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在手的田令孜更加骄横,对皇帝也敢禁制

文 / 萧家老大
2018-11-04 10:01

权力在手的田令孜更加骄横,对皇帝也敢禁制

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在唐军的联合进攻下,黄巢溃败,逃出长安。田令孜却把打败黄巢,收复长安的功劳记在宦官的头上,说是宦官杨复光请沙陀首领李克用进军长安,京师才得以收复;而担任诸道行营都统的中书令王铎,却讨伐黄巢久战无功。因此,将王铎贬为义成节度使,副都统崔安潜贬为东锦留守。

田令孜又害怕杨复光功劳太大,对自己构成威胁,故意减少对杨复光的奖赏。夸大自己的功劳,说自己首先建议皇帝幸蜀避难;并悉心保护传国玉玺及唐朝历代帝王的真容;又散家财犒劳将士;正是自己的运筹帷幄,对保卫大唐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并指使宰相、藩镇为自己请功加赏,唐僖宗遂任命田令孜为左右神策军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

与此同时,田令孜还竭力培植党羽,对王建(即后来的前蜀开国皇帝)等五人赏赐巨万,并收为养子。又让他们各统一军,号称“随驾五都”。

权力在手的田令孜更加骄横,居然对皇帝也敢禁制。唐僖宗不能有自己的主断,事事必须听从“阿父”的指示。唐僖宗终于认识到这个“阿父”田令孜越来越专权,自己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光启元年(公元885年),唐僖宗回到长安。黄巢之乱虽然平定了,但后果却是很严重的。王朝的统治秩序被彻底打乱了,藩镇割据的局面已经在战争中形成。藩镇备专租税,不再向朝廷上供,朝廷只能依据京畿、同、华、风翔等数州的租税来供应财政支出。但从成都迁回的却是一整套政府机构,仅宦官与朝宫就有一万多人;田令孜在成都时,招募新军五十四都,每都一千人;还有王建等五人的“随驾五都”。庞大的国家机器与其财政收入发生了严重的矛盾。由于赏赐减少,引起了士卒的不满。田令孜害怕军队叛乱,只好割夺藩镇的利益来解决矛盾,结果激起藩镇与朝廷的严重冲突。

河中节度使(今山西境内)王重荣,独占境内安邑、解县两盐池之利,每年只献盐三十车以供国用。田令孜启奏唐僖宗将两盐池收归国有,并自兼榷盐使,以所得利润供应军队开支。王重荣不愿意交出盐池,遂上书抗辩。田令孜改调王重荣为泰宁节度使。玉重荣认为自己对收复京城有功,却被田令孜排斥,数次上表,说田令孜离间君臣关系,并列数田令孜十大罪状。田令孜勾结邠宁节度使朱玫与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一起对付王重荣。并派遣神策军与朱玫、李昌符部等诸镇军队,屯集沙苑(今陕西大荔南),讨伐王重荣。

王重荣向李克用求救,王、李两军汇合后,上表唐僖宗请诛死田令孜、朱玫、李昌符。皇帝“和稀泥”,没有同意。双方会战,朱玫、李昌符败归本镇。溃败散兵到处焚烧房屋,抢掠财物。李克用率军进逼长安,田令孜挟唐僖宗等连夜从开远门逃往凤翔。

诸道兵进入长安后,大肆焚挠抢掠,长安城里的宫室以及民居被烧毁十之六七,长安城在被黄巢焚烧后,又一次遭到了更为严重的破坏。李克用回到河东,与王重荣又一次上表请求唐僖宗回宫,并指证田令孜的罪状,要求处死田令孜。唐僖宗只得重新起用杨复恭(杨复光之弟,曾被田令孜排斥)为枢密使。此时的田令孜,已失去了唐僖宗的信任。

田令孜想继续控制唐僖宗,作为保护自己的屏障,因此要唐僖宗逃往兴元,唐僖宗不再听从田令孜,拒绝到兴元。夜里,田令孜率兵冲入行宫,劫持唐僖宗逃往宝鸡。朱玫和李昌符此时见田令孜已经势衰力孤,且又害怕李克用与王重荣,因此改附李克用。

大部分朝官都憎恨田令孜,不愿去宝鸡,要夺唐僖宗回城。朱玫、李昌符率兵进攻宝鸡,田令孜又带着唐僖宗逃往汉中。光启二年(公元886年)四月,朱玫、李昌符将因病没有跑掉的襄王李煴,挟持到长安立为傀儡皇帝,改元“建贞”。唐僖宗则被尊为“太上元皇圣帝”。后来,朱玫被杀,李煴事变平息,不少官员却惨遭杀戮。此时,失势的田令孜知道自己已不为天下所容,只好让位给杨复恭,自任西川监军使,到成都去投靠其兄陈敬瑄。

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唐僖宗死。杨复恭立寿王李晔为帝,即唐昭宗。杨复恭代替了田令孜担任观军容使,把田令孜的干儿子王建调出为壁州刺史。可王建夺取了利州,自命为防御使。接着又攻占了阆、邛、蜀、黎、雅等州。新皇帝无法阻止,只好诏令在这些地方设置永平军,任命王建为节度使。

田令孜打算与王建联合对抗朝廷,便写信召他来。王建很乐意干这样的事,可是将要去的时候,田令孜却拒绝了他。王建对此颇为愤怒,率兵包围了成都。田令孜登上城墙向王建道歉,并问他为什么把城围困住。王建说,只要义父改变与朝廷对抗的打算,那么,父子之间仍然可以像当初一样相处。田令孜要求和王建面谈,王建也答应了。当晚,田令孜带着印信符节来到王建的军营。次日,王建进入成都,却把田令孜和陈敬瑄关禁在了碧鸡坊。两年后,田令孜和陈敬瑄在同一天被处死。临刑时,田令孜把丝绢撕成条,结成绳索,交给行刑的人说:“我曾担任十军观军容使,杀我也罢,但还是有一定规矩的。”于是,教行刑者用绳索勒死人的方法。《新唐书》这样记载:“临刑,裂帛为絙,授行刑者曰:‘吾尝位十军容,杀我庸有礼!’因教缢人法,既死,而色不变。”一个专权而失势的大宦官,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扶植起来的干儿子手里。死到临头,也还算是脸不变色,至于心跳不跳就不知道了。儿子杀老子,这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对这样一个曾经权倾天下的大宦官,逸史《出玉堂闲语》就记载了这样一段轶事:长安城的西市有一家卖汤药的店铺,用的都是几味平常药。当病人来买药时,既不管病人的药方和脉象,也不问病人得的是什么病,反正一百文钱一付药。说来也怪,不论你得的是什么疾病,服下汤药就好。因此,这家店铺常年在宽敞的宅院中,安装了特制的大锅,不分白天黑夜地锉、砍、煎、煮,提供汤药,没有一点空闲。人们不管远近,都纷纷前来买药,店铺门前的拥挤喧闹之声响遍长安城,以至这家人要花钱雇人来看守门户。来买药的人,有的等了六、七天,还未必能买到药。当时,田令孜病了,海内的医生都让他看遍了,包括宫中的御医和待命服务朝廷的医师,全都诊断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一日,他的亲信告诉他说:"西市有一家卖汤药的店铺,在长安很有名气,不妨试一下。"田令孜说:"可以。"于是派仆人骑马前去取药。仆人拿到药,立即策马回来,快要到牌坊附近的时候,因为马受惊,颠簸不停,药全撒了。仆人因为惧怕主人,知道空手回去无法交待,但按药房的规矩,又不能再去重取。于是,仆人来到一染坊,经乞求,得到了一钵染料的残液,仆人立马拿回去交差了事。奇怪的是,田令孜服下染料残液后,怪病居然治好了。田令孜只知道自己的病好了,却不知道“药”是从哪儿来的,便厚赏了卖汤药的店铺。这家卖汤药的店铺身价比以前更高了,这家店也由此积贮的财物越来越多。这简直就是“福医”呵!正因为有了名气,汤药店后来被一番王带到了塞外,由内销变成出口外销了。

看来,一个品行不端,被世人唾弃的人,人们是会想方设法编排讥讽他的。田令孜吃染料残液治好了病,大概就是嘲讽田令孜“以毒攻毒”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