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疫情期间我三进三出医院

文 / 中新经纬
2020-02-06 16:22

中新经纬客户端2月6日电(熊家丽) 作为一名新媒体工作者,我在新冠病毒疫情蔓延期间不幸感冒,虽未发热,但遇到咳嗽严重且吃普通感冒药无效的困境,因此不得不前往医院。接下来,我将为大家讲述这次疫情期间三次出入医院的特殊经历,以及其中的心路历程。

不慎感冒

我从2019年12月出现反复感冒的症状——感冒后立即采取措施(多喝热水或者吃药)直到恢复,但康复后过一段时间又会感冒。仔细分析后,我认为存在三种可能性:一是有段时间公司经常开窗,暖气+冷空气轮流来袭,忽冷忽热身体受不了,毕竟有几位同事在我反复感冒期间也出现了感冒、发热现象;二是我晚上睡觉会无意识的踢被子导致着凉,有几次半夜醒来就发现自己没盖被子;三是抵抗力太差,平时不上班几乎不出门,也没有经常运动。

在反复感冒后,2020年1月初,我开始出现“咳嗽无痰”症状,俗称“干咳”。并且,在接下来的几次感冒中,除了普通感冒症状外,逐渐出现“咳嗽-吃药-恢复”“咳嗽-吃药-症状缓解”“咳嗽-吃药-症状未减轻也未加重”的状态。

疫情开始之初,并未对自己的状况引起重视。在我看来,因为之前吃了多次感冒药,出现上述现象是与“耐药性”有关。彼时春节即将来临,而我正欣喜的筹划着“过节加班换节后倒休可错峰出行”,分散了我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关注。

根据自己对症状的判断,我简单的在药店购买了一些感冒药用做储备。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随着疫情发展,我之前储备的三精双黄连、蒲地蓝口服液、川贝枇杷糖浆等药品开始出现供不应求甚至脱销的情况。

此前购买的部分药品。中新经纬 熊家丽 摄

一进呼吸内科

开始重视是在1月22日,卫健委公布全国新冠病毒肺炎确诊病例473例,其中湖北375例,死亡9例。我当时认为,死亡人数即将“破10”,说明疫情已经比较严重了。

当天,久咳未愈的我,终于放弃自己买药,转而到出租屋附近的北京积水潭医院回龙观院区的呼吸内科挂上了号。22日的呼吸内科并没有十分紧张的氛围,就该科室而言,我观察到除分诊台的护士小姐姐“全副武装”(穿戴口罩、护目镜、防护衣)外,其余的护士只带了N95口罩或者普通医用外科口罩,就连给我看病的大夫也只戴了普通口罩,未戴护目镜、未穿防护衣。

大夫询问完病因并确认我未接触疫区病人后,她让我做了普通检查和血常规化验。从检查结果看,只有红细胞体积分布宽度-SD和血小板比积两项数值稍微超出正常值,其余各项均显示正常。对此,大夫表示“只是小问题”,并给出“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过敏性咳嗽”的诊断结果。同时,大夫为我开了盐酸非索非那定片和孟鲁司特钠片两种药物,前者用作治疗过敏性鼻炎,后者则用于哮喘预防。

1月22日检验报告及病例。中新经纬 熊家丽 摄

从医院回到工作岗位上的我,并没有因为大夫的那句“只是小问题”而放松。每天浏览新闻,看到随着时间推移,全国各地新冠病毒肺炎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逐渐增加,我越来越紧张。我开始密切关注自己的病情,“干咳”症状有无缓解,担忧发热、肌肉酸痛、疲乏无力等新冠病毒感染症状出现在自己身上。

再进呼吸内科

那时的我,对疫情过分关注到精神紧张。2月1日,卫健委公布全国确诊新冠病毒感染病例11791例,累计死亡病例259例。当天,我再次进入了同一家医院的呼吸内科。

起因源于1月28日(正月初四)晚上7时许,在地铁换乘通道里,一位距离我3米左右的中年男子,迎面向我打了两个“响彻天际”的喷嚏,未捂口鼻。虽然我回到出租屋后采取了换、洗措施,但因“喷嚏事件”过于紧张,当天晚上辗转难眠,在29日又出现“胸闷、乏力、耳鸣、干呕”等自以为类似新冠病毒感染的症状。30日在家吃药观察,症状不仅无缓解反而有加重迹象,需要的药品周边药店已无货,之前“囤”的感冒药也所剩无几。于是,当2月1日我注意到全国新冠病毒感染病例超一万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进行了挂号操作。

当天下午,我来到医院。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刚进入一楼大厅,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扑面而来,即便我带了两层口罩仍然无法阻挡。因不是正式工作日,二楼左侧,往日分门别类的一、二、三诊区全都综合到了一诊区,同时,呼吸内科的值班大夫也“全副武装”起来。同上一位大夫一样,这位男大夫例行问完问题后,先查看我此前1月22日的就诊记录,然后确认了我咳嗽症状无缓解并伴随耳鸣症状。他给我开了一盒复方甲氧那明胶囊(用于支气管哮喘和喘息性支气管炎),并建议我再挂号到耳鼻喉科检查。

复方甲氧那明胶囊。中新经纬 熊家丽 摄

拿到药,再挂号。后面发生的事,此时想来,仍心有余悸。当我进入三楼左侧耳鼻喉科大门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开口寻问“有人吗?”一护士小姐姐闻声出来后,连连惊呼“快出去!别进来!”接着大喊值班大夫出来。在我一脸茫然的眼神中,出来的这位大夫解释道,“我们这里上午来了一位疑似病例,科室大夫护士都要隔离14天观察情况……”我大脑在收到这个信息后迅速反应:我刚才进去了,虽然只是在门口,但万一感染上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后背就一阵发热,头皮发麻,不一会儿就感觉有汗从后背滑落。大夫说,“今天下午不做检查,去把号退了吧。”我有些心慌,“可是……我刚才进去了……”她又解释到,“这边已经消过毒了。”

三进呼吸内科

显然,耳鼻喉科大夫简单的一句解释无法消除我的顾虑。待我走出医院后,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徘徊了2小时。彼时的我心情低落且内心焦虑,我害怕自己身上有“病毒”;不敢进小区,怕传“染给”别人;不敢站在一个地方不动,怕时间久了“病毒会复制”……一会儿又想起有专家曾表示新冠病毒在空气中半小时后活性会降低,普通人戴一次性口罩就能起预防作用,今天自己戴了两个,预防效果应该会更好吧?总之,在反复的纠结后,我想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再到医院做详细检查。

决定后,我回到出租屋洗手、洗脸,换、洗衣服,用消毒液对着包包、手机、钥匙等物件狂喷……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跟爱人发消息,将当天发生的一切和自己的担心悉数告知,并交代他向父母保密。他一边安抚我,一边筹划“若我被确诊”后的相关事项。我也在想怎么跟领导反映情况,怎么处理出租屋里的东西,怎么跟房东交代……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病毒逐渐“吞噬”我的肺,三位大夫穿着白大褂围在我身边,其中一人拿着电筒晃我的眼睛,口气冰冷地说“这个已经不行了……”一个激灵被吓醒,摸手机一看,2月2日凌晨两点半,哎。

挂号,再进医院。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我简明扼要的跟大夫说出想法。这位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的女大夫,面罩下的眼神充满无奈,“你是太紧张了,接连两天都来医院,无疑是增加感染风险。既然这么担心,就做检查吧。”抽血、做心电图、拍CT,几项检查做完后,看到结果的大夫表示,“你咳嗽一个多月,我怀疑是咳嗽变异性哮喘,等医院正式上班后再做个详细检查。目前有一点点普通病毒感染,先按照之前过敏那么治。”我担心病毒感染的问题,大夫补充到,“这个没事,很轻微的,连抗生素都不用吃。”再看诊断结果,与之前1月22日的大同小异“胸痛、支气管炎、过敏性咳嗽”。

2月2日检验报告及病例。中新经纬 熊家丽 摄

走出医院大门,不禁自嘲之前的担心多余,若真被感染,大不了就治病,就目前公布的数据而言,在北京新冠病毒感染肺炎病例的治愈率远远高出死亡率,我“死”的机会微乎其微。与此同时,心里的那块“巨石”才算真正放下。

如今的我,坚持吃药,虽然仍在咳嗽,但症状较前明显减轻。特别感谢感冒期间关心我的朋友和公司同事,你们看似不经意间的问候及时的抑制了我的负面情绪。这次与新冠病毒肺炎确诊病例“擦肩而过”的特殊经历,足以在我往后几十年生活中,留下难以忘却的记忆。(中新经纬APP)

中新经纬版权所有,未经书面授权,任何单位及个人不得转载、摘编或以其它方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