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NSCLC药物发展简史
全球和中国NSCLC发病率、死亡率及进展趋势
(1)肺癌的发病率和死亡率
据IARC(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统计,2020年全球癌症患者新发人数1929万例,其中中国457万例,占比23.7%,远超其他国家。全球癌症患者2020年死亡人数996万例,其中中国300万例,占比近三分之一。男性的癌症死亡率普遍高于女性。中国男性癌症死亡率占比60.7%,高出女性约20%。
近年,肺癌一直是全球发病率最高的癌症,然而2020年乳腺癌的新发人数首次超过肺癌,肺癌新发220万例,排在第二位;后面依次是结直肠癌、前列腺癌、胃癌等。但肺癌的死亡率仍然排在第一位,2020年全球肺癌死亡病例180万例,占全球癌症死亡总数(996万例)的18%。全球、中国、美国的肺癌发病人数、死亡人数如图1所示。
▲图1 全球、中国、美国2020年肺癌发病、死亡人数
从2020年的统计数据来看,中国新发癌症人群中肺癌占比17.9%,排在第一位;2020年中国肺癌死亡人数71万,占比23.8%。而且,在中国肺癌是男性第一高发癌症,近年来发病率一直呈现稳步上升趋势(图2),死亡率虽然也高居第一,但是近年来略有下降(图3)。
▲图2 中国癌症近年发病率趋势:A 男性 B女性
▲图3 中国癌症近年死亡率趋势:A 男性 B 女性
(2)肺癌患者的生存率
纵观全球上市药物(特指NCE,尤其First-in-class)绝大多数最先在美国获批上市,即美国癌症患者是最先受惠于新药和新的治疗方式的人群。近20年,随着靶向药、免疫治疗药物的相继上市,美国近十年(2007-2017年)的肺癌死亡率,总体下降了28%。据美国国家癌症中心数据显示,肺癌患者的五年(2010年-2016年)生存期平均比例达20.5%。其中肺癌早期的五年生存率最高,达59%;肺癌中期的五年生存率仅有31.7%;晚期转移性肺癌生存率最低,只有5.8%。2020年美国癌症新增病例和死亡病例中,肺癌均排第二名。
▲图4 美国肺癌患者五年相对生存率近年变化趋势
中国肺癌的五年生存期趋势如图5所示,五年生存率整体呈上升趋势,2010-2014年的五年生存率,较1995-1999年增高153%。分析原因,同样是受益于治疗手段的不断进展,尤其是肺癌靶向药和肿瘤免疫疗法在这二十年间的相继问世。
▲图5 中国近20年肺癌患者的五年生存率变化趋势
NSCLC药物治疗历史及发展进程
(1)传统化疗药的历史及进程
化疗药至今已经有70年历史了。1949 年,第一种化疗药物(氮芥)被批准用于癌症。化疗药物能作用在肿瘤细胞生长繁殖的不同环节上,抑制或杀死肿瘤细胞。化疗药物治疗是目前治疗肿瘤的主要手段之一。常用的化疗药分为6类,主要为:烷化剂、抗代谢药、抗生素、植物药、激素类和杂类,不同类别的药物及副反应,详见表1。
▲表1 不同作用机制的化疗药分类及副反应
备注:铂类化合物在结构上不属于烷化剂,但其作用方式与烷化剂相似,所以也有人把它们归入烷化剂。由于激素类药物的作用机制及副反应与上述药物截然不同,因此没有将其纳入表中。
大多数NSCLC患者确诊时已处于晚期,手术与放疗效果不佳,化疗成为其重要的治疗手段。化疗药经过几十年的研发,大致上经历了三代。第一代以氮芥、氨甲喋呤等抗代谢药为主,晚期NSCLC患者能获得4-5个月的生存期。2年生存率只有2-3%。第二代以铂类、依托泊苷、丝裂霉素为代表,较第一代中位生存期和生存率均得到了改善。第三代化疗药的应用,使得1年生存率提高到50%左右。具体情况参见表2。
▲表2 转移性NSCLC患者历代化疗药的效果对比
备注:BSC(最佳支持治疗),包括MOPP(甲氯乙胺,长春新碱,丙卡巴肼和泼尼松)、CAMP(环磷酰胺,阿霉素,甲氨蝶呤和卡巴嗪)、MACC(甲氨蝶呤,阿霉素,环磷酰胺和洛莫斯汀)
目前,铂类与第三代细胞毒性药物的联合化疗仍是晚期NSCLC的一线化疗方案。
第三代细胞毒性药物主要有:吉西他滨、多西他赛、紫杉醇/紫杉醇脂质体、长春瑞滨及培美曲塞。
化疗药在杀灭肿瘤细胞的同时对患者体内的正常组织细胞,也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患者常因为无法忍受化疗药的副作用而不得不终止用药。为了避免副作用的产生,经过几十年的科学研究,靶向药应运而生。
(2)靶向药在NSCLC中的临床应用
靶向药,可以特异结合肿瘤细胞上特有靶点,精准攻击肿瘤细胞,而避免了药物对人体内正常细胞的攻击,因此,它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化疗药出现的副作用,明显改善了肿瘤患者的生活质量。
1960年,研究发现费城染色体突变会导致一种特定的白血病。它后来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癌症靶向治疗药物的靶点。而针对该突变的药物伊马替尼,是一种Bcr-Abl酪氨酸激酶抑制剂,2001年获批上市,治疗费城染色体阳性慢性髓性白血病。上市三年内销售额成功突破10亿美元,由此揭开了靶向药治疗肿瘤的新篇章。
近年,随着NSCLC发病驱动分子和细胞机制方面的研究的深入,60%~70%的NSCLC 患者中检测到驱动基因突变,涉及EGFR、KRAS、ALK、BRAF等。这些成果促成了各类新型药物靶标的发现和新治疗策略的应用。
a. EGFR抑制剂的发展历程
第一代EGFR抑制剂,以吉非替尼为代表,对EGFRL858R和exon19 del突变有效。而经过吉非替尼治疗后80%的患者会出现T790M突变,突变发生后对吉非替尼产生耐药。针对T790M突变研发的EGFR抑制剂,称之为第三代抑制剂,代表药物为奥昔替尼。全球上市EGFR抑制剂的上市及疗效情况参见表3。
▲表3 全球EGFR抑制剂上市情况及适应症
备注:国内批准年份指原研进口在国内的批准上市时间
众所周知,第一代EGFR抑制剂的市场已经饱和,因此国内研发多聚焦在第三代EGFR上,具体信息如表4所示。
▲表4 国内三代EGFR研发进度一览
备注:此表中疗效数据“—”多为临床数据还未完成或未披露的品种
b. ALK抑制剂发展历程
NSCLC患者中,ALK阳性率大约为3%~5%,在腺癌、从未吸烟或少量吸烟的患者中阳性几率较高,且与ALK阴性的NSCLC患者相比,ALK阳性患者年龄较轻,但预后较差。全球上市的首个ALK抑制剂,是由辉瑞研发的克唑替尼,用于治疗ALK阳性的晚期NSCLC。后来针对克唑替尼耐药的ALK阳性患者,美国FDA批准了新一代ALK抑制剂布加替尼(Brigatinib),有效率55%。国内于2020年底批准了恩沙替尼,用于此前接受过克唑替尼治疗后进展的或者对克唑替尼不耐受的ALK阳性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NSCLC。它是中国第一个用于治疗ALK阳性晚期NSCLC的国产1类新药。有关ALK抑制剂的上市信息见表5。
▲表5 全球ALK抑制剂上市情况
药来源:美国FDA、原研公司官网及其他公开信息
ALK和ROS1的区域序列的同源性极高。因此,癌症治疗中常把ALK和ROS1关联。国内ALK研发格局中,正大天晴、齐鲁制药、赛林泰医药均有品种均处于临床三期。泽璟生物、复创医药、再鼎药业等企业也有ALK抑制剂在开展临床试验。具体信息见表6。
▲表6 国内在研(一期、二期、三期 & NDA)ALK抑制剂
c. 抗血管增生抑制剂发展历程
抗血管增生抑制剂如Bevacizumab和Ramucirumab,已经作为NSCLC的一线治疗药使用。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在多种实体瘤中过表达,影响肿瘤微环境,并且和肿瘤的复发转移相关。其中,VEGFR信号通路在调节肿瘤的血管生成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抗血管生成药物的抗肿瘤作用已在多种肿瘤中被证实。VEGF/VEGFR抑制剂在结直肠癌和胃癌等疾病中发挥重要的抗肿瘤作用,而其在NSCLC中的应用也取得重要进展。
▲表7 全球抗血管增生抑制剂治疗NSCLC的进度
备注:ns-NSCLC:非鳞状非小细胞肺癌。目前此表只呈现了III期及以上的
d. KRAS靶向药发展进程
KRAS是首批被发现的癌基因中的一种,其突变存在于大约1/4的人类肿瘤中,是肿瘤学药物研发领域最明确的靶标之一。但是该蛋白是一种无特征、近乎球形的结构,无明显的结合位点,所以很难合成一种能靶向结合并抑制其活性的化合物。因此KRAS被称为肿瘤领域“不可成药”的靶标。
KRAS突变的肺癌患者,对TKI药物响应较差,同时针对KRAS突变位点的靶向药物研发难度较大,所以对于KRAS突变患者治疗一般从阻断下游通路(RAS-RAF-MEK-ERK-MARP)入手(KRAS信号通路见图6)。因此,MEK抑制剂是理想的KRAS突变肺癌的治疗药物。
▲图6 KRAS信号通路
NSCLC最常见的KRAS突变是KRAS G12C,约占KRAS突变的40%。在美国,约13%的NSCLC腺癌患者存在KRAS G12C突变,每年约有25000例新患者被诊断为携带KRAS G12C突变的NSCLC。对于接受一线治疗失败的KRAS G12C突变患者,治疗选择非常有限,存在着非常高的未满足医疗需求。
安进研发的Sotorasib(商品名Lumakras),于2021年5月28日获得美国FDA的加速批准,用于既往至少接受过一次系统治疗的、携带KRAS G12C突变的晚期转移性NSCLC患者。它是全球上市的首款KRAS抑制剂。它的成功上市,代表着KRAS靶点不可成药的魔咒已被打破,此领域将迎来重大突破。
此次加速批准,主要基于一项临床二期(NCT03600883)的试验结果。临床数据显示,在先前接受过化疗和/或PD-1/PD-L1免疫疗法病情进展的124名KRAS G12C突变晚期NSCLC患者中,接受Lumakras治疗后,总缓解率为36%(95% CI:28-45),中位缓解持续时间为10个月。最常见的不良反应为腹泻、肌肉骨骼疼痛、疲乏、恶心、肝毒性等。9%的患者发生导致Lumakras永久停药的不良反应。百济神州已经与安进达成合作,将共同推进Sotorasib在国内的开发。
国内本土药企中,益方生物、贝达药业和加科思等均有KRAS抑制剂的管线布局,且它们的KRAS抑制剂国内均获批临床。益方生物的D-1553,国际上已经开展临床一期/二期的多中心试验。加科思研发的JAB-21000,中美均已获批临床,正计划在中美启动针对NSCLC、结直肠癌等晚期实体瘤的多中心临床试验。全球KRAS突变NSCLC药物的信息见表8。
▲表8 全球KRAS突变NSCLC药物的开发进度
备注:除此表外国内还有一些其他企业及科研机构,其研发的KRAS抑制剂均处于较早期阶段,临床数据均暂未披露。若有遗漏,欢迎读者补充。
(3)免疫治疗
过去25年,分子靶向治疗虽然使肺癌患者的预后生存时间加长,但是基因突变引发了分子抗性,导致部分患者对靶向药不再响应。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免疫疗法应运而生。免疫治疗的代表药物,即PD-1/L1抑制剂。
a. PD-1/PD-L1抑制剂的进展
PD-1 / PD-L1免疫治疗是目前除手术,放疗和化疗以及靶向药物治疗等常用治疗方法外的最新治疗方法。PD-1 / PD-L1免疫抑制剂的作用是阻断肿瘤细胞与T细胞的结合,使T细胞能够正常的在人体内发挥作用,人类体内的肿瘤细胞得以不断被识别和清除。PD-1 / PD-L1作用机制如图7所示。
▲图7 PD-1/PD-L1作用机制
国际上最早上市的2个PD-1药物,称为O药和K药。O药,Nivolumab(纳武利尤单抗,商品名Opdivo),由百时美施贵宝公司研发。K药,Pembrolizumab(帕博利珠单抗,商品名Keytruda),由默沙东研发,比O药更早登陆美国市场。两款药物均已被美国FDA批准作为NSCLC的一线和二线治疗药。K药2019年全球年销售额破100亿美元,成为超级重磅药物。具体信息见表9和表10。
▲表9 美国批准的PD-1/L1抑制剂,肺癌一线用药
▲表10 美国批准的PD-1/L1抑制剂,肺癌二线/三线用药
PD-1抑制剂研发领域里,中国本土的创新药企业也不甘落后。信达生物、君实、恒瑞、百济神州四家企业研发的PD-1均在中国获批上市。君实的特瑞普利单抗最早在国内批准上市,信达生物的信迪利单抗紧随其后,两个品种均于2018年底获得批准。恒瑞的卡瑞利珠单抗、百济神州的替雷利珠单抗分别于2019年5月底和同年12月底在国内获批上市。截至目前,四家国内本土企业上市的PD-1获批的适应症均未包括NSCLC。具体信息见表11。
▲表11 国内本土企业自主研发的PD-1上市情况
临床应用上,国内自主研发的四个PD-1不排除通过扩展适应症用于NSCLC的治疗的可能。此外,国内多家企业拥有临床在研的PD-1抗体(单抗、双抗及ADC等),双抗中表现尤为突出的是上海岸迈制药,它研发的EMB-02(LAG3;PD-1)针对晚期实体瘤的临床研究处于二期临床。此外,贝达药业、再鼎医药、正大天晴、君实生物、石药集团、神州细胞、基石药业和康方生物等多家本土企业的PD-1品种均处于临床研究后期阶段(三期及以上)。
截至目前,全球共上市了3个PD-L1抗体药物。国内本土制药企业中,基石药业、康宁杰瑞、恒瑞、正大天晴等研发的PD-L1品种均处于临床开发后期(三期及以上)。另有迈博斯生物医药、君实生物、百济神州、四川科伦制药、天演药业等多家研发的PD-L1处于临床二期。
虽然PD1/L1抗体药物的销售如火如荼,新进企业扎堆,但是在临床上部分患者对抗体药物的响应值较低,不同肿瘤对于抗体药物的响应差别大是不争的事实,抗体药物在肿瘤应答率方面仍面临较大挑战(PD-1/PD-L1抑制剂在不同实体瘤中的响应率见图8)。因此,针对PD1/L1开发小分子抑制剂就变得必要且紧急。
▲图8 不同实体瘤中PD-1/PD-L1抑制剂的ORR(其中绿色表示dMMR型肿瘤)
b. PD-1/PD-L1小分子抑制剂的进展
第一代PD-1/PD-L1小分子抑制剂是基于多肽开发的,简单来说就是把PD-1中参与PD-L1结合的几段多肽连起来。这个产品由印度Aurigene公司与PierreFabre实验室共同研发,代号为AUNP-12. 之后Aurigene又开发了一种环肽类化合物,在小鼠实验中表现良好。无独有偶,BMS也开发了一类环肽化合物,并于2016年进入临床,适应症为脓毒症。截至目前,并没有看到BMS披露更多的研发进展。
其后,PD1/L1小分子抑制剂进入非肽类抑制剂阶段,主要分子类型为磺酰胺类、联苯类、芳香乙炔/乙烯类以及其他杂环类化合物分子。这一领域的主要玩家包括BMS、Incyte、Arising International、Polaris、广州再极医药、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物所等。品种具体信息见表12。
▲表12 全球在研PD-1/ PD-L1小分子抑制剂
Aurigene公司、Incyte公司开发的品种,均已进入临床二期,针对的适应症均涉及NSCLC。此外,Gilead公司和中国再极医药、以及俄罗斯的R-Pharm公司,开发的品种均进入临床一期,其中Gilead的适应症涉及NSCLC。目前这几家公司还未披露最新的临床研究结果。此前,再极医药在2019年公布了MAX-10181临床前数据,在人源化的肿瘤模型中,与度伐利尤单抗比较显示出了更高的CD8+/Treg比值。
(4)联合治疗
不同类别的药物联用治疗肺癌,是目前研究的重点和趋势。PD-1与化疗药的联用可作为潜在的NSCLC的一线治疗药。百济神州、复宏汉霖、康方生物、信达等均在开展PD-1和化疗联用治疗肿瘤的临床研究。做联用研究的化疗药主要涉及:铂类、培美曲塞、紫杉醇、吉西他滨等肺癌一线化疗药。
K药和O药均为重磅药物,与K药和O药的联用是目前的研究热点之一。它们的原研公司管线中均有临床在研药,在进行与PD-1(K药/O药)联用的临床试验。目的就是以此扩大本公司在肿瘤市场的占比。而国内上市了PD-1产品的4家公司,如恒瑞、信达、百济等均也在开展管线中肿瘤药与PD-1的联用,主要涉及LAG3抗体、c-MET抑制剂等。
PD-1和RTK靶向药的联用,是目前临床研究的热点之一。比如百济神州的管线产品中,涉及多个靶向小分子化药,均在与PD-1(替雷利珠单抗))联用治疗肿瘤方面的临床研究。默沙东在开展PD-1与仑伐替尼联用的临床研究,潜在目标人群是无敏感基因突变的NSCLC(初诊或术后复发未治疗)的患者。初步临床结果显示,NSCLC患者的24周ORR为33%,总体ORR为33%,CR为5%,PR为29%,中位DOR为10.9个月,中位PFS为5.9个月。
在免疫检查点抑制剂中的联用热点,主要是LAG3、TIM3等分别与PD-1的临床研究。百济神州开发的BGB-A425,本身是一种TIM3抗体药,目前正在做与PD-1联用治疗PD-1无应答的晚期恶性实体瘤的临床研究。
▲图9 部分NSCLC临床试验
中国NSCLC基因型及靶向药物情况
中国肺癌患者中,NSCLC占比80%,SCLC占比20%。而在NSCLC患者中,腺癌占比30%,鳞状细胞癌占30%,大细胞癌占9%,大细胞神经内分泌肿瘤占2%,其他占29%。
▲图10 中国肺癌各类占比
从基因的角度看,中国NSCLC患者中,EGFR突变占50.3%,明显高于西方。美国的研究数据表明,白种人患肺腺癌时KRAS基因突变最常见,占32.2%,EGFR突变仅占11.3%。中美肺癌患者中各基因突变对比如下图。
▲图11 中美NSCLC驱动基因突变对比
所以,对中国人群而言,EGFR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肺癌标志物。除此之外,ALK、ROS1、BRAF、NTRK1/2/3、MET和RET的突变也时有发生,针对上述基因突变,均有靶向药物上市,具体如表13所示。
▲表13 NSCLC突变靶点及一线用药汇总
NSCLC药物未来发展
(1)靶向药和免疫治疗份额提升
从我国目前抗肿瘤药销售情况来看,化疗药物仍然是肿瘤药物销售主力军,但是市场已开始呈现萎缩趋势,未来靶向药物及免疫治疗药物占比将有所提升,见下图。以肺癌为例,2010-2015年间我国肺癌小分子靶向药市场规模从11.68亿元增加到32.32亿元,增幅高达176.7%。
▲图12 肿瘤药物市场变化(2018-2019)
未来NSCLC药物全球市场中,免疫治疗药物的市场空间将会进一步上升(41%上升到60%),相应的化疗药的占比会进一步缩水,具体占比变化见图13。PD-1、PD-L1等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目前已成为各种肿瘤的一线用药。包括处于临床研究的LAG3等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它与PD-1的联用的临床疗效显示出了超高的协同作用,尤其针对PD-1、PD-L1治疗无应答或不耐受的患者人群,均可以提高他们的疗效。
▲图13 全球NSCLC市场中各大类药物的市场占比
(2)肿瘤免疫的新靶点
a. LAG-3
LAG-3 (Lymphocyte-activation-gene-3)是一种由LAG-3基因编码,主要表达在活化的T细胞、NK细胞表面的分子蛋白,于1990年被发现。LAG-3的主要配体是MHCII(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II),它以CTLA-4和PD-1相似的方式负性调节T细胞的增殖与活化,也有研究表明它在抑制调节性T细胞功能中发挥作用,维持CD8+T细胞处于耐受性状态的作用等。临床前研究显示,抑制LAG-3能够让T细胞重新恢复细胞毒性作用,从而限制肿瘤的生长,成为许多制药公司肿瘤免疫疗法的靶点。
Immutep是开发用于治疗肿瘤和自身免疫疾病的LAG-3免疫疗法的先驱企业。它的管线产品聚焦LAG-3,疾病领域涉及肿瘤和自身免疫系统等。国际上包括默沙东、百时美施贵宝在内的多家行业巨头公司也在LAG-3抗体研发上投入巨大财力。国内的恒瑞、信达、岸迈生物等企业均有自主研发的品种涉猎了LAG-3抗体领域,再鼎和亿腾景昂等企业也有通过license in方式选择和国外生物公司进行合作开发,具体信息见表14。
▲表14 LAG3临床研究情况
备注:BMS:百时美施贵宝;GSK:葛兰素史克;MSD:默沙东。临床早期阶段品种,暂无临床数据,用“—”表示。
LAG-3联用PD-1治疗NSCLC是目前的热点之一。BMS和MSD在LAG3领域依然处于领先。国内LAG3研发进度较快的公司主要有恒瑞、信达药业等。目前都处于I期,还没有更多的临床结果呈现。恒瑞和信达药业都有自主研发的PD-1,未来LAG3联用PD-1的临床研究可能会成为这两家公司的研发重点之一。
但LAG3的研发一波三折,近期葛兰素史克公司的研发的IMP731终止了开发,因其在溃疡性结肠炎的2期概念验证临床研究失败。未来不排除葛兰素史克会将此品种的开发重点转到肿瘤上来。LAG3在抗肿瘤研发上,全球范围内也迟迟没有上市药物。目前最快的处于临床三期。
▲图14 LAG3作用机制
一直以来LAG3抗体的研发方向针对的是一种癌细胞上的表面蛋白MHC-II分子。因此研发的抗体并不能阻断LAG3和FGL1的结合,即不能完全封闭LAG3通路,这个可能是造成临床数据不佳的重要原因之一。而最近陈列平团队证实MHC-II在LAG-3免疫抑制中发挥的主要作用,实际上是由一种称为FGL1的蛋白来完成的。
近期BMS发布了LAG-3抗体Relatlimab联合O药的临床数据,在治疗转移性或不可切除的黑色素瘤初治患者的2/3期临床试验中,达到了主要临床终点PFS,预计不久的将来便会获批上市。LAG3在抗肿瘤上研发即将迎来重大突破。
b. TIM3
TIM-3,因其在抑制免疫细胞抗肿瘤反应方面发挥关键作用,被视为“PD-1”神仙伴侣,或将为无法获益于PD-1抗体的癌症患者带来新的希望。
TIM-3是一类T细胞表面抑制性分子,能够引起癌症与慢性病毒感染过程中T细胞衰竭,对肿瘤细胞杀伤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为是肿瘤免疫治疗的有效靶点。据先前研究表明,抗TIM-3单抗还有望与PD-1/PD-L1等抗体起到协同作用,用于治疗PD-1/PD-L1耐药的患者。作用机制如下图。
▲图15 TIM3作用机制
截至目前,全球尚无TIM3抗体药物获批上市。全球在研新药目前共有10款且大都处于早期临床,目前进展最快的是诺华的MBG453,用于慢性髓单核细胞白血病、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的适应症已进入3期临床。除此之外,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的还有GSK旗下的TSR-022、礼来旗下的LY3321367以及由罗氏研发的TIM-3/PD-1双特异性抗体RO7121661。
▲表15 TIM3临床研究情况
备注:MDS: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AML:急性骨髓性白血病。
TIM3的研发处于较早期,目前处于临床后期的品种,即诺华的MBG-453,它还没有开展针对NSCLC的临床研究,目前开展的临床研究集中在血液肿瘤中。但是未来和PD-1联用是众多对PD-1不耐受或者无效的肿瘤患者的新希望。
免疫疗法中,PD-1、PD-L1、CTLA4等已经作为了NSCLC的一线用药。LAG3和PD-1的联用在NSCLC患者身上体现出了高协同作用。这块会成为一个新的研发趋势,未来2-3年会有重磅药物上市。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药物的上市,整个NSCLC市场中的免疫疗法的占比会进一步增高。相应的,传统化疗药的占比会进一步缩水。肿瘤药物的市场,未来是靶向药和免疫治疗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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