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罹患10多年典型双相患者,带来的5个启发值得父母深入思考

文 / 关注健康的逗小逗
2020-12-01 10:10

​前面3天我们分享了双相患者张鸿宇的患病经历和心理干预过程。之所以大费笔墨写了这么多,一来是因为他的心理干预过程实在太曲折了,二来他是我们收治的第一个、真真正正属于典型双相障碍Ⅱ型的患者。

这次对鸿宇的系统化心理干预也说明,目前我们晴日心身医疗的诊疗规模和人员精力并不适宜再接诊类似的成年患者(主要指28岁以上的患者)。
至少在短期内,一般情况下不予考虑。

以下对鸿宇接受心理干预过程中,我们的一些心得和感受作简要分享。

01、典型双相障碍的心理活动

双相障碍是我们晴日心身医疗主要的诊疗范围之一。但日常面诊中,绝大部分前来求医的双相患者(外院诊断)并不是真正的、或者说不是典型的双相障碍。

众所周知,双相障碍必须包含至少1次躁狂/轻躁狂发作。我们认为,典型的躁狂/轻躁狂发作应该对患者感到愉悦、轻快、甚至兴奋,对工作生活和个人能力盲目地乐观自信,而且精力充沛、思维活跃、话语较多的状态。

但我们通过2个小时的深入面诊,发现前来面诊的绝大部分双相患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状态。他们被诊断为双相障碍,往往是因为在长期压抑、焦虑和愤怒下,他们暴躁易怒、曾有暴力行为,尤其是在家容易砸东西、大发脾气,甚至殴打父母。

在我们看来,这不是躁狂/轻躁狂发作的表现,而是负性情绪的爆发和宣泄,属于激越状态;又或者患者出现了偏执型人格改变,敏感多疑导致容易被惹怒。通常,我会诊断为“抑郁症伴激越状态”,或再伴有偏执型人格改变(严重者,会考虑“人格障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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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患者则因为在重度抑郁发作的间歇期间,因为以为自己的病好了,或遇到令其高兴的事件(例如现实压力或问题得到一定的缓解,难得遇到知己等)等原因,情绪在短期内变得比较愉快轻松。还有的患者在服用抗抑郁药不久后出现心境高涨,很有可能是药物作用所致。

对于以上这些情况,我们都不认为属于典型的双相障碍。当然,关于这个话题在精神科里仍有争议,精神科医生们的看法不一致,在此仅代表我们的意见。

真正典型的双相患者我们也在面诊中遇到过,但比例非常小,估计不到10%。而最后能够接受我们系统化深度心理干预的,在张鸿宇之前更是没有。

而且,很多所谓的“双相障碍”患者都存在共病或合并其他精神心理障碍,比如强迫症、成瘾疾病、进食障碍等等,青少年患者则往往还有学习障碍。但张鸿宇没有,面诊时,他只是表现为单纯地患有典型双相障碍。

所以,我们其实比较缺乏典型双相障碍患者的临床心理干预经验,对其背后的心理根源和心理活动也非常好奇。张鸿宇这个病例对我们来说存在一定的挑战性。

当时我们猜测,鸿宇的轻躁狂发作或主要源于其成长时期受到的过分夸奖,形成了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这也是一种病理性记忆。

关于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我们是从治疗神经性贪食症或暴食症患者时总结得出的。通过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TPMIH)发现,部分患者之所以对进食持续存在冲动,部分原因是其小时候在进食方面曾受到过度鼓励和夸奖,导致其进食时有超越常人的兴奋,而且对进食行为有扭曲认知。

在对赌博成瘾、恋物/恋足成瘾进行心理干预时,我们发现“心瘾”其实也是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促使患者不断追求实施成瘾行为时的快感和兴奋。

而对于张鸿宇来说,这种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则导致他在情绪较好时、或某阶段比较顺利时过分乐观,自我评价过高,而且非常渴望并享受别人对自己的夸奖,有一点“被夸成瘾”。

说得专业一些,这是正性情绪下的正性单向思维;说得通俗一些,就是在顺景时心态浮躁,容易飘,只想好的不想坏的。

这时,他对现实困难预估不足,有些自负,目标定得太大、太高,超出自己的实际能力和资源,自然就容易失败,与预期产生很大落差。接着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又掉进另一个循环:情绪低落,一味自责,彻底否定自己,进入负性情绪下的灾难化思维并恶性循环,出现重度抑郁发作。

幸好他已经成年,比青少年患者的抗压能力相对较强一些,家庭经济较好,没有学习压力,又有了孩子,在患病后期父母和妻子也比较迁就他。所以,虽然他每次重度抑郁发作时都万念俱灰,但没有真正出现过自杀行为。

所以,在抑郁发作稍缓解后,他的情绪逐渐恢复,思维内容也积极起来。“这么可怕的抑郁发作我都能熬过去,还有什么我是做不到的?”他有时会认为自己有点无所不能。而且他确实比较聪明、有想法,如果那段时间工作生活较顺利,取得一些进展,再加上别人一夸,他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心态向上飘。

一正一负如此循环,便表现为轻躁狂和抑郁反复发作,可能被主流精神科医生诊断为快速循环型双相障碍。

另一方面,从小被过度夸奖也很容易导致追求完美、好面子、不能接受一时落后或失败的不良心态。

鸿宇就有这样的表现,一遭到批评就本能般地逆反、不接受、找理由自我安慰,这都是非常消极的应对方式,严重阻碍了他认清及改进自己的不足,导致现实中更加容易遭受挫折。

在临床实践中,我们遇到过很多被诊断为抑郁症的孩子也有类似的心理,只不过程度较轻。虽然他们没有表现为心境高涨、狂妄自大的躁狂/轻躁狂发作,但他们自我追求极高、认为自己就该比同龄人出色。

比如,很多孩子的表现本就不俗,成绩在年级中上游,在尖子班也是中等水平,但他们认为这是耻辱,非要名列前茅、至少考上国内“北大或者清华大学”等顶尖大学才算对得起自己和家人,所以长期自我施压,最终精神崩溃。

深究之下,除了因为他们的父母要求严厉、对所谓的成功有错误理解之外,还往往与他们从小被过度夸奖有关。

所以,父母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切勿过度夸奖,不要无中生有地、戴高帽式地赞扬。像鸿宇姥爷所说的“我大外孙超级聪明,将来至少是市长”这种句式,绝对是错误的示范。

当孩子在某阶段取得一些成绩时,父母要及时地、具体化地针对孩子的行为给予肯定,比如认可他们所下的苦工、所使用的灵活方法,遇到困难时不放弃、积极应对等等。同时,也要引导他们看到,在其取得的成绩背后,还有别人的帮助和付出,进行综合归因。

鸿宇的案例初步验证了我们对双相障碍病因的猜测:无论是典型的双相障碍,还是过度诊断的“双相障碍”,背后的主要根源是心理社会因素和病理性记忆,是遭受了叠加性心理创伤和病理性正性情绪体验所致。前者导致重度抑郁发作,而后者往往导致躁狂/轻躁狂发作,而且在典型的双相障碍患者,两者有所关联。

今后,我们争取在临床上用更多的真实案例去探索、验证我们这一发现。

02、关于“正常状态”的错误认知

在对张鸿宇实施心理干预时,他的情绪非常容易波动,深入沟通后发现他对“正常状态”存在严重的错误认知,甚至可以说是存在幻想。

上面介绍了轻躁狂发作的核心特点。从精神心理学的专业角度来看,这种状态是不健康的、异于常人的。但从患者的主观角度来看,这种状态太美好了,幸福指数极高。

病人会觉得前路充满了机遇,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实现目标并不难。即使知道有一些现实困难,但往往不以为意。他们浑身充满干劲,脑子里是层出不穷的想法和对实现目标时的憧憬。

而且,这种状态有一定感染力,周围的人可能会觉得他们有激情、有活力,自信而快乐,然后给予他们赞扬和鼓励。有的人可能会泼冷水,患者即使心里不快,但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们自以为前路一片光明,别人都没自己看得清。

所以,轻躁狂发作的患者往往是缺失自知力的,他们不认为自己有病,更加不愿求医。鸿宇接受我们第一轮心理干预时就处于轻躁狂发作状态,他很容易认为自己没什么问题了,病好了。

而且,一旦他们体验过轻躁狂发作就可能会有错误认知,甚至“上瘾”,认为不抑郁的时候,生活状态就应该是那样的,那样才叫做真正的康复,否则就是治疗无效,康复无望。

鸿宇就是这样。他反复轻躁狂发作,并把这当成了生活常态和康复目标。当时他的抑郁情绪明明在缓解,但他缺乏觉察,认为达不到轻躁狂状态那就是无效,然后开始灾难化思维,认定自己终身难愈,结果真的容易把自己“想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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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对于心身健康的人而言,大部分情况应该是情绪平静的、平稳的,保持着理性和正确的认知,不可能一直愉悦轻快,甚至开心兴奋。”

“轻躁狂带来的快感是病态的,过度乐观和兴奋会冲昏了理智,这样你更容易遭受挫折!你追求轻躁狂发作的状态,就好比毒品成瘾的人追求毒品,只不过你不知道那是毒品!还乐在其中!”

我还跟他讲,我也有过类似经历。我第3次创业在深圳,曾经有一家风投公司愿意给我们的成瘾疾病康复的项目投资6000万。我当时就膨胀了,想到自己马上身价上千万,整个人都飘了。结果后来也被现实残酷打脸,那次创业以失败而告终。我现在回头想,我当时的心理状态就类似于轻躁狂发作。

所以,对于有过典型轻躁狂发作的患者来说,一定要加强对自己的情绪和认知的觉察。患者的家人也要具备相关的知识,一留意到患者可能过于乐观、有点飘,要及时提醒他们保持理性,不要对现实困难掉以轻心。

这不但有助于预防轻躁狂发作,还能预防患者因盲目乐观而遭到打击,又陷入重度抑郁发作。

03、关于快速撤药

很多读者可能会对于我们为鸿宇快速撤药的方式感到不可思议,不排除有权威的精神科专家认为我们这种做法过于草率,不专业,甚至认为荒唐。

当时鸿宇处于轻躁狂发作,自我感觉良好,还有一点自以为是,很难放下批判性思维。这不但令他的深层次问题和心理创伤难以浮现,还很难进入深度催眠状态,这会令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的效果大打折扣。

为了令他更快地呈现抑郁状态,方便寻找问题和处理创伤,在得到他的同意后,我们在2周之内将他服用的所有精神科药物快速逐步撤停,即早晚各服用1片文拉法辛,1片碳酸锂,以及早上半片拉莫三嗪。

撤药后,鸿宇很快出现了轻度的抑郁情绪,一下子浮现了多个心理问题和心理创伤,带来了一次心理干预的契机。直至目前,鸿宇只偶尔服用镇静安眠药改善睡眠,没有再服用其他精神科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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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们这种撤药方案非常大胆。按照主流精神科的观点,每一次减药至少要观察两个月左右,而且每次减药幅度应是当前药量的20%左右。而且,对于鸿宇这种患病十几年,多次反复的双相患者来说,绝大部分大夫都建议终身服药,不宜停药。所以,别说一般读者了,估计就连精神科医生都会感到难以置信,甚至认为这太危险、不科学。对于他们的不解、甚至是质疑,我们能够理解。

而我们之所以认为可行,是因为我们是基于以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技术(TPMIH)为核心的深度系统化心理干预。撤药可以更充分地暴露患者的心理问题,只要情绪波动尚在可控范围内,这对于我们的心理干预来说反而是好事。

而且,在撤药过程中,我们叮嘱患者要留在广州,有停药反应时我们也会做好应对措施。

当然,我们这种诊疗模式太特殊。对于绝大部分抑郁症、双相障碍患者而言,如果没有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技术(TPMIH)和深度心理干预的支持,绝不能效仿,应按照主流精神科的意见规范接受药物治疗,即使要减药,也一定要在精神科大夫的指导下,谨慎有序地进行,避免引起太大的病情波动。

还有,有的读者有提出,在鸿宇4、5个月时,她的姥姥因情绪失控,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导致年幼的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必须捏着姥爷的耳朵才能睡着。

我们认为这绝对是较大的心理创伤事件,甚至很可能是鸿宇患病的根源之一。但在第一阶段跟第二阶段的心理干预过程中,这个创伤事件都没有在深度催眠下浮现出来。而鸿宇自己也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部分读者疑惑:为什么既然你们知道这是较大的心理创伤,但不进行处理呢?其实当时鸿宇父亲也问了这个问题。

我们认为,在成长过程中,我们每个人都必定经历过一些心理创伤,但不代表每个心理创伤都会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影响。有的心理创伤,可能已经随着成长而自我疗愈了。

我们的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技术(TPMIH)主要针对造成实质性影响的心理创伤进行处理,是根据患者目前出现的症状和心理问题,在深度催眠下,精准化地找到相对应的创伤事件并进行高效修复。一般而言,因为时间有限,又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们仅能对造成现实负面影响的创伤进行修复。

再者,即使还有心理创伤没得以修复,也并不代表患者无法真正康复。良好的家庭支持系统,个人的成长、提升和感悟,再加上时间,这也能修复不少心理创伤。

04、一代代原生家庭的影响

鸿宇患病离不开原生家庭的负面因素,而且至少涉及了4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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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宇的姥姥曾遭受过重大的心理创伤,她的创伤特别容易被激活。一般情况下待人亲善,但若创伤被激活,马上变得暴躁,对家人大发脾气。而鸿宇的姥爷在他们村里很有威望,是个小有成就的人物。

因此,姥爷、姥姥在教育鸿宇母亲的过程中,姥姥难免会对女儿造成一些心理创伤。而姥爷因自身优秀,对女儿的要求自然也很高。这种种因素导致鸿宇母亲在客观上很有能力和魄力,后来创业成功;但也导致其性格比较强势,也爱追求完美,对鸿宇的教育很严厉。

而鸿宇爷爷的教育观念则非常落后,经常会对鸿宇父亲采取打骂行为,也缺乏自我反省,性格固执,对儿子造成了很多心理创伤。所以鸿宇父亲逐渐出现偏执型人格障碍,内心自卑又自负,这里面有很多自身父亲带来的负面影响。

而且,他也有意无意地沿用了其父亲的教育方式,认为对儿子不能惯,要严厉。但他舍不得打孩子,便经常在语言上打击孩子。

所以,鸿宇一方面从小受到姥爷和身边大人的过度夸奖,自视甚高;另一方面又经常受到父母的贬低性语言,几乎没有人与他共情,给他理性的引导。在这些极端的教育观念和成长环境下,鸿宇面对打击时严重缺乏逆商,有大量的扭曲和幼稚化认知,逐渐罹患双相障碍。

而且,其原生家庭的负面影响并没有就此结束。鸿宇说,因为他的情绪经常不稳定,导致他的孩子非常胆小,而且善于察言观色。

我引导鸿宇一定要将原生家庭的负面影响从自己这一代拦腰截断!必须有意识地提升自己,改善亲子关系,为孩子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要将自己的经历转化为一笔财富,令他的孩子成为原生家庭的受益者,而不是受害者!

令人欣慰的是,现在我们看到鸿宇的原生家庭正不断地往积极的方向变化。他的妻子本来就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经过我们的引导和建议后,更加懂得理解丈夫,有技巧地与其交流和相处。

鸿宇的父母本来对错误的家庭教育方式缺乏意识,尤其是父亲,顽固不化,严重缺乏同理心,对妻儿造成巨大伤害而不自知。但现在他也有了一定的自我反省,诚恳地对儿子道歉并作出一些改变。

鸿宇母亲经过深刻的自我反省,与儿子也有了很多共同语言,这对鸿宇的康复也是很重要的。而鸿宇父亲的改变,也令她真正地感到幸福!

鸿宇向我反馈,他父亲的自我反省为他们家庭带来的正面影响

若他们一家能继续共同努力,鸿宇未被修复的心理创伤肯定能得到疗愈,其情绪的波动会越来越小,最终走向康复。

所以,原生家庭的负面影响确实深远,是大部分精神心理障碍的根源之一。但原生家庭的正面影响也能令精神心理障碍患者更好地康复,而且惠泽更多的子孙和后代。希望广大患者父母一定要意识到家庭的巨大作用!

05、抑郁症不是终身疾病

鸿宇跟我交流时说,他曾看过《渡过3·治愈的力量》,这是国内知名精神疾病患者互助康复平台“渡过”创始人、双相障碍康复者张进老师的著作。

当时他看到书中一名双相障碍患者“小橙子”的自述文章。小橙子病史长达11年,在写下自述文章的时候仍有情绪波动,未完全康复,文章中有如下片段:

“要有长期抗争的准备,不规范治疗、高复发率,是这个病的大忌。抑郁症绝对不是‘去除心结就不复发’,一定要做好长期抗争的思想准备……我觉得命运是很难违背的,比如我的病,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会走……”

《渡过3·治愈的力量》里的片段

鸿宇说,当时他处于绝望状态,觉得这些文字说明了抑郁症是一辈子的事。而且,他觉得张进老师很认可“小橙子”,所以这也代表了张进老师的意思。

这么一想,鸿宇的抑郁情绪更加严重了,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病无法治愈,治了也白治。当时就是出于这种消极心理和态度,他3次爽约没来接受我们的心理干预。

诚然,“小橙子”的表达确实有一点悲观,这有可能因为她写文章时也有情绪波动,有一定的灾难化思维。而且她的病史也很长,在传统的药物治疗下仍未完全康复,她不敢抱有过高的期待,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这是否代表了张进老师的意思?我们不得而知。其实在关于“小橙子”的章节里,张进老师曾写过“小橙子能不能彻底好起来?能。一定能!”等正面的、积极的语言。但鸿宇当时处于抑郁发作状态,只想坏的不想好的,对于一些积极的信息他可能“自动过滤”了。

我们公众号写过很多关于抑郁症的文章,也分享过北大六院、北京回龙观医院、上海精神卫生中心等国内精神科大咖的专访文章,越来越多专家公开表示,经过系统化、专业化的正规治疗,抑郁症可完全治愈!

所以,广大患者、家属对抑郁症的认知也一定要与时俱进,不要盲目信从传统的、陈旧的认知,以为抑郁症一定就难以治愈、需终身服药。

尤其是患者的父母和家人,你们一定要有这个基本的概念和信心!如果发现患者在情绪低落时,受到一些负面信息的误导,又或者从负面角度去理解了一些客观信息,你们一定要先跟患者共情,倾听他们的感受和想法,然后积极引导他们觉察自己的错误认知,不要陷入绝望!

最后,对一些读者的疑问作出解答,为什么我们目前不愿再收治28岁以上的抑郁症或双相障碍患者?

张鸿宇的心理干预过程充满了波折,虽然目前来看效果比较明显,但也令我们团队一度心身俱疲。通过这次经历,我们更客观地看到深度催眠病理性记忆修复技术(TPMIH)的两大局限性:

第一,这个技术过于复杂和个性化,短期内难以在临床上实现复制,目前只能为少部分患者服务;

第二,这个技术对于绝大多数28岁以上成年男性的心理干预效果很可能不够理想。

一般来说,如果想更容易进入深度催眠状态,效果更好,患者必须对催眠治疗师高度信任,放下批判性思维。可是,28岁以上的成年人,尤其是男性,他们的批判性思维往往很强,一些扭曲的、幼稚化的认知也十分固化,偏执型人格改变往往非常明显,甚至是偏执型人格障碍。

他们进入的催眠深度往往并不十分理想,所以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打了折扣。后续他们进行强化心理干预的难度也会增大,耗时较长。

而对于青少年患者来说,他们的病理性记忆相对较少,认知和人格问题的可塑性仍较强,引导或纠正起来也就更加顺利。

如今,我们晴日心身医疗的诊疗工作非常繁忙,人员和规模有限。为了给尽量多的患者及家庭提供诊疗服务,我们更愿意把精力放在青少年患者身上。

青少年往往是每个家庭的重心,是国家和社会未来的希望,帮助青少年患者高效康复,心身健康地成长,也能让我们体会到更大的社会价值及成就感。希望广大读者、患者和家属予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