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什么

高考，离我目前的世界还遥远。其实，就算是端午，也没近到哪里去。没有粽子，没有艾草，一点儿过节的仪式感也没有，总觉得是白担了一个节日的名。

在老家，最是能心无挂虑，吃吃，睡睡，晃晃，就是神仙般的一天。曾经，友人说起，日日睡不好觉，但一回老家，天天睡得酣畅淋漓。我忙不迭连声附议。

女儿家家的，对于回老家这件事，总是不好说得那么直白:

“难得回来几天，要多帮父母干点儿活儿，要多陪父母说几句话，要……”

真正回来之后，才深切感受到这些啊，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老爸老妈有他们的生活节奏，每一天都一板一眼，我倒成了需要额外照顾的那一个。

无事可做的时候，只觉得时间过得快，快得刚吃了早饭，就得考虑下一顿饭吃什么。于是，老妈的惯常用语就是，中午吃啥呢？晚上吃啥呢？明天早上吃啥呢？

我也发愁啊。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好像我说了可以算似的。老爸牙不好，吃什么都有心无力。老妈只吃素，荤腥不沾，只热衷于辣椒。而辣椒于我，又是禁忌。于是，一日三餐，对于我们几个，无疑于一个个难题。

还真是如人们常说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论在怎样的日子，都会有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烦恼。真想感叹一声，现如今怎么沦落到了就为了一天三顿饭活着，也为了它们纠结着，茫然无措着。

其实，也还好了。好歹今年过端午，家里是有一人在家了。老妈说，邻居家奶奶一大早就在市集买了肉和食物，打了电话问在县城工作的儿子，要不要回来过节，得到否定的回复后，一脸失望。之前，从来没觉着节日有什么，这一刻突然心酸。

老爸老妈在房前种了很多菜，此时却多是幼苗，只有韭菜，绿了一茬又一茬。这几天里，吃了饺子，吃包子，吃了包子，吃菜合，都是韭菜鸡蛋馅。不知道下一餐又要吃什么，看他们忙活，附和着他们忙活，也成了唯一能做的事。

听鸟叫，也是我每天都少不了的事。梦里醒来是它们在叽喳，晚上伴着入眠又是它们。不知名的鸟，穿行在院子里的树间。今年家里的树挂果都不错，葡萄结的尤其多。老妈说，等长熟了，又没人在家吃了。听着这句话，让人无端惆怅起来。

时光，无所谓好坏。任何一种向往的状态，待久了，都会烦腻。我担心的是，如此游手好闲，我怕是迟早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这好像又不是此时此刻需要考虑的事。或者，又该考虑下，晚上到底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