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就是古代中国人的鸡尾酒疗法

文 / 林聪夜话
2017-08-08 12:01

我们中国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不足,那就是不求甚解:中国人最早发明了黑火药,却最终跟西方人才学到了火药最好的配比(而不是中国流传千年的一硫二硝三木炭);中国人从《黄帝内经》算起,中草药学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却直到21世纪的今天,我们还是搞不懂中医药学的根本原理。

鸡尾酒疗法,一般指高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HAART)疗法,由美籍华裔科学家何大一于1996年提出。1991年,NBA球星“魔术师”埃尔文·约翰逊在赛前体检中检查出患有艾滋病,之后25年时间约翰逊在鸡尾酒疗法长期治疗下,“几乎”治愈了艾滋病,其血液中只能找到微量的艾滋病病毒,甚至不再具有传染性。简单来说,鸡尾酒疗法就是混合多种药物来抑制艾滋病病毒的繁殖和活动。可能单一药物无法做到这一点,但配合上多种各自功能不同的药物“协同作战”,就可以产生显著的效果。

图为科比的偶像,“魔术师”约翰逊

无独有偶,中医中的复方理论也与鸡尾酒疗法的原理相同,即:二方(两张内容不同的药方)、三方及数方相合之方,或别加余药及分两均齐之方。当一味药方不能解决病人的疾苦时,或者病人患有不止一种疾病且都能威胁生命时,中医医师能够根据病人病情实际,开出复方进行治疗。

而且不仅仅是复方,即便是一般的中医药方,都是由多种药物搭配使用的,例如失眠患者多用柴胡、熟地黄和夜交藤来进行药物搭配,作为药方中的主药使用,其原理与鸡尾酒疗法是完全类同的。

不过这并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重点。

国内中西医之争已经持续多年,几乎每年都会在网上掀起一场论战,反对者抬出鲁迅等知名人士的部分言论攻击中医,“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最常被拿出来引用。

的确,中医中有相当一部分五行术数、玄学的内容,例如鲁迅小说里“原配的蟋蟀”做药引子的典故,这些内容多少看起来都像是治不了病说你药物不好,不是医生责任的推托之词。估计这也是很多新派中医研究生研究分子生物学而放弃阴阳五行学说的重要原因。

但中医里的阴阳五行学说就真的毫无道理么?传统中药处方里“王道”“霸道”之别,《三国志.华佗传》里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广陵太守陈登(先属陶谦,陶谦死后归属过刘备,后与其父陈珪一起出卖吕布,并最终归属曹操的徐州士族领袖)因喜欢吃生鱼片而患上寄生虫病(可能是肝吸虫),华佗为其诊脉后说他肚子里有数升虫子(寒一个),开药方一副,陈登吃后吐出三升虫子。

广陵太守陈登得病,胸中烦懑,面赤不食。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欲成内疽,食腥物所为也。’即作汤二升,先服一升,斯须尽服之。食顷,吐出三升许虫,赤头皆动,半身是生鱼脍也,所苦便愈。佗曰:‘此病后三期当发,遇良医乃可济救。’依期果发动,时佗不在,如言而死”。

而民间传说中这个故事还有更多引申,据说华佗给陈登开的药方为以砒霜为主,我们知道砒霜(砷化物)对生物而言是剧毒,陈登不敢服用全量,所以家人偷偷减半,结果华佗再来广陵时又给陈登把脉,发现陈登并未按照药量服药(所以虫子有了抗药性了是么?),因此并未根除,三年后再次复发时,将无药可救(三年前的药方吃了也没有用),结果呢?陈登,卒。

图为肝吸虫

这个民间传说虽然并不完全可信,不过用来说明中医药的王道与霸道却是足够了,中医药的王道霸道需要针对不同体质的病人开出不同的药方,王道仁义,针对体弱多病的患者,先补气血,固本培元,元气养足之后才可以用药调理。而霸道刚猛,针对的是比较强壮能经受药物的患者,用的也很多是有毒的东西,例如蜈蚣(泡酒可以治疗风湿),蝎子(可用于治疗中风)。所以王道见效慢,霸道见效快。但中医药学的霸道往往就像西医治疗癌症的化疗一样,“把孩子和洗脚水一起倒掉了”,健康细胞和癌细胞一起无差别被杀死,导致患者越来越虚弱,最终走向死亡。

而说到化疗,现在民间有个有趣的说法,“中医不知道怎么给你治的,但能治好你,西医知道怎么给你治的,但不一定治好你。那么问题来了,你是想用中医糊涂的活着?还是选西医明白的死去?”

西医从近代发展到现在也不过几百年的时间,从本质上说中西医并无太大的区别:第一代抗疟特效药奎宁(又叫金鸡纳霜),是茜草科植物金鸡纳树及其同属植物的树皮中的主要生物碱,如果西医如中医一样,用金鸡纳树的树皮治疗疟疾,那么西医的很多内容都要改写,欧洲的草药学将取代今天的西方医学。“英国第一本真正的通俗植物指南是约翰·杰勒德的《草本志,或植物简史》(1579年)”

所以西医和中医的最大区别在于中医工作者和西医工作者的研究态度上,而不在药品分类等其他地方。

屠呦呦发现新一代治疗疟疾的特效药青蒿素,这该归类于中医还是西医?为什么欧美大型药企公司不断爆出收购中国中药方的传闻(当然他们是不会承认的,因为购买药方只要去找医生就可以了),因为这些欧美企业很清楚:

中国的中药学,是几千年来中国人治病经验的总结,得什么病吃什么药,中医经过了两千多年无数病人的亲身实践证明其有效的科学。

但是我们仍然不知道那么多中药药方,到底是什么物质,什么原理治疗的疾病,如果金鸡纳碱可以治疗疟疾,那么就应该把金鸡纳碱从金鸡纳树的树皮中提取出来,如果青蒿素可以治疗疟疾,那么就应该把青蒿素从黄花蒿叶子中提取出来。

当归、熟地、藏红花这些植物制成的中药到底有效成分是什么?是什么原理让一张张药方治疗了患者的疾病?那些能提高身体素质的养生方,到底是什么元素在起作用?

希望中医存废之争不要再有,人们不应该把口水用在要不要中医上,而应该放在怎么发展中医上。

毕竟,在重大疾病(如非典)袭来时,我们还比西方人还多一项医学系统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