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药的动物胶不只驴皮胶

阿胶又名驴皮胶，富含十六种氨基酸及多种微量元素，能够补血、止血，滋阴润燥，是老少皆宜、具有悠久历史的名贵中药。临床上，部分患者服用阿胶会出现上火的症状，医师则让其在家中自行熬取猪皮进行滋补。事实上，阿胶自古所用的动物皮，除了驴皮外，还有牛皮、猪皮。为何现在的阿胶特指驴皮胶？阿胶的原料究竟经历了哪些变迁呢？

《神农本草经》记载：“阿胶，味甘，平。主心腹内崩，劳极洒洒如疟状，腰腹痛，四肢酸疼，女子下血，安胎。久服轻身益气，一名傅致胶。”传说秦汉时期，傅氏僧人捡拾贵门所弃牲皮，煮济荒民，一时火武，无意间煮成乌黑色胶块，食后可增强体力，后辈尊称此胶“傅氏胶”或“傅致胶”。“致”通“制”，取“制造”之意。虽然《神农本草经》没有具体指明阿胶是由哪种牲畜皮制成，但从汉末《名医别录》中的记载“阿胶生平东郡，煮牛皮作之，出东阿”，可以推断此时阿胶来自于牛皮。另外，《神农本草经》还收载了白胶，“煮鹿角作之……主伤中劳绝，腰痛羸瘦，妇人血闭无子。”即今之鹿角胶。

《本草经集注》收载盆覆胶，“胶有清浊，凡三种：清薄者，书画用；厚而清者，名为盆覆胶，作药用之，浊黑者，可胶物用，不入药也”。后魏《齐民要术》指出：“沙牛皮、水牛皮、猪皮为上，驴、马、驼、骡皮为次，破皮鞋、鞋底、格椎皮、靴底、破鞍、革叉，但是生皮，无问年岁久远，不腐烂者，悉皆中煮。”可见，此时阿胶的原料是以牛皮为主，兼用猪、驴、马等皮，质次的胶可以用于粘物件，干燥后坚固难破。

自唐代起，驴皮胶、牛皮胶成为两大主流。牛皮胶以黄明胶之名始载于唐代的《食疗本草》，以其颜色黄赤透明而得名。而后《本草拾遗》记载：“诸胶皆能疗风……而驴皮胶主风为最”，又“今时方家用黄明胶多为牛皮，本经阿胶也用牛皮，是二皮通用，然今牛皮胶制作不甚精，但以胶物者，不堪药用之”。宋代的《证类本草》曰：“造之，阿井水煎乌驴皮如常煎胶法”，从此确立了阿胶来自于驴皮。

驴皮取代牛皮制阿胶的原因有两方面：首先，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把驴引进了中原地区。驴适应性好，繁殖力强，行动灵活，成为中原地区与牛马猪羊同等重要的家畜之一。其次，唐末五代，战乱不已，官府实行“牛皮之禁”。牛皮军需用途广泛，特别是制作将士的甲胄、盾牌、车马挽具及制胶用于弓弩，用量甚大。牛革筋角禁止出境，“皆输于官”，初由官收买，后作税交纳。驴皮的出现与牛皮的紧缺，使得人们大量使用驴皮胶。宋代的牛皮胶或系民间取官府舍弃的劣等牛皮制成，以致医家认为“不堪药用”。

明代李时珍曰：“大抵古方所用多是牛皮，后世乃贵驴皮。黄明胶即今水胶，乃牛皮所作，色黄明。”清代黄宫绣《本草求真》载：“阿胶专入肝，兼入肺肾心……牛胶功与阿胶相似。补虚用牛皮胶，去风用驴皮胶。”归纳了牛皮胶、驴皮胶在性状和功效上的不同。

据现行标准，可入药的动物胶大致包括以下几种：阿胶（马科动物驴的干燥皮或鲜皮经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黄明胶（牛科动物黄牛的皮制成的胶）， 鹿角胶（鹿角经水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新阿胶（猪皮经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海龙胶（海龙经水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龟甲胶（龟甲经水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鳖甲胶（鳖甲经煎煮、浓缩制成的固体胶），鱼胶（又名“花胶”，为鲟鱼、大黄鱼的鳔加工而成的干燥胶状物）。（文/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药博物馆 韩玉）

本期编辑：朱永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