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勒诫子书:忍耐才是最大的韬略
亲爱的约翰:
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告诉我你退出花旗银行董事会的事情。我当然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已经无法继续忍受同仁们的某些做法,更不想继续屈从于他们。
但是,你的决定是否明智,似乎还有待于时间来证实。理由很简单,如果你不主动放弃花旗银行董事的职位,而是选择留在那里,或许你会得到更多。
我知道,屈从是思想的大敌,也是自由的狱吏。然而,对于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而言,保持必要的屈从与忍耐,恰恰是一条屡试不爽的成功策略。追溯过往,曾经我忍耐过许多,也因忍耐得到过许多。
在我创业之初,由于资金缺乏,我的合伙人克拉克先生邀请他昔日同事加德纳先生入伙,对此我举双手赞成,因为有了这位富人的加入,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有能力做、只要有足够资金就能做成的事情。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克拉克带来了一个钱包的同时,却送给了我一份屈辱,他们要把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更名为克拉克-加德纳公司,而他们将洛克菲勒的姓氏从公司名称中抹去的理由是:加德纳出身名门,他的姓氏能吸引更多的客户。
这是一个大大刺伤我尊严的理由!我愤怒啊!我同样是合伙人,加德纳带来的只是他那一份资金而已,难道他出身贵族就可以剥夺我应得的名分吗?!但是,我忍下了,我告诉自己:你要控制住你自己,你要保持心态平静,这只是开始,路还长着哪!
我故作镇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告诉克拉克:“这没什么。”事实上,这完全是谎言。想想看,一个遭受不公平、自尊心正受到伤害的人,他怎么能有如此的宽容大度!但是,我用理性浇灭了我心头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因为我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好处。
忍耐不是盲目的容忍,你需要冷静地考量情势,要知道你的决定是否会偏离或加害你的目标。对克拉克大发雷霆不仅有失体面,更重要的是,它会给我们的合作制造裂痕,甚至招致一脚把我踢出去、让我从头再来的恶果。而团结则可以形成合力,让我们的事业越做越大,我的个人力量和利益也必将随之壮大。
我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在这之后我继续一如既往、不知疲倦地热情工作。到了第三个年头,我就成功地把那位极尽奢侈的加德纳先生请出了公司,让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的牌子重新竖立起来!那时人们开始尊称我为洛克菲勒先生,我已成为富人。
在我眼里忍耐并非忍气吞声、也绝非卑躬屈膝,忍耐是一种策略,同时也是一种性格磨练,它所孕育出的是好胜之心。这是我与克拉克先生合作期间,得出的心得。
我崇尚平等,厌恶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然而,克拉克先生在我面前却总要摆出趾高气扬的架势,这令我非常反感。他似乎从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我视为目光短浅的小职员,甚至当面贬低我除了记账和管钱之外一无所能,没有他我更一文不值。这是公然的挑衅,我却装作充耳不闻,我知道自己尊重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但是,我在心里已经同他开战,我一遍一遍地叮嘱自己:超过他,你的强大是对他最好的羞辱,是打在他脸上最响的耳光。
结果正像你所知道的那样,克拉克-洛克菲勒公司永远成为了历史,取代它的是洛克菲勒-安德鲁斯公司,我就此搭上了成为亿万富翁的特快列车。能忍人所不能忍之忤,才能为人所不能为之事。
在任何时候冲动都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果忍耐能化解不该发生的冲突,这样的忍耐永远是值得的;但是,如果顽固地一意孤行,非但不能化解危机,还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安德鲁斯先生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安德鲁斯先生是一个没有商业头脑却自以为是的人,他缺乏成为伟大商人的雄心却有着邪恶的偏见。这种人与我发生冲突毫不奇怪。
导致我们最终分道扬镳的那场冲突,缘于公司发放股东的红利。那一年我们干得不错,赚了很多钱,可是我不想把公司赚到的钱全都让股东们拿回家,我希望能奖其中的一半收益再投入到公司的经营中去。但安德鲁斯坚决反对,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想把赚来的钱全分了,甚至怒气冲冲地威胁我说,他不想在公司继续干下去了。我不能忍受任何阻止公司强大的想法,我只能向他摊牌,请他为他持有的股票开价,他说一百万,我说没问题,第二天我就用一百万买下了。
钱一到手,安德鲁斯兴奋极了,他自以为自己交了好运,认为他手里持有的股票根本不值一百万。但他没有想到,我很快一转手就赚了三十万。这事传到他那里,他竟然骂我手段卑鄙。我不想因为区区三十万就落得个卑鄙的名声,就派人告诉他可以按原价收回。但懊恼中的安德鲁斯拒绝了我的好意。事实上他拒绝的是一次成为全美巨富的机会,如果他能把他价值一百万的股票保留到今天,就会成为当然的千万富翁。但为赌一时之气,他丧失了终生再也抓不住的机会。
约翰,在这个世界上而要我们忍耐的人和事太多太多,而引诱我们感情用事的人和事也太多太多。所以,你要修炼自己管理情绪和控制感情的能力,要注意在做决策时不要受感情左右,而是完全根据需要来做决定,要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还需要知道,在机会的世界里,没有太多的机会可以争取,如果你真的想成功,你一定要掌握并保护自己的机会,更要设法抢夺别人的机会。
记住,要天天把忍耐还在身上,它会给你带快乐、机会和成功。
爱你的父亲
September 2,1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