β-胡萝卜素证实营养补充剂并不“一劳永逸”

2017年2月，澳大利亚电视台四角方圆栏目（ABC's Four Corners）针对营养补充剂推出一期节目，展示了澳大利亚民众如何在未经证实的维生素等营养补充剂上花费数十亿美元的现状，引起了广泛关注。

据调查，2014-2015年，澳大利亚49%女性和34%男性有过购买维生素补充剂的记录。预计到2020年，全球维生素、膳食补充剂市场估值将达到596亿美元。包括Swisse、Blackmores等在内的保健品牌公司是这一市场的有力竞争者。

作为饮食的一种辅助手段，营养补充剂可以补充人体所需的氨基酸、微量元素、维生素、矿物质等。然而，绝大多数大众消费，常常依赖于广告效应。事实上，只有少数人需要特定的营养补充剂。

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在这方面花钱呢？

被还原论诱惑

还原论（reductionism）是一种哲学思想，通过将复杂的系统、事物、现象化解为各部分之组合，简化理解和描述过程和结果。它是一种诱人的“心理捷径”，例如以还原论思考的话，一个水果只是它所包含所有化合物的总和。

所以，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购买、烹饪和享用一顿富含维生素、矿物质等身体所需资源的每餐，我们可以通过购买富含维生素及其他营养物质的药丸作为替代。

这是对的吗？事实上，并不是。

还原论为什么充满吸引力？最典型的例子是：考虑到香烟包含超70种已知致癌物质，所以如果我们去除一些，应该可以降低吸烟的风险。这是美国3大主要烟草公司曾经提出的思路，他们通过化学工程技术减少致癌物质。

但是，一项围绕不同品牌香烟烟雾排放的研究表明，减少烟草中一些致癌物质会产生两种效果：第一、风险交换（一个特定的致癌物质减少，但是其他的致癌物质接触量却增加）；第二、风险转移（一个特定的接触减少了，但是在其他致癌物质组合内该物质却增加）。很显然，并没有出现我们所期待的积极成效。

事实上，这一策略对致癌风险的影响一直未有定论。即便烟草公司减少了其中一两个致癌物质，其它68个致癌物质依然存在。

饮食还原论

除了香烟，还原论还“活跃”在营养摄取中。普通药店总有一角放置着各种维生素等营养物质补充剂，无论是单一型还是复合型，大大小小的营养补充剂琳琅满目。而且，它们都“承诺”：每天服用，有益健康。

其中，当属β-胡萝卜素最为典型。

β-胡萝卜素是自然界中最普遍存在也是最稳定的天然色素，广泛存在于多种农作物和水果中，包括绿色蔬菜、南瓜、胡萝卜、甘薯、木瓜、芒果等等。β-胡萝卜素在进入人体后可以转变为维生素A。β-胡萝卜素可作为饮食中营养摄取的良好指标

已有研究表明，β-胡萝卜素可以降低一些癌症的发生率。作为一种抗氧化剂，β-胡萝卜素具有解毒作用，是维护人体健康不可缺少的营养素，在抗癌、预防心血管疾病、白内障及抗氧化上有显著的功能。

β-胡萝卜素营养补充剂可以预防癌症吗？

20世纪80年代初期，牛津大学的流行病学家Richard Doll、Richard Peto推测：富含β-胡萝卜素的饮食结构有助于预防癌症。这一研究引发了大家的热情，一些长期试验被启动用于证实服用β-胡萝卜素补充剂是否同样会降低癌症发病率。

最著名的研究是“胡萝卜素和维生素A效果试验”（CARET）。在这项研究中，包括高危人群（因为工作接触致癌物质、吸烟等）在内的受试对象会每天服用30mgβ-胡萝卜素和25000 IU维生素A补充剂，他们平均服用4年（1983-1997年之间）

让人意味的是，1996年5月科学家们在《NEJM》期刊发表了爆炸性研究结果：共338名参与者被确诊为肺癌患者。相比于安慰剂组，补充维生素A、胡萝卜素的参与者发生肺癌的概率高出28%。因此，这一研究被宣告终止，提前了21个月。

2008年，一项针对4篇β-胡萝卜素补充剂论文的荟萃分析（涉及109,394个参与对象，他们平均每天服用20-30mgβ-胡萝卜素补充剂）再一次证实了CARET试验的结果。而且，对于吸烟者而言，服用营养补充剂会增加24%的患肺癌风险。

所以，β-胡萝卜素补充剂就像一个“反面教材”，是预示饮食还原论愚蠢的典型案例。

当然，也有科学家对包括CARET在内的试验提出质疑，他们认为试验中β-胡萝卜素补充剂摄取量过高。也有人认为，或许我们选错了β-胡萝卜素异构体。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去证实。值得注意的是，营养补充剂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切不可过度服用。

参考资料：

Carrots and pumpkin might reduce your risk of cancer, but beware taking them in pill fo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