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拔毒膏制作技艺:代代相承 享誉杏林
膏剂是我国中医学的古老剂型,其渊源久远。
清末名医徐大椿曰:“汤药不足尽病,用膏药贴之,闭塞其气,使药性从毛孔而入其腠理,通经活络,或提而出之,或攻而散之,较服药尤为有力。”
膏剂疗法在治疗中有着奇效。2018年,太原市迎泽区中医医院褥疮·烧伤科的“麝香拔毒膏制作技艺”入选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19年,入选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麝香拔毒膏属于中医“黑膏药”的类别,是清光绪年间襄汾县名医赵廷祯研制的一剂外用剂型,传承130余年来,在五代赵氏人手中先后延变出“痄腮膏”“生肌愈合膏”和“外科回阳膏”,针对不同体质、不同辨证的溃烂患者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组方,治疗效果在患者和同行当中颇有口碑。
如今,麝香拔毒膏疗法也成为迎泽区在中医外治领域的一张名片。
膏药,是中药五大剂型——丸、散、膏、丹、汤之一,是中药外用的一种,古称薄贴。
早在《山海经》中就记载了羯羊脂,用于涂搽皮肤以防皲裂,可以说是最原始的膏药。在战国秦汉时期出现的医学文献《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等著作中都有关于膏药的记载,起源地应该在今河南省黄帝湾附近。《黄帝内经》中记述了“豕膏”,“痈发于嗌中……合豕膏,冷食,三日而已。……涂以豕膏,六日已。”《内经至真要大论》:“摩之、浴之、薄之、劫之、开之、发之,适事为度。”其中所指的“摩之、薄之都是后代膏药的滥觞”。这时的膏药,是猪脂膏之类的软膏。《内经》中记载了一种猪脂膏之类的软膏,称之为“豕膏”,用于涂治腋部小溃疡。
魏晋时期炼丹术盛行,膏药被当做一种炼制仙丹的副产品而著称于世,由于色黑,又被称作黑膏药。到了南北朝时称膏剂为“膏方”或“薄”。唐代也有“摩膏”的称谓。明清时代将唐的“煎”改称为“膏滋”或“膏”,并纳入了膏剂的范畴。这样,的品种更加丰膏剂富了。随着历史的发展,膏剂的用途逐渐扩大,不但治外病用膏,治内病也用膏。
进入唐宋时膏药贴的制备逐渐完善,医药大为兴盛,膏药的种类随之越来越多,治疗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有的用于跌打损伤的止痛散淤,有的用于脓肿疖子的“抽脓拔毒”,得到广泛使用。
直到明清时才成为普遍的用药之一。缪希雍《炮炙大法》说:“膏者,熬成稠膏也”;龚云林《寿世保元》:“膏者胶也”;都反映了膏剂的形态。到清代,膏药已经发展成为普遍的民间医药,是常用的外治措施之一。金庸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黑玉断续胶,就是在这个时期出现的。吴师机《理沦骈文》中,对膏剂的方药、应用和制备工艺均进行了专门的论述,并创造出了白膏药、松香膏药等膏剂类型。随着对透皮膏系统的研究迅速发展,外用膏剂的应用范围也更为广阔。
到了近现代,由于汤药的发展,特别是抗生素的出现,传统膏药的使用面大大减少。现代工艺的橡胶膏出现后,几乎真正的传统膏药已绝迹,只流传在民间。
褥疮又名“席疮”,是医学治疗的一个难点。《外科启玄》说:“席疮乃久病着床之人挨擦摩破而成。”指出了褥疮因其久着席褥而生疮的基本特征。
褥疮已经成严重影响人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常见疾病,多发于长期卧床的老年人中,其临床症状表现为身体局部溃疡以及大面积坏死,由于长期卧床的患者身体较差,机体退化严重,长期卧床后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护理,很快就会患上褥疮。
早在1880年—1885年(光绪六年—光绪十一年),襄汾县(古称“太平县”)清朝地方名医赵廷祯,研制成功一种中药膏剂,用于医治此症。该中药膏剂精选三十余味中草药,其中涉及部分名贵中草药,采用古法黑膏药制作技艺加特药炮制而成,具有抗感染、止疼痛、拔毒、祛腐、生肌、敛皮之效,且无毒副作用,于当地救治患者无数。他为此膏剂取名“麝香拔毒膏”。
麝香拔毒膏五代传承,历经一百三十余年,以其制作技艺为基础,先后延变出“生肌愈合膏”及“外科回阳膏”,在治疗皮肤溃烂方面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组方,明显提高了治疗效果、缩短了治疗周期。
由于此类黑膏药的制作要做到精选药材,能够精准把握炼油、下丹火候者更是少之又少,其制作过程工艺步骤复杂,要求严格,掌握此门手艺不易。目前掌握此技艺者仅赵建林、赵文斌父子二人。
2004年,太原市迎泽区中医医院中医外治方向定位褥疮,成立团队收集、整理和研究赵氏历代传人的诊疗经验和经方验药,拓展麝香拔毒膏的诊治范围,成为太原市乃至山西省首家中医治疗皮肤溃烂的特色专科。从目前市场调研来看,应用该疗法治疗褥疮病(压疮)全国医疗机构治疗该病虽有两家,但从该专科专病建设规模及疗效与接诊量等方面,迎泽区中医医院已走在全国前沿。
赵文斌,“麝香拔毒膏”第五代传承人。他也是太原市迎泽区中医医院褥疮科医师。
2005年,赵文斌从长治医学院临床医学毕业。这个接受过正规西医理论教育的“小西医”,一毕业,还没来得及到新单位报到,就被当了一辈子中医的父亲赵建林拽回身边,继承衣钵。
“说实话,最开始我是不乐意的,因此和父亲闹了好几年的别扭。很多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当时在学西医的我看来,都是封建迷信和故弄玄虚,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从最初的抵触到现在发自内心的信服,是我碰了好几鼻子灰才换来的。”赵文斌一边搅动药锅一边笑着回忆,“父亲告诉我,下丹要在晴天中午11时到下午3时这个时间段。我偏不信这个邪,有一年故意选了一个阴天,结果,白白浪费了一锅药。”
父亲告诉赵文斌,敷药后伤口渗出的脓液可以促进创面生长,不要清创去除。这种说法和赵文斌的西医理论大相径庭:“伤口有脓就是感染,必须清创引流。”赵文斌想用实验数据说服父亲,结果连着做了六七十例脓液的细菌培养实验,却没有一例培养出可以令伤口恶化的优势细菌……
一次次碰壁,渐渐地让赵文斌意识到,这些看似是迷信和故弄玄虚的技艺和经验后面,是中医传统理论的朴素呈现。“就拿清明节当天做膏药来说,清明时节,阴阳转化,生气始盛,这是几辈人根据北方地区气候特点,在没有现代仪器佐助的情况下,权衡出的温度、湿度以及气压都适宜的最佳制药条件,这种充分利用大自然、天人合一的传统理论,是我从书本上学不到的。”
渐渐地,赵文斌发自内心地接受了这门家传技艺。做为传承人,赵文斌在药品选材和制作流程谨遵祖训家风的基础上,开始尝试着运用西医的系统性来规范经验工艺:祖传制膏判断下细料的时机,要看油花的翻滚程度,这种经验性的判别不够精确,赵文斌就每次在父亲下料的时候测量记录,将准确油温数据化;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煨脓生肌”,赵文斌也用西医手段找到了其中的奥秘:
这种“脓”其实是血浆渗出物质,可以促进上皮组织生长。“接触病人越来越多,我慢慢发现,麝香拔毒膏促进人体局部组织愈合的效果,对久病卧床的老年人褥疮尤其明显,有着西医治疗手段不能比拟的优势。”
从2010年开始,赵文斌所在的迎泽区中医院褥疮科运用这套组方,先后为全国40多个城市的3万余患者带来了希望,并和太原市内近20家的养老机构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仅靠一家医院一个科室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我深知自己身上肩负着’传承’和’医治’的责任,如何让麝香拔毒膏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让病患少走弯路、少花冤枉钱就能把病治好?”赵文斌和他的团队们开始尝试着在基层推广以拔毒膏为核心的一系列中医外治法。
近年来,迎泽区中医医院相继成立了“太原市褥疮护理示范点”,设置“非遗大师工作站”,褥疮(压疮)烧伤科被评选为太原市中医重点专科,科室坚持古法炮制麝香拔毒膏,但以现代工艺技术要求质量;坚持中医外治方法在临床的运用,推广中医外治方法;努力培养褥疮(压疮)、烧伤中医特色治疗的临床继承人才梯队,搭建学术交流平台……
正是因为他们竭尽全力传承并发扬祖传医术,弘扬中医文化,才能让更多人体会到中医手法、传统中药的神奇魅力。
—特别说明—
文字:迎泽区融媒体中心
编辑:迎泽区融媒体中心
“迎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