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敲,磨,碾,她把拔牙的噩梦变成了一台机械
“设计是有温度的,它能够触摸到人记忆中的敏感点。”
——杨玲
今年中央美术学院本科生毕业展上,就有一件既吸引人又让人有点害怕的作品,它的名字叫做《治齿》,数码媒体专业的毕业生杨玲将自己多年以来进行口腔治疗的体验,通过一个充满机械美感的装置来表达,试图让观众思考人与机械的关系,而这件作品也是获得了本专业的一等奖。
杨玲从12岁起就开始接受口腔治疗,长达十多年治牙经历对她而言既是一种恐惧,又是一种无可奈何。由于口腔手术也是在人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所以她一直对进医院这件事骨子里十分的抗拒,从而对医患关系以及人与器械的关系产生了很多的怀疑。她开始思考患者,医生,器械在这种过程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印象中其实挺模糊的,只是感觉我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躺在一个手术台上,一束光打下来,然后,就有器械不停的打磨我的口腔。然后医生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因为我不按他的做,我就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痛。所以对于金属的记忆,对于打磨的声音,在我的印象中,它是特别的没有人情味的。”
整个作品由两百多个金属零件构成,每个零件的组合和设计都经历了一段很艰难的过程。因为一个零件的数据错误就会使机械全盘崩溃。
“都是由真实的牙科器材和我个人设计的一些零件进行组合。最大的难度是设计的零件尺寸都要配合那些现成品来组合。”
“与其说这是一台模拟治牙的一个机械,倒不如说是一个自我疗愈的器械。两边的头部束缚在整个机械当中,像是一个想要去发出声音,却只能够张牙舞爪的一个状态。”
中间牙齿与刀具的碰撞打磨与两侧头嘴部不停开合的一个状态,像是她自己对待恐惧尝试发声的状态,冰冷的刀具与牙齿不停对撞,所产生的感受更为刺激,也更为残忍。
“ 在展场我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这个好恐怖’,以及以一种窃喜的状态发出感慨‘这人也太惨了’。在这些感慨过后又会围在作品面前观察它的运动状态。也会有人以此为戒教育自己家的小孩,很多未曾经历过的人也会在脑海中对这些画面有一些想象。”
“两侧人的形象也像人在这种被束缚的环境下显得麻木且模式化。整体机械的运动全部都齿轮串联起来,任何部分都强制的关联在一起,人在机械中是主导者还是被牵制者反而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我的初衷是想制作一台代替我发声的机械,但是它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触碰到人内心恐怖记忆的机械。这是我觉得很神也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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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郭洋子 导演:唐萍 摄影: 吴慧军杜鹏飞
编辑:设计娘、蒙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