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和附子,这个组合不需要因为“十八反”而放弃

文 / 悦读中医
2019-05-01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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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医有所了解的小伙伴,应该能听说过“十八反”。何谓“十八反”?两种药物同用,发生剧烈的毒性反应或副作用,称相反。文献记载有十八种药物相反,故称“十八反”。因为“十八反”的缘故,不少人对半夏和附子能否同用存有疑虑。这两味药究竟能不能一起使用,我们一起来毛进军教授是怎么说的吧。

十八反

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及攻乌,

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

临证应用经方时,常有半夏与附子同用的问题,不仅疗效较好,从未出现过任何毒副作用,但这样配伍似乎是违反了中药“十八反”中的乌头反半夏。那么,附子与半夏合用是否也相反呢?在这里有必要简单地探讨一下。

实际上,附子并不等同于乌头。二者虽然关系密切但却是两味药,药性与毒性都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附子是乌头块根上所附生的子根,功能回阳救逆,其补火助阳,逐里寒之力较强。乌头是乌头的主根(母根),分为川乌和草乌两种,川乌是人工栽品,草乌为野生品,这二者功效相似,都有祛风除湿、温经止痛之功。乌头的祛风通痹之力较附子为胜,但补火祛寒之力不及附子,所以古有“附子逐寒,乌头祛风”之说。乌头的毒性较附子大,应用这个药时,用量及配伍都要更加谨慎一些。

在《本经》中记载有“乌头反半夏”之说,但并没有说附子反半夏。古代经典一般言简意赅,一是一,二是二,没有废话。这是大家应当注意到的。附子与半夏同用,首推张仲景,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有多首方剂就是附子与半夏同用,甚至乌头与半夏同用的。如《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并治》中的附子粳米汤,可治疗中焦虚寒夹饮所致的腹满腹痛,其药物组成就主要是炮附子与半夏同用,方为炮附子、半夏、甘草、大枣、粳米。如此用法,并没有认为附子与半夏是相反的。《金匮要略》治疗寒饮腹痛证的赤丸,药物组成为茯苓、半夏、乌头、细辛,甚至有乌头和半夏同用的情况。

郑钦安、李可等医家经常据证将半夏与附子合用,疗效卓著。

我在临床上也常常据证将半夏与附子同用,不仅疗效较好,也从未出现过任何毒副作用。我认为,只要临证辨证准确,病情需要附子与半夏同用时,就不能因为有“乌头反半夏”之说而株连到附子,该相伍时就相伍。

不过,在《本经》中半夏与附子都是属于下经(下品)的药。一般列于下品的药,“主治病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即使能够相伍,应用时也必须小心谨慎,密切观察病情,中病即止,不能长期大量服用。

问题完美解决,你们的疑惑是不是也消除了?

关于有学生提到的问题:临床上,我碰到需要扶阳的患者,但短期的扶阳疗效不佳,主要是有痰滞,温化痰涎则变黄痰,清化痰液则变白痰清涎,有痰在则扶阳难扶。非常揪心。

所谓痰滞,为痰饮范畴,主要为太阴病病机,少阴太阴合病者,因真阳不足又有中虚痰饮内生者,常有寒痰内停上逆。如患有老年咳嗽喘息、心悸胸痹、眩晕(慢阻肺、心力衰竭)等症的患者,这时治疗重点就要扶阳温中、温化寒痰。有很多经方可用,如茯苓四逆汤(附子一枚,炙甘草二两,干姜一两半,加茯苓四两,人参一两),病机为中焦胃虚(虚寒和胃气津液虚),痰饮内停上逆,下焦虚寒不化水为津液,可用之扶阳温中制下,化水饮为津液。

小青龙汤加附子,外有少阴伤寒表不解,里有寒饮内停上逆,即外有表寒、里有真阳不足里虚寒,痰饮内停结聚上逆于中上焦。须扶阳温中蠲饮解表,表里同治。

苓甘五味姜辛半夏杏仁汤加附子方药组成为茯苓四两,炙甘草三两,五味子半升,干姜三两,细辛三两,半夏半升,杏仁半升,主治支饮。“咳逆倚息,短气不得卧,其形如肿,谓之支饮。”支饮是痰饮中的坏病,很难治疗,集痰饮、悬饮、溢饮为一体。“咳逆倚息”等同于悬饮的咳唾引痛。饮后水流在胁下咳唾引痛。“短气不得卧”等同于痰饮的微者短气。《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说:“夫患者饮水多,必暴喘满,凡食少饮多,水停心下,甚者则悸,微者短气。”“其形如肿”等同于溢饮的身体疼重,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以上说明这个方子可针对多种证候病机治疗,但无外邪犯表。病机为真阳不足,中焦虚寒痰饮内停结聚上逆于上焦。须扶阳温中化饮,祛痰降逆。

用扶阳温化寒痰治疗,一是要辨明是否为一派寒象,二是不能过度治疗。变黄痰说明治疗过度,如黄痰不重则说明阴证转阳、里邪出表,为病有转机之兆,再“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如果辨证不准确,过用寒凉清化,痰液变白吐清涎,则是把阳证治成了阴证,表邪入里,为病情加重之象,仍须“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总之,辨证首明阴阳,治疗大法之一切皆在阴阳上做打算,以平为期。

对半夏和附子能否同用存有疑虑的小伙伴们,看过今天分享的文章,是不是恍然大悟?多年经方临床,毛进军教授对不少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今天带来的就是毛进军教授的最新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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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当代著名经方学家、北京中医药大学特聘临床专家毛进军教授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医堂带教实录。主要是从作者在北京中医药大学国医堂坐诊带教期间辨治的病证中,选取了其中有启发意义的医案32例,解析六经脉证、方证病机的辨治思路,以启示读者的经方医学辨证思维,拓宽临证用方思路。结合医案,有理有据地阐释了几十首重点经方的方证病机辨治要点,充分体现了经方医学理法的严谨与圆融,凸显六经脉证病机辨治的新颖性、独到性、可操作性和临床实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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