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中癌细胞软肋 让癌症自取灭亡
癌细胞虽然千变万化,一个肿瘤一个样,但很多弱点和缺陷,就算七十二变也改不掉。一招鲜吃遍天,一种抗癌药盯着癌细胞的某个弱点穷追猛打,往往能拓展出好几种适应症。
奇点糕们深度解读过的PARP抑制剂也不例外,“合成致死”的套路,可以把很多种癌细胞送上破罐子破摔,自取灭亡的路。那么PARP抑制剂们,下一步将要剑指何方,又取得了哪些激动人心的突破呢?
增援粉丝带的“生力军”
有人说,减肥成功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因为他们对自己特别狠……不过奇点糕觉得,跟安吉丽娜·朱莉这样为了防癌,一咬牙去做乳腺和卵巢切除手术的人相比,瘦个几十斤似乎还真不算啥。
没办法,就算是银幕上的大明星,也躲不过BRCA1/2基因缺陷啊,有这种危险遗传基因的女性,一生中患乳腺癌的风险高达70%,卵巢癌风险也超过40%。对女性健康的最大威胁先下手为强,倒的确是兼具智慧和勇气的决定。
防癌要防好,但毕竟乳腺癌是女性最多发的癌症,很多人可能已经错过了早期防范的机会,所以治癌也很重要。而BRCA1/2,不就恰好是“合成致死”机制中的搭档吗?让PARP抑制剂来参与对乳腺癌的治疗攻坚战,简直顺理成章。
虽说有“滥竽充数”的Iniparib失败的黑历史,不过在突破卵巢癌的难关后,PARP抑制剂们就重新回到了乳腺癌这片战场,在晚期转移性患者的单药治疗上,Olaparib和Talazoparib相继取得了成功。
不过在乳腺癌当中,PARP抑制剂要抗击的,往往是杀伤力最强的三阴性乳腺癌,这是BRCA1缺陷患者最常见的亚型,虽然单药治疗能够成功,但疗效有没有最大化呢?后发制人,反倒可能在用药方案上有更优化的选择。
这一点,PARP抑制剂的后起之秀Niraparib就可以证明。TOPACIO/KEYNOTE-162试验的初步结果显示,Niraparib配合Pembrozulimab(K药),对三阴性乳腺癌患者治疗的客观缓解率达到29%,而且用药不限于BRCA1/2基因缺陷的患者。
不同药物的药理特性差异对疗效产生的影响,在抗击乳腺癌的临床探索中也有所体现,比如同样是新辅助治疗,Talazoparib和Veliparib就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所以在乳腺癌的治疗上,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啊。
当然,PARP抑制剂可不能只造福女性患者,也要性别平等一下嘛。
男性健康的大敌,也不能放过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在欧美国家男性发病数最高的癌症并不是肺癌、肝癌这些BOSS级的大反派,而是前列腺癌。虽说从生存率上看,前列腺癌像是一种比较“温顺”的癌症,但任何癌症到了晚期,治疗起来都相当棘手。
而比起乳腺癌,PARP抑制剂在前列腺癌中施展拳脚的空间要更大一些,因为有接近1/4的患者存在DNA修复通路的基因缺陷,这比例可是乳腺癌患者的5倍啊。所以PARP抑制剂们的临床探索,也同样是争先恐后。
在中国前列腺癌暂时还不多见,但发病率迟早会对标西方国家的。
从一系列II期临床试验的数据来看,对于存在BRCA1/2突变的晚期前列腺癌患者,PARP抑制剂的客观缓解率最低都有40%,高的甚至接近90%!不过由于试验大多是几十人的小规模性质,这些数据还得经受进一步的检验。
前列腺癌的治疗近年来也有很多创新,比如雄激素拮抗、靶向雄激素受体(ART)、放射性抗癌药物、免疫治疗等等,Niraparib、Olaparib都已经开展了联合治疗相关的临床探索,抗击前列腺癌,同样没必要孤军奋战。
不过前列腺癌和乳腺癌,毕竟是五年生存率超过90%的癌症,那些生存率不足20%甚至是个位数的癌症患者,更需要PARP抑制剂的强势增援。
“打的就是精锐”
优秀的抗癌药,当然不能只挑“软柿子”去捏。PARP抑制剂的攻击目标既然在许多癌症中普遍存在,那就一个一个到临床中去验证疗效吧。
这种探索过程中自然会有坎坷,比如Olaparib联合化疗治疗亚洲胃癌患者的III期试验就以失败告终,不过,同源重组缺陷在胃肠道肿瘤中本就少见,不对患者做筛选就直接就让PARP抑制剂出动,确实有些急于求成。
选对了患者,PARP抑制剂的实力才能体现出来。就在不久前,Olaparib作为一线化疗后的维持用药,治疗携带BRCA胚系突变胰腺癌患者的III期临床试验成功,标志着人类抗击“癌中之王”的战斗,终于跨进了靶向治疗时代。
其他PARP抑制剂也不甘寂寞,比如Rucaparib也取得了对胰腺癌治疗的初步突破,而Niraparib则是向同样以治疗难预后差闻名的小细胞肺癌发起了冲击,开始III期临床试验。这一系列挑战强手的壮举,真是非常让人期待啊。
本职工作,可以携手做
一系列向其它癌症的进军,并不意味着PARP抑制剂们在主战场——卵巢癌上会原地踏步,在优化疗效和用药方案上,你追我赶的PARP抑制剂们还有着很大的提高空间,这也是为了患者的获益最大化着想嘛。
优化最常用的策略之一,就是强强联手。已经有大量的科研证据显示,PARP抑制剂和其他药物联合使用能够互相增效,比如与PD-1抑制剂一起使用时,PARP抑制剂就能制造出更多的新抗原,从而让免疫治疗发威。
和免疫治疗的强强联手,是很多专家对PARP抑制剂颇为期待的
从临床试验来看,这种增效性是能从纸面落到现实的,比如TOPACIO试验中,Niraparib+Pembrolizumab的联合方案对铂类药物化疗不敏感的卵巢癌患者,治疗达到了25%的客观缓解率,可以说是1+1>2了。
而同样以适用范围广著称的抗血管生成类药物,和PARP抑制剂联合起来用在卵巢癌上的效果也不差,在II期临床试验中实现了无进展生存期的翻倍,这可能和抗血管生成药加重了癌细胞的同源重组缺陷程度有关。
联合方案的不断进步,也许终有一天,会帮助PARP抑制剂摘下最终“圣杯”——卵巢癌的一线治疗吧。但居安思危,PARP抑制剂的前行真的就一帆风顺吗?
前路宽广,信马由缰
有一句话这么说,“毁掉一个人,只要让他一直做最擅长的事就可以了”,在舒适区里原地踏步,可不是一种前景无限的抗癌药该做的事,更何况还有许多的问题,等待着PARP抑制剂们去解决。
比如老生常谈的“挑患者问题”,从原理上讲,癌细胞修复DNA损伤的同源重组途径,在BRCA之外还有很多发挥作用的蛋白,它们出现突变,也同样可能导致癌细胞被合成致死。
因此在临床上,许多并不携带BRCA基因缺陷的患者,也能从PARP抑制剂治疗中获益,但要把这些患者精确地摘出来,还得医学界对“合成致死”治疗认识更进一步,找到合适的生物标记物才行。
而治疗耐药性、生化标记物、联合方案等一系列新兴抗癌药发展过程中要遭遇的问题,PARP抑制剂也不能免俗,不过随着科研探索和临床试验的不断推进,相信这些问题最后都会转化成它们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