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位抑郁患者的自述

文 / 初生成长
2018-01-18 16:44

「原创」一位抑郁患者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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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芳心纵火犯

初二时有那么一个月,我不说、不笑,每天只吃几口饭。

重度抑郁症。

那时我很蠢,以为青春期就是如此刺痛,我每天认认真真的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吸收着白色粉笔灰和四处飞溅老师讲课时的唾沫,看着她们嬉戏打闹,放声大笑,自己好像另一个世界里的,一点力气没有,能做到的只有维持心跳。

好难受啊,好想跳下去。

我第一次这么想,是12岁,记得很清楚,那天第一次和父母吵架,因为成绩。因为重点班,压力巨大,我成绩在中上等,所有同学都是教师子女,那一次考试我排了40名。

放学回家,一进门就挨了一耳光。

“越考越差?脸都被你丢尽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没想说话。看我不说话,气急败坏她的揪住我的刘海,往门上撞。大脑一片空白。

“你还想给我丢人到什么时候?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既然这么给你丢人,现在就杀了我吧!你那么讨厌我,眼不见为净,你一定巴不得我快点死吧?”自己把头往墙上使劲撞。

她楞到了那,不知所措。

等她反应过来,抱住我失声痛哭。

我面无表情,转身进到洗手间,把脸上的血和泪洗干净,回了房间。心里很麻木,不生气不委屈,不想辩解,也不想吵架。

睡着之后突然从梦中惊醒,像被人抽出了脊梁骨,铺天盖地的绝望、痛苦、自卑汹涌而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类似剧痛,但也不完全是。开始大哭,哭的喘不上气。

好难受啊,活着好难啊,不想活了。

回想起十年前,记忆好像是被选择性的遗忘,突然有一天才想起,啊,我12岁就有自杀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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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时,病情又严重了,还是因为成绩,父母又一次的站在我的面前,质问我。

“你的成绩让我们无地自容。”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太难过了,不能回忆,不能形容,不能讲述。我从小就相信,酷刑会让绝大多数人出卖一切。

那种精神痛楚,宛如酷刑。

“求你别说了,再说我就崩溃了,我跪下来求你了好吗!”说完我就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

父亲看我这样,犹豫一秒,噗通一声,也跪下了,哭着对我喊。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好!”

你能接受一位50岁的人,哭着跪着求我好好学习吗?我不能!当时无法听、无法看、无法想,只觉两耳轰鸣,鼓室里充斥着刀刮玻璃的声音。我看向窗台,像看见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走到窗边,纵身跳下,就不疼了。

终究没有勇气,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好像也不想这么快结束还对世界抱有的丝丝希望。

高考前,我成绩不太好,但是听他们说大学有心理咨询室,还有许多文学社团,就拼了老命学习。我考上一个普通三本。也算知足了。

在这些经历中,我父母是导火索,他们很爱我,但爱不得法,所以常常偏离了方向。

父母一直不能理解什么是抑郁症,偶尔还会拿我初中高中“不听话”的事情来嘲笑我。每次他们提,我都会大发雷霆。

“我从地狱跋涉而来,艰难地活着。”

我佩服我自己。

所以在我这里,那种求生的勇气不可以被嘲笑。

时间不停走,静心看看风景,闲暇时聆听一下这世界的回声,好像之前的抑郁症也没那么严重了,更重要的是经历的累积也让我渐渐拨开了云雾,也有了好好生活的理由,音乐,写作,一切都在变好,继续好好活着。不只是用尽全力的呼吸,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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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文字,并不是说我对父母有多憎恨,是恨过,可我也知道,很大程度上,年代对他们的影响让他们形成了这种教育方式,也不怪他们。

而更多的是希望能够看完这些文字的读者们,在新的时代,不要把我们受到的伤害再重蹈覆辙给我们的孩子。

我也长大了,已经长大的我,也不会再去顶撞或是责怪父母,更想做的就是热爱生活,调节状态,努力加油,用更正确的方式,好好爱我将来的孩子。

用《白夜行》里的一段话结束吧: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黑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变成白天。

图文编辑:张立良

文章审核:王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