医,那是祖上八辈子都积了德,如果不学好来,对得起这八辈子的祖上吗?!虽说作为中医人,任重而道远,但是好中医的价值一定不久就会见到。

民国时期,名医的诊金相当于普通人家半个月的生活费
民国北京城有“四大名医”,指的是中医。按一般说法是指萧龙友、孔伯华、施今墨、汪逢春四位。还有一种说法是萧龙友、孔伯华、汪逢春、杨浩如。
这五大名医家里却是门庭若市,每天应诊要排队,而且 他们轻易不出诊,诊金也很贵 。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到三十年代初,看一次病诊金一般是一块银元。一块银元什么概念?我们以前讲过,一块银元在二十年代末,差不多够过年置办一三轮车的年货。 一块银元,一般穷苦人家一块银元可能用十天半个月,这费用就相当高了。
另外说到药材,当时的药材不贵,丸散膏丹也不贵,一般饮片(就是汤药的组成部分)就更便宜了。除了用贵重药材,都是比较便宜的。小儿高烧不退要用一种药——— 紫雪,里面要用羚羊角,这就要贵些。小孩子平时消化不良什么的吃至宝锭,只要几分钱,很多胡同里穷苦人家的小孩生病了,也不去看什么医生,自己买点药吃吃也就好了。


再来说说现在的医生怎么就没这种待遇了
首先是西医系统。
现在的医疗收费主要是诊断费和药物费,还包括挂号费。一般一个病人如果到医院看病,医生会让病人做一些生化或者仪器诊断,然后根据诊断开出药来,病人买药回家即可。
当前西医主要是采用这种收费方式,其中医生的医疗技术几乎没有在收费中体现出来。这也暴露了医疗界对于医学知识与经验的忽视,可以说,医生的价值只是体现在所开处方的实际费用上了。
西医如此收费,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医院不错的收入,因为诊断费用(包括化验、拍片等)以及西药的费用比较高。
中医能不能也采取这种收费方式呢?
我们知道, 中医有望闻问切四诊,这四诊是不需要病人花钱的。
一位有经验的中医坐在那里,观察一下病人,再问几个问题,然后伸出三个指头来摸一下脉,基本上就可以得出中医的诊断结果了。然后凭证而处方, 病人只需要花钱购买便宜的中药即可完全治疗全过程。
这个过程非常简单明确, 对于常规病症完全可以花小钱治好病,一般不需要病人花钱做各种检查。

从全国范围来看,为什么各地的中医院经济实力远远落后于当地的西医院,为什么中医院不能完全用纯中医看病?因为这种收费方式不能够赢利,中医院缺少持续发展的财力。
中医的价值在于疗效,而疗效的高低不是由中药的便宜或贵价所决定的。 中医要自立,要发展,要占领市场,其关键还在于社会认清中医的价值。
中医药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生命科学,是科学与人文融合得比较好的学科,需要遵循中医药学自身发展的规律,需要把中医理论知识的深厚积淀与临床经验的活用有机地结合来,才能培养出优秀的中医,也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真中医”。
纵观数千年中医药理论的形成、发展,中医药学的辉煌都起源于临床,而临床的长盛不衰主要是依赖了传统的研究方法, 而如今的中医坐诊的诊疗却是最不值钱的,几十年的经验学识练就的医技价值,居然一文不值,试问又怎能壮大和发展中医的技术与文化,培养出更多的“真中医”?
相信中医在将来必然会取得辉煌的发展, 条件是中医的真正价值被我们这个市场经济的社会所接受。
延伸阅读从中医的“诊金”、“脉资”到现在的“挂号费”
古代,中医先生常以“脉资” (四诊后处方,因"把脉"具有典型中医"望闻问切"四诊的代表性,故概以"脉诊"言之)或有言其“诊金”作为获得“利益”的收费方法。
有的病家得到医生的处方后,可以到其他人家开的药店买药去,这是很常见的一种“医药分开”的社会医疗模式, 一般而言,“脉资”的份量是相对可观的。
但从我们有印象以来,西医“挂号费”近乎代替和混同了传统中医的“脉资”的含义。这种几乎“中西”不分的现象由来已久,但是普遍而言,收费太低, 几乎丝毫不能体现医生的劳动价值和知识价值,这种“不尊重知识”的现象,在医疗界显得尤其尖锐!
这实际是对中医的不尊重,因为中医处方的主要依据在于详尽的望闻问切,这一过程几乎包含了中医大部分的智慧和“心血” ,然而西医获取的利益方式很多,诸如随意的理化检查及治疗护理等等都与自身利益紧密相联,至于挂号费近乎可有可无!
相反,西方国家对“挂号”之重视,很值得我们去思考和借鉴,中国似乎更考虑到实际的国情和民生,却浑然不顾中医本来的特殊性和价值体现!
另外,比方说在我们这里的医院,查一次(某一身体部位)彩超要约100元(虽然硬件成本可能近百万,但是它是被上百万次运用的,其实际成本非常低),而整个“诊金”是其几十分之一罢了,请细细品味,难道不是很滑稽吗?!
除了十几年来失败的“医药分家”,还有很多医疗以及社会卫生方面的必须改革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对于不合理政策、制度、现象等等的改革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