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艾滋病患者子女:“真希望我爸早点死”!
昨天,是世界艾滋病日。
老年人与艾滋病,看似属于两个不大有交集的圈子,但近些年的感染数据却告诉我们,老年人感染艾滋病的数量呈逐年上升。
以云南为例,在2004至2014这10年间,HIV/AIDS患者中50岁以上人群占比从4.4%升至24.9%,而20-29岁人群占比却从43.8%降至19.9%。2013年艾滋病感染者/病人中60岁以上人群比例为12.20%,近三年的平均增长率为21.81%,已经高于青少年感染者12.35%的增长率。
从全球来看,在欧美发达国家,2012年50岁以上感染者就已达总感染人数的33%,目前在美国这一比例已超过50%,预计到2020年甚至将超过70%。
老年人与青少年共同成为我国疫情上升较快的两个群体,老年人群也成为我国艾滋病防控的重点人群。
今天,让我们走进几个老年艾滋病感染者的家庭,在他们即将老去的时候,病毒进入了他们的身体,随之也有恐惧与误解渗入他们的家庭。让我们消除歧视和误解,消除无端恐惧,重拾爱,也让他们感受到爱,从而增强与抗艾的信心!
一个陌生女人突然敲门,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老林(化名),67岁,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庄稼老汉,但他头皮上和手上大片的白斑,无时无刻不在宣扬他与常人的不同。
“这些不是白癜风,是艾滋病引起的。”老林说,那是在7年前的夏天,身上莫名发出许多的小疹子,奇痒无比,他当是普通的皮肤病到处看,结果怎么都看不好,抓破的地方还溃烂化脓,完全无法见人。直到后来有一次跑到浙一医院看病,医生查出来说是艾滋病,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就这样交代了。
因为务农的收入实在太低,老林从年轻时开始就一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半个来月时间能夫妻团聚。可干的全是体力活,从早忙到晚,累得已是筋疲力尽,也就不会动那个心思。
后来,老伴过了更年期,对那方面逐渐没了需求,他以为自己也是一样的。
直到59岁那年,他跟以前在工地上合作过的泥工、木工、水电工等一起去西部闯荡。
老林回忆:“有一天晚上,我洗漱完正准备上床睡觉,听到一阵敲门声后,我以为是同行的人就马上去开,结果看到的是个陌生女人。她穿得很暴露,妆也化得很浓,但我能看得出,她的年纪至少已爬上40岁。我当时确实有点看傻了,而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自己走进房间,并且一把把我扑倒在床上,之后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
一切的事情都在猝不及防中发生。老林直言不讳地说,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这是个美好的经历,曾不止一次跟同行的伙伴分享各自的“一夜情”。
可老林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这是他后半生噩梦的开始。因为得了艾滋病,60岁的他跟老伴离了婚,村里至今还有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和妻子商量好没告诉两个孩子离婚的原因,免得他遭受子女的不理解。“我现在一个人住,靠各种补助勉强维持生活,两个孩子偶尔也会给我点钱,我就攒着,天冷和季节交替的时候身上还会发痒,正好用那些钱来治。”老林说,他经常会一个人坐在村老年活动室门口,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跑来跑去特讨人喜欢,但他不敢亲近,怕会害了他们。
“真希望我爸爸早点死”
小乐的母亲被父亲带上了吸贩毒的道路,两人在2012年被捕,入狱时的体检查出了她感染者的身份。母亲只把感染的消息告诉了表亲,没让小乐知道。
两年之后,小乐从表姐那里听说,母亲感染了艾滋病。她想起上学时曾撞见,妈妈正用针头给自己注射,她推测这就是感染的原因。还有第一次去探监时,母亲突然问小乐交男朋友了么,知不知道艾滋病的传播方式,嘱咐她女孩子要洁身自好。
“我会不会也感染了?”周围人都在否定她这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小乐还是不信。
表姐爸爸就是个感染了艾滋病的瘾君子,小时候奶奶嘱咐小乐,见到他要躲得远些。表姐的爸爸被赶出了家门,有次他到小乐家想讨口吃的,奶奶让小乐待在里屋,从冰箱里拿了碗吃剩下的方便面出来。
表姐被屈辱笼罩,她跟小乐说过:“真希望我爸爸早点死了。”
母亲的刑期未满,小乐和她中间还隔着一道高墙。知道妈妈感染后,小乐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继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探视,只是在见面的时候多留心一下妈妈的身体。小乐希望是妈妈亲口把感染的事情告诉自己,让她自己迈过这道坎儿。
2015年,母亲从监狱里打来电话:“有个事要告诉你,我得病了?”
“什么病?”小乐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之前问过你的那个艾滋病,你不害怕吗?”说完,母亲尴尬地笑了下。
“得就得了吗,咱们俩又不会发生性关系。”小乐也不知道怎么,冒出了一句缓解气氛的玩笑。听完她说,妈妈又笑了,这次乐出了声。
两人之间没了秘密,小乐开始努力弥补,分开这几年,母女间错过的一切。她写了十几万字的长信寄去监狱,里面记录着自己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甚至交往过的男朋友。小乐喜欢旅游,她把自己在每个景点的留影也一并寄去,每张照片后面都写上了一句“妈妈,我爱你”。
“艾滋病患者要珍惜时间,享受生命”
5年前,因为一个简单的面部手术,74岁的老张住进医院。手术前,患者要例行血检,老张接受了一系列检查……
两天后,准备出院回家的他被医生叫到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一个人早已等在那里。后来得知,他是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 “老爷子,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翻看着化验单,当“HIV阳性”这几个大字刺入眼帘时,老张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医生面前。
第二天,带着最后一丝侥幸,老张来到疾控中心做了进一步检测和确认。当结果再次摆在面前时,老张觉得,天真的塌了下来。
老张无数遍咒骂自己,老伴去世后,对过去两年多来的“放纵”的晚年生活后悔不已。
自从查出感染艾滋后,老张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刚刚结婚不到两个月的新婚老伴。
老张终于鼓起勇气向对方坦白了实情。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老张遭遇了比艾滋更为严重的打击——女方没有被感染,以最快速度,二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我很后悔当初把实情告诉她。”拿着离婚证书,老张黯然神伤,那花白的头发表明,他比两个月前刚知晓感染艾滋时又老了许多。
吓走老伴成为老张最不愿接受的现实,那么对儿子说出实情,则成为他“后半生最惨痛的教训”。 老张只有一个儿子,已经成家并有了孩子。
将实情告诉儿子当天,儿子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与老张大吵大闹,并没有追究老张从哪里感染的艾滋,而是撂下一句“坚持吃药”便冷漠地走了。从那之后的 5年间,儿子来看望老张的次数越来越少。从一周一次到两周一次,如今一两个月来一次。每次来,儿子停留的时间不会很长,从不吃饭,简单聊几句就走了。 5年了,儿子从没有带着小孙子来过他的家。
但老张并没有放弃自己,而是与艾滋坚持奋斗!
“与那些得了癌症晚期仅剩下三五个月生命的人而言,虽然我们感染了艾滋,但我们的生活还可能有未来一二十年的时间,我们要珍惜这段时间,享受生命。” 这番话,是老张在经历了5年的痛苦折磨之后的感慨。
谈艾色变的日子应当过去,对我们身边的艾滋病患者,多些宽容,多些理解,多些支持,尤其是他们的亲人,更应该给他们更多的爱,千万不要让一个病就毁掉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