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有望把癌症变成慢性病,原来这就是秘诀……
什么是【英雄日记】?每一个与命运抗争之人,都是英雄。2018年,我们将讲述100个与重大疾病抗争的真实故事,本文是第009个。
如果把抗癌的过程比作一场长途跋涉,那么,抗癌药物就像一匹耐跑的马,马儿跑得越久,生命就越长。当马儿跑不动了,就要换更快的马。这就像药物耐药了,我们要寻找更有效的药物一样。
访谈对象:程先生(55岁)
患病情况:肺腺癌(多发骨转移)
访谈时长:60分钟
“化疗耐药后用阿法替尼。”这是国内一连两位肺癌专家给我的答案。不得不说我很怕死,我已经出现了多处骨转,极度担心癌细胞会转移到脑部。那么,能突破血脑屏障的奥希替尼(AZD9291)会不会是更好的选项?
毫无防备,我就成了癌症患者
我的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我是一名工程师,今年55岁,在工作的这三十年里,我参与设计、建设的工程多次获得过省级、国家级的奖项,然而最失败的工程却是自己的身体。
由于经常熬夜加班,从年轻的时候开始,我就养成了吸烟的恶习,这一抽就是三十年。作为过来人,我想劝诫那些年轻的后辈们,事业再忙,也不能以牺牲健康为代价。我查看资料时发现,70%—80%的中国男性肺癌患者因吸烟引起,而我就是这不幸人群中的一员。
2016年夏天,我开始出现咳嗽的症状,痰液里有时还有血丝,咳嗽不断加重,我到医院开了止咳药和抗生素也丝毫不起效,这让我有点害怕了。
妻子陪我到医院检查,然而当我拿到PET-CT结果时,一下子就愣住了。左肺下叶出现大小约2cm的肿块,淋巴结也有7处增大,所有特征都指向一个可能——肺癌。
医生催促我说:“肿瘤不大还有手术机会,赶紧手术。”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第二天就在家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医院,三天后进行了手术。这场历时六个小时的手术进行了左下肺癌根治术、全胸腔镜下左肺下叶切除和淋巴结清扫术。当看到术后病理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和肿瘤进行了一场“较量”。
术后病理显示,我是(左下肺)腺癌,基因检测为EGFR18,20突变,分期为IA期,肿块大小1.6×1×1cm。
万幸!肿瘤发现得还算及时。
手术后,医生没有安排术后的任何化疗、放疗等辅助治疗,我的第一次患癌经历匆匆结束,我以为这样我就算彻底告别了癌症。
癌症卷土重来,这一次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然而,康复却并非想象中的顺利。在随访复查期间,我曾经因为胸腔积液进行过两次胸穿抽液。手术过去整整一年后,我还是无奈地看到了每一个癌症患者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癌症复发了。
这一次医生的语气和表情明显比上一次紧张,他指着我的报告说:“胸骨、肋骨、脊柱都出现了转移,癌细胞一旦发生远端转移,晚期的可能性很大。肺癌属于恶性极高的肿瘤,如果不治疗控制,也许就半年吧……”
这是多么残忍地“宣判”!
现在想起当时医生的话,我仍然有些不安。但有过一年前患癌的经历,我竟渐渐“习惯”了肿瘤科医生们的“中国式医嘱”。
肿瘤进展得如此之快,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而我要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选择最正确的治疗。如果说第一次患癌,我是“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那么,这一次我称得上是“成熟老练的老兵”了。
很快,我在医生的安排下开始了第二次治疗,培美曲塞+卡铂+贝伐珠单抗注射液方案化疗了三周期。回想化疗的那近三个月时间,除了抗癌药物,还要输补肝补肾的药,每天从早九点到晚九点整整12个小时的化疗,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了,更别说还要应对化疗的各种副反应。三周期的化疗后,我出现II度白细胞减低。
化疗的漫长时光,让我有更多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我反思着以前的治疗是不是过于草率,第一次手术后,没有进行任何辅助治疗,这是不是癌症如此快复发的原因?而现在的用药方案是不是最适合我的呢?还有我最担心的问题,如果化疗耐药以后,我该选择阿法替尼还是奥希替尼?
生死无小事,冥冥中我的直觉一直在提示我,重病必须找顶级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我马上行动起来,通过网上查询看到了美国在癌症治疗方面的优势,高于国内近两倍的癌症五年生存率,正是我想了解的权威医学的声音。
此外,我还找到了提供出国看病专业咨询与服务的盛诺一家,通过他们很快锁定了美国著名专业医学网站Medscape评选出的“全美医生眼中的医院排名”中位列第一的肿瘤专科医院。
用药就像骑上耐跑的马,让马儿跑得更久一些
雪后的波士顿
来美后,在盛诺一家客服陪同下,我见到了肿瘤主治医生——哈佛医学院教授Dr. M。长达40分钟的首诊,在国内也许是“天方夜谭”,在美国却是再平常不过。
Dr. M先对我的治疗进行了评估,他说以一期IA肺癌为例,在美国会先进行观察,如活检诊断为癌,会先化疗、放疗,肿瘤缩小后再手术。通过他的介绍,我恍然大悟原来美国的手术并不会“一刀切”。现在回想起来,肿瘤没控制好就手术,也许就是我病情转移那么快的原因之一。
Dr. M给出了他治疗建议:EGFR 18,20位突变虽然比较罕见,但对化疗颇为敏感。他建议继续完成共6个周期的疗程,但减少贝伐珠单抗,只用培美曲塞+卡铂,完成化疗后再评估效果。如果继续起效,则改为单药培美曲塞控制。
这种用药方案,是我在国内闻所未闻的。Dr. M还特别强调,这种用药方案,曾经患者用了三年不耐药。
Dr. M继续说,尽管目前治疗肺癌有20多种药可用,但好药放在最后,不怕用不着。用药就像骑上耐跑的马,尽量让马儿跑远一些,也就是说尽可能使用培美曲塞久一些,耐药后才换药。这样我手上可用的“武器”更多,“胜算”也就更大。
Dr. M担心解释不清楚,特意给我画了一个马图作比喻
这位美国专家的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顿时觉得未来的治疗之路豁然开朗。曾经一些朋友告诉我,在美国,癌症不是绝症,而是一种慢性病。现在看来,此言不虚。当肿瘤进展到新的情况,总会有新的方案来应对,即使肿瘤已经到了中晚期,也可以长期与癌共存。癌症不再是可怕的绝症,它成为可控、可治的慢性病!
科学的验证,终结了我的最大困扰
我开始了在美国的治疗,奇怪的是,几乎同样的化疗方案(只是减少了贝伐珠单抗),在国内需要化疗12个小时,而在美国只需要3个小时!
美国医生说不需要输那些保肝、保肾的药物,而且门诊不需要住院。这些人性化的设计,让我的治疗轻松不少。至于多处骨转,Dr. M说有症状才进行放疗,现在用化疗药物的过程也是在缩小肿瘤的过程。
远在异国他乡治疗,我的“中国胃”时常发起“小抗议”,我正在纠结能不能吃牛羊肉、鱼虾类的美食,医院肿瘤科的营养师告诉我,原来肺癌患者的饮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禁忌”,没有证据表明这些发物会诱发或加重癌症,建议就是多吃高蛋白的食品,少吃一点辛辣刺激性的食物。
而我来美国之前最大的困扰——阿法替尼or奥希替尼该如何选择的问题,Dr. M摆出了许多“铁证”,来印证他和国内医生不同的建议。
国内医生主张循序渐进用第二代肺癌靶向药物阿法替尼,而Dr. M 则主张直接跳到第三代的靶向药物奥希替尼,因为有数据表明奥希替尼对EGFR 18和20号位突变也有效。同时,如果先用阿法替尼耐药后再用奥希替尼,与直接使用奥希替尼对比,后者耐药时间更长。
研究表明奥希替尼对EGFR 18和20号位突变有效
Dr. M用丰富的临床经验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医学科普课:虽然第二代EGFR抑制剂阿法替尼对EGFR突变的非小细胞肺癌患者非常有效,但几乎所有患者最终都会产生耐药性,其中大约50%-60%患者的耐药是因为EGFR T790M突变引起的,而奥希替尼就是针对具有 EGFR T790M突变的患者,它是EGFR的不可逆抑制剂,能和分子靶点形成共价键,所以应答持续更久,产生耐药的机会相应减少,而且属于第三代的奥希替尼更能突破血脑屏障,消除脑转的隐患。
Dr. M画图给我解释用奥希替尼的原因
回想我在为下一步治疗而一筹莫展时,多么希望有一个医生能够帮我分析病情、倾听我的心声,这样的简单要求,在国内难以实现,却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兑现了。
美国医生的几句话,把困扰我多时的问题化解了,我不仅知道了化疗耐药后要使用哪个药,更因为它背后强大的数据支撑而信心百倍,这也许正是美国循证医学对患者的意义所在。
在美国待久了,我了解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原来,美国早期肺癌的5年生存率已达到70%-90%。我曾幻想过如果在第一次发病时就到美国治疗,那么结果会不会完全不同?总算命运待我不薄,让我在治疗的迷途之中看到了一片新的希望。
也许此时谈治愈还尚早,而我赴美治疗的更大受益是懂得了怎样带瘤生存,怎样让癌症从绝症变成慢性病,怎样在治疗的同时能保证生活的质量,让我活得更久、更有尊严!
现在,我时刻都在关注着癌症研究的新进展,那些不断刷新的记录总是鼓舞着我,让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弃希望,就一定能等来人类彻底攻克癌症的那一天!
不久前,程先生刚刚结束了在美国的治疗,带着用药方案返回国内。我们欣喜地看到他的治疗取得了很好的疗效,原发病灶和转移灶都有不同程度的缩小,病情进入了平稳的阶段,目前采用单药培美曲塞来控制,定期随访。这位爱思考的抗癌英雄,取得了他人生中的阶段性胜利,而未来更广阔的天地正等着他去拥抱。最后套用一句抗癌圈的名言,面对癌症,有时智慧比坚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