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看好中医

文 / 小象医生养生之道
2021-06-10 00:14

首先明确一个概念,和中医相对的不是西医,而是“现代医学”,而和现代医学相对应的也不只是中医,而是“传统医学”。其实世界各地的人民都有各自的传统医学,像什么印度、玛雅人,包括现在医学的发源地欧洲,也有他们的传统医学,其代表是大名鼎鼎的希波克拉底。如此说来希波克拉底那套理论才算真正的“西医”。只不过我们生在中国,从小生活在中医的气氛之中,再加上眼界又比较狭隘,不知道外面有那么广阔的世界,所以我们才过分看重中医,以为中医就代表了整个传统医学,以为世界其他地方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传统医学。于是就徒生妄自尊大的情绪,这一点和清朝末年我们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颇为相似。

先不说中医,先说说“现代医学”有哪些特点。“现代医学”是一门科学。这意味着现代医学有其完整的理论,现代医学的基础理论是什么?是生理学,或者说生物学。也就是说,现代医学的基础是认识人体自身,然后在认识自身的基础上“修理人体”。(现在人们认识自己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从最初的器官、组织到细胞、生物大分子,远超你我的想象)。这就好比你想要修汽车,你必须先明白汽车是怎么运行的,它的机械结构、工作原理……不懂这些能修车吗?也能,不过那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碰上新问题就束手无策了,所以学医学必须了解人体自身,而认识人体自身的生理学正是现代医学的基础。

现代医学作为一门科学,除了有完备的理论,还有告诉我们如何建立理论的理论。什么是“告诉我们如何建立理论的理论”?就是我们说的方法论。现代医学有从科学那里继承而来的完备的方法论,它告诉我们如何思考,如何实验,如何论证,如何证明。比如说一种药治某种病,你怎么知道它治这种病?口说无凭。但是我们有循证医学,有临床实验,有统计数据与统计方法,我们可以用数据证明这一个药治这个病,这就是现代医学的方法。

再回过头来说中医。和现代医学相比,中医有哪些缺陷呢?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中医的基础理论是错误的。

中医的基础理论是什么?是阴阳学说,是五行理论。问题是阴阳五行本质上是错误的。它只是古代人对世界的浅显的认识,只是对一部分事实的笼统的总结。阴阳五行理论对的时候和错的时候一样多。

别觉得什么阴阳五行就是世界的真理。世界其他地方在更早的时候,就诞生过类似的理论。古希腊在三千年前就有过“四元素”理论,该理论认为世界由“地、水、风、火”四种元素组成,和我国的“五行”十分相似。前面说过的希波克拉底在“四元素”理论的基础之上建立了他的“四体液学说”,他认为人体内有“血液”、“黏液”、“黄胆汁”、“黑胆汁”四种体液,一切疾病的根源都在于这四种体液的不平衡。但是我们知道“四元素理论”和“四体液学说”都是错的。现在在西方依然有鼓吹这些理论的人,他们是西方的“权健”、“无限极”似的骗子。

阴阳五行理论是错的。那么什么是对的?化学。和阴阳五行一样,化学是研究物质结构组成性质变化的学科,算是阴阳五行的升级版。不过化学比阴阳五行精确的多,它可以解释无数阴阳五行解释不了的东西。阴阳五行炼不出钢铁、镁铝钛合金,化学能;阴阳五行造不出火箭燃料,化学能,甚至阴阳五行理论根本解释不了钛合金、塑料或火箭燃料的存在,在理论里没有它们存在的位置。一个连事实都无法解释的理论,只有被淘汰的份。(根据霍金的观点,一个成功的理论至少要做到两点:1、解释现有事实。2、做出可被证明的预言。)

现在已经不会有明智的人质疑化学这门学科的正确性了。不过化学和医学又怎么扯上关系了呢?生物体内的所有变化都是化学变化,都可以用现有的化学理论来解释。(DNA是化学物质,维持DNA双螺旋结构的氢键是化学键;食物的消化吸收氧化分解是化学反应;细胞分裂生长分化是化学反应;就连肌肉的收缩都是化学反应。这些生物学书籍里都有介绍)也就是说,化学是生物学的基础,生物学又是医学的基础。所以化学是现代医学基础的基础。一个建立在化学这样坚实的基础之上的学科,我们很难相信它是错的。

说生物是化学的,可能很多不懂生物学不懂化学的人很难理解也很难接受。但这的确是事实。想想看,你告诉五百年前的人,解释苹果为什么掉在地上的理论和解释天体运行的理论是同一套理论(万有引力),他们会相信吗?可这就是事实,我们都知道。

中医的气血、阴阳、虚实、经络学说,都是建立在错误的阴阳五行理论之上的,而且所谓气血、经络,人们穷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证明它的存在,倒是细菌、病毒、生物大分子,我们都证明了它们的存在。不仅证明了存在,还“看到”了它们的结构。一个永远不能证明其存在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还要认为其存在,难道认为其不存在不是更好的吗?更何况我们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可以解释人体运行的理论。

中医的最大问题就在于它的根基是错误的。你想象一下,一个基于“重的铁球比轻的下落的快”这个理论造出的导弹能命中目标吗?一个基于“地心说”建造的人造卫星,能进入正确的轨道吗?为什么“重的铁球落得快”、“地心说”这种理论早就弃之不用,基于“阴阳五行”的中医还在大行其道呢?毕竟导弹卫星发射失败就失败了,而医学弄不好会出人命,不出人命的事上尚且小心谨慎,应用正确的理论;在会出人命的事上,却堂而皇之的应用错误的理论,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中医的第二个问题,它是经验学科。

有人问了,既然中医的理论根基是错的,为什么它还能治病,有时候还治的不错?问题的答案就在这里,中医是个经验学科。中医能治病,结果是好的,但不代表它背后的理论是正确的。过程错误结果怎么就正确了呢?这就不得不说中医的所谓理论是怎么来的。

举个例子。比如说,经过长期的实践,古人发现草药A能治疾病B,这是经验。但是人们非要强加上一个理论:疾病B是湿气重引起的,草药A能去湿气,所以草药A能治疾病B。我们看到这个理论是强加上去的。湿气是什么?提取一点?看不见摸不着提取不到,为什么草药A提取湿气?不知道。如果把“湿气”换成“干气”或其他什么说法,理论还是一样的。

中医的绝大多数理论都是这样形成的。在现有的经验上加一层关系,从A治B,变成A怎么样(去、补)C,所以治B。这种理论是没有存在的价值的,是生搬硬造的、牵强的。没有很好的理论,所以中医只能停留在经验阶段。

反观现代医学,它的理论是什么样的呢?比如说还是草药A能治疾病B,这是经验。现代医学认为A里有某种有效成分,能治B病。有人说这和“去湿气”没什么区别吗?不就是换了一种说法?但按照理论的两点标准这只是第一点,即解释现有事实。还有第二点,现代医学还能做出合理预言:我们可以提取出这种物质,它同样可以治疾病B;我们可以人工合成这种物质,它虽然不是来自草药A,但也可以治病B。这样现代医学就不只是经验学科了,它的理论除了可以解释既有经验,还可以指导新的研究,发展新的药物、疗法。

中医停留在经验阶段,这意味着中医可以借鉴的只有古代流传下来的书籍,它的发展只能靠尝试。中医仍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阶段,知道它治病,不知道它为什么治病。而现代医学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再说说这个中医的针灸。

针灸有效吗?有效。但只是在一定范围内有效,只能缓解疼痛之类,只在神经——内分泌系统内起作用。什么感染、癌症、免疫疾病,我非常怀疑其疗效。

然而针灸为什么有效?中医扯什么经络。可经络是什么,至今不明,争论不断。在一个连生物大分子都能研究的年代里,仍然找不到经络,是不是证明经络不存在?并且从来没有人证明过针灸有效,是穴位有效还是仅仅扎这一下本身有效。用针灸扎穴位治病,那么用针扎不是穴位的地方治病吗?你光做实验证明针灸有效,却不设对照组,这个实验是不完整的。我怎么知道是“针灸刺激穴位在起作用”还是“安慰剂效应”在起作用?为什么没人做过“扎穴位”和“不扎穴位”的对比试验,是认为没有必要还是害怕经络的理论被戳穿?

中医的又一个问题是缺乏完备的方法论。

我怎么证明一个理论,怎么证伪一个理论;正确的理论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些中医都不懂。

比如说你说这个药治那个病,你怎么知道的啊?口说无凭,你要证明这一点啊!可是你怎么证明呢?治好一个人能证明吗?治好几个人能证明?什么样算治好?这些中医都说不清楚。直到今天很多中医还在用个案做证据。我们早就说过个例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要有庞大的样本,要有对比试验,要靠循证医学……可是中医仍然不懂这些。这要么是中医没有完备的方法论,要么是中医害怕经受实验的检查。

中医还有一个方法论上的问题。它一味师古。古人说的古籍上记载的就是对的,就是真理。直到今天中医学者们还在啃一千年前的故纸堆。一千年前的古人能比我们强到哪里去?一味复古怎么创新,怎么与时俱进。我早就说过古代是一场巨大的幻境,古人要是真有古籍上吹得那么神,古代人均寿命也不会只有三十几岁,我们中国也不至于数度亡国灭种。

中医的古板还表现在不知道如何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现代医学之所以能在四百年时间里发展得如此迅速,一个原因就是它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且在承认无知的基础上进行探索。反观中医,古人说的就是对的,错了也死不承认。明明不如人家还非要硬说自己就是真理。这是是非不分的表现。这样怎么能改进?怎么能进步?

中医的第五个问题是未来的发展方向问题。

未来中医怎么发展?以现代医学的理论去重新发现中医的经验。

中医的理论必须抛弃。它和化学生物学格格不入,它基于的是错误的阴阳五行理论;它不能解释很多现代医学的成果。相反,现代医学可以解释中医的经验。所以我们必须用现代医学的理论去重新解释中医,去从生物学、化学,从分子与物质的角度去理解中医,而不是阴阳五行气血虚实。

中医的经验必须继承。我们的祖先试出了那么多治病的草药,我们却不知发扬光大。以现代的科技水平,我们完全可以提取那些草药中的有效成分,分析它们的分子结构,了解它们作用于机体的原理。可是那些所谓中医大师不但不搞这些研究,反而埋头故纸堆里做着春秋大梦,倒是让搞化学搞西医的人帮他们做这事。

中医的经验和现代医学的理论可以结合吗?当然可以。就拿屠呦呦和青蒿素这事来说,你说这是中医的自证,但我恰恰认为这是现代医学的胜利!屠呦呦做了什么?发现了青蒿素。发明了用乙醚低温萃取青蒿素的技术。改造了青蒿素的分子结构,发明了效果更好的“双氢青蒿素”。请问哪本中医书里提到过乙醚?哪个中医弄得懂什么分子结构?你说“双氢青蒿素”不把老中医弄懵了?除了古书里记载青蒿抗疟疾这一点得益于中医的经验,屠呦呦的成就还有哪一点和中医有关?那都是现代医学的方法和技术,是现代医学,或者说现代医学的理论和中医的经验结合的伟大成就。

说屠呦呦证明了中医,绝对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因为这一点而盲目推崇中医,而不借鉴人家屠呦呦的方法与理论,只会把中医引入歧途。

在中医现代化这方面我们真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甚至被外国人落下很远,这方面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说我们早就知道麻黄可以缓解感冒的症状,两千年前的《伤寒论》就有这样的记载,然后我们就满足于麻黄熬汤,再没什么发展。然后呢?然后是外国人研究了麻黄草,提纯了麻黄素,是美国的葛兰素史克公司把含有“伪麻黄碱”的感冒药“新康泰克”卖到中国,赚中国人的钱。我们中国干什么去了?我们在这方面领先人家两千年,最终却被人家反超了!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说出来都心痛!秋水仙碱,提取自中国产的植物,叫外国人生产出来治痛风,还能用于研究细胞有丝分裂;长春碱类(长春新碱、长春地新、长春瑞滨)提取自夹竹桃,被外国人进行化学改造,高价抗癌药;喜树碱,提取自我国特有植物喜树,高价抗癌药;紫杉醇、多西他赛,抗癌药。树是我们的,药是人家的……还有,据说早在唐朝中国人就发现了青霉菌可以抗感染,但是青霉素、四代头孢,没有一个是中国人搞得……

你说中医博大精深,怎么这些新药、好药、高价药,没几个跟中医有关?得到青蒿素这个阵地的同时,却输掉了整个战场,让人家外国人借鉴中医的东西搞出名堂,再卖回中国挣中国人的钱?为什么?因为中医没有正确的理论,没有完备的方法论,还停留在经验阶段,还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不足,不知进取,不愿吸收先进的理论与技术,沉浸在“博大精深“的自我催眠中不愿醒来。

一千年前中国人发明了火药,一百年前西方人拿着中国人的火药打到了中国家门口,打破了“天朝上国”的美梦;两千年前中国人发明了中医,现在的外国人把“灵感”来自中医的药卖到中国,还惊不醒做梦的老中医?

中医发展的道路已经走错了!不要再埋头于故纸堆,抬头看看新世界;别指望从什么阴阳五行里挖出什么宝来,应该应用化学、生物学,和现代医学理论接轨;别再熬一锅苦涩的药汤,麻烦你们搞搞提炼萃取,研究一下分子结构,弄明白药理药效,别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综上所述,这不是中西医之争,这是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之争,这是理论科学与经验学科之争,这是化学生物学分子生物学量子力学与阴阳五行之争,这是方法论之争,这是世界观之争。争个什么结果,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