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住了60天,妈妈的抑郁症竟然不药而愈!

文 / 慈航如素
2018-07-22 22:09

生命的喜悦与光明


开朗天真的妈妈,暮年竟患上抑郁症

中西医都试过了,妈妈的病

还是在第二年春天复发

走投无路,只有向佛菩萨求救


带着妈妈去了寺院

这神奇的60天中,妈妈从起初的躁狂抑郁

变成寺院里风风火火的义工

还打开了多年的心结


在今天推送这个故事

想对大家说,和妈妈一起学习佛法

或许可以迎接生命中意想不到的喜悦和光明

佛法,让妈妈迎来新生


1
向佛菩萨求助

2014年3月,妈妈的抑郁症再次复发。失眠,焦躁,哭泣,不愿起床,不想吃饭,不愿做任何事情。

妈妈总是喃喃自语

“我要打死自己。”

“我什么时候才会死呢?”

“我现在就想跳下去,可是又怕你和smile难过一辈子。”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总是心如刀绞,我在想这样的日子怎样才有尽头?

当时我已经自学中医两年,也曾学习过心理学和神经科学。为了妈妈我曾经寻医觅药,并寻找心理咨询的帮助,但是每一轮的治疗都遭遇妈妈更强烈的情绪风暴,我开始冷静地思考妈妈的问题。

妈妈已经快七十岁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容易失眠,很少出门活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极其敏感。一般人都无法察觉的气味,在妈妈的世界里竟是难以忍受的灾难。

但更为艰难的是,妈妈的“神”散了,仿佛这个世界一切的观念和概念都可以呼啸而来,穿透她的内心,妈妈觉得所有人都是对的,只有她不对。她的世界分崩离析,而我看着这一片砂砾,却不知如何收拾。

虽然口服西药可以让妈妈晚上勉强睡一会,但是浑身无力,经常做噩梦。白天,我奋力让妈妈出门散步晒太阳,可是所有这些曾经在去年卓有成效的方法都没有带来彻底的转变,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

而我的忧虑也越来越重,我深深知道,这样的状况拖得时间久了,大脑一定会有器质性的伤害,对于七十高龄的妈妈来说,实在太残酷了,终生服药或许还是最好的结果,很有可能她再也无法离开医院。

我下定决心要带妈妈离开城市,去山上的寺院。老祖寺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海拔接近1000米,人迹罕至,空气清新,真是远离尘嚣的忘忧之地。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就被老祖寺的安宁美丽深深吸引。

本来只打算体验一天就离开,可是我却被夜晚深沉旷远的钟声深深打动,仿佛这个宇宙最深沉的回音被我听见。

我留下来,第一次体验坐香,上早晚课,我重新发现自己内心中那片安宁沉静的地方原来还在,一切都是如此欢喜。一周以后,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对当家师崇延法师说我要皈依。

遭遇佛法十几年,我从未如此坚定。曾经觉得佛很高明,佛法很好,但我满脑子的思辨太多,我的情绪太激越,佛法对我全无受用。

可是在安宁美丽的老祖寺,没有任何人对我说法,我只是跟随寺院的生活,沉浸其中,竟然发现这是我内心向往的一切。

皈依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安宁清明,曾经所有的混乱和杂音,都在此时湮灭,我听见自己跟随崇延法师,一句一句念三皈依,我的声音也沉静下来,变成另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中音,眼泪盈眶。

对我来说,寺院不仅仅是我的信仰皈依处,也是我的生命皈依处。既然这座山寺敞开怀抱安抚了我这样漂泊追寻的游子,她会不会也同样接纳我的母亲,给她安宁,予她抚慰。

可是依然有很多困难,妈妈是不信佛的,不仅不信,还非常反感。

我在家里看佛经或者听佛乐,肯定会被妈妈指责。有一次心里烦,放一张金刚经的念诵CD,妈妈不依不饶地骂我,最后我拍门而去才算了结。此外,妈妈一向晚睡晚起,敏感挑剔,寺院生活最重要的是随众,妈妈怎样能够适应呢?

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我能够尝试的方式,都尽力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去老祖寺吧。

不知为何,虽然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张惶之中,但是每每安静下来,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妈妈一定会好的。我只能向我心中的诸佛菩萨求救,去老祖寺吧。


2
最初的艰难

刚刚在住下的第一个星期,真是一场灾难,仿佛每天都生活在地狱里一般。妈妈强烈地抗拒着寺院里的一切。虽然来之前,我就和法师请求暂时不让妈妈上早晚课。

可是,妈妈拒绝早起,不喜欢寺院的食物,抗拒过堂仪轨,连一天都呆不下去。

妈妈的抑郁还伴随躁狂,属于双相抑郁,有时抑郁,有时极其烦躁。当妈妈抱怨时,声势浩大的愤怒也扑面而来,我几乎快要崩溃了。

最严重的时候,妈妈打电话给父亲和妹妹,他们都转变态度,让我赶紧下山把妈妈送进医院。

把妈妈送到医院是最简单的办法,一切都交给医生,妈妈的医保几乎可以全部报销费用。可是我还能见到健康快乐的妈妈吗?

如果妈妈只有四十岁,我可以这么做,但是对于七十岁,无论身心都无比脆弱的妈妈,西医的治疗可以缓解当前的症状,但是代价将是终生服药,药物的后遗症会让妈妈变得迟缓,孤独,甚至痴呆。

我希望妈妈能够渡过这样的劫难,她的世界里充满阳光和喜乐。

生命中的阳光从何而来?首先当然是自身的独立和内心的强大,可是当一个人在岁月的磋磨中失去了这一切,或许只有信仰才能帮助他(她)重新建立内在的秩序和平衡。

虽然抑郁症是一种身心疾病,但是心主神明,神志清明,则能扫除一切阴翳。反复思考这些问题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和妈妈磨下去。

妈妈天天质问我,“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我便嬉皮笑脸,或者避而不谈。妈妈不停地抱怨,哭泣,愤怒,家人的压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每天的早晚课上,跟随大殿的唱诵,似乎又在给我一种力量,我只能祈祷,希望妈妈能够早日康复。心里难受的时候,便默默在寺院扫地拖地,身体劳累时,精神反而解脱了。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忽然知道同住在胜鬘精舍的师父是心理咨询师。我赶紧向她求救。师父是一个浑身都充满阳光的姑娘,她天然就有一种力量感,让人愿意敞开、倾诉和依靠。

其实远根本没有和妈妈讲什么道理,也没有摆开心理咨询的架势,远只是带着响亮的笑声跟妈妈聊天,妈妈竟然不知不觉就跟着远走出门去散步。

寺院的青山秀水是多么美丽,妈妈竟然连门都不出。远和妈妈走在山林间,远唱着笑着,就像大自然中的一只快乐的鸟儿,妈妈竟然也笑了。

妈妈说:“远,你真是我的阳光天使。”我的心里终于和缓了许多。我觉得终于有一丝清风吹入我的心里。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远因为一些事情提前离开了寺院,妈妈又开始闹着要回家,我的心又是阴云密布。


病中的妈妈特别不愿意见人,妈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丑八怪,她总是说:“我真是难看极了,不要让任何人看我。”每次要去吃饭(过堂),要见到整个寺院所有人,对妈妈来说是巨大的压力。

妈妈也特别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有病,会嫌弃和讨厌她。寺院管后勤的刘居士曾经在医院工作,我也向刘居士求救。刘居士非常热情地安慰我,让我和妈妈安心住下来,不要有什么忧虑。

刘居士还专门过来跟妈妈聊天,以她的专业素养,让妈妈不要过于迷信西医,佛是大医王,在这里病一定会好。刘居士的劝慰让妈妈安定了不少。毕竟寺院对妈妈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妈妈本来又是那么退缩和怯懦。

但是最大的问题:妈妈根本就不信佛,甚至内心还非常抵触。即使妈妈在缓慢地接受这山林自然的生活,可是她还是无法融入寺院的节奏。

我希望妈妈能够全身心转变,希望妈妈能够以此因缘和契机,信仰佛教,让佛法的光明,照亮心中的晦暗。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天黄昏,我和妈妈在寺院门前的亭子边坐着,看黄昏的晚霞染红了湖面,天空一片烂漫的霞光。忽然香灯师也走了过来,我赶紧起来问讯。

我知道这位师父很有故事,我第一次来寺院的时候,他还是一位威严的中年人。而这次过来,他已经是师父了。他的经历相当传奇,曾经是富豪,妻子儿女都很好,正当盛年,却放下一切,来这偏僻的山寺出家。

师父是那么慈悲,或许他早就看到我内心的痛楚,他问我你怎么总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无言以对,师父便跟妈妈讲起他自己的故事,妈妈听得目瞪口呆,却又信服不已。

妈妈去斋堂吃饭,总是要绕过大殿走,妈妈说心里害怕。好几次我想带妈妈进大殿看一眼,妈妈始终拒绝。这一次香灯师邀请妈妈经常去大殿帮忙摆贡果,妈妈竟然答应了。

香灯师的邀约也让我忍俊不禁。香灯师说,“大殿中的工作,我别的都做得很好,就是摆不好贡果,您这位老菩萨,一看就很细心,肯定能摆好。”

就这样妈妈顺理成章地走入大殿,帮忙做事。妈妈说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这时,妈妈已经可以跟随刘居士去大寮偶尔帮一下忙。真是感恩当时寺院所有居士菩萨的支持,妈妈没有固定的任务,只是随意所行。

能够走出屋门,走入外面的世界,真是一个飞跃的转变,妈妈的情绪开始好转,虽然也经常说要回家,但是却不再纠缠和闹腾。


即使再绝望,我也一直坚持上早晚课,妈妈开始很反对,后来竟有了几分好奇,妈妈说要不我也去上一下吧。

这可真是惊喜,但是我仔细想想还是拒绝了妈妈上早课的要求,只是让妈妈上晚课。

没想到从这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妈妈竟然一直坚持下去,直到离开寺院的那一天。记得那天的晚课,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害怕反感,会不会因为不适应影响大殿的庄严。

刚刚结束,走出大殿,我便问妈妈:“怎么样?”

妈妈一脸平静说:“挺好的。”

那一刻,我如蒙大赦。妈妈总是有那么多超出我预料的突破和超越,是我低估了妈妈的灵性吗?


3
融入寺院生活

妈妈患病以来,长期卧床,总是消化不好,时常呃逆。寺院早晨过堂很早,六点半。在家里妈妈晚睡晚起,这个时间还在睡,根本吃不下任何食物。于是整个上午都很饿,到中午又饿到不想吃饭了。

这是妈妈适应寺院生活的最后一个难题。

清明节来临,师父带领大家去寺院对面的山里为祖师祭拜并扫塔扫墓。我和妈妈也去了。

同行一位武汉来的居士,非常照顾妈妈,山路崎岖,一路陪伴,让妈妈十分感动。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位居士做传统文化培训。

他儒雅清明,听妈妈说起这唯一的不适应,便对妈妈说:“老菩萨,您可以试着上一下早课,拜一拜,唱一唱,自然就想吃饭了。”

妈妈立刻答应了。我这才想起来,妈妈曾经是想上早课的。但是早春三月的老祖寺非常冷,早晨五点半上早课,实在太冷了,我怕妈妈受不了,才一直没有同意。还有一个担心,早课最前面要唱半小时楞严咒,对于一个还没有对佛法建立信心的老人来说,会不会无法忍受。

可是现在四月了,已经没有那么冷,而且机缘如此,不妨一试。清明节第二天妈妈去上了早课,之后的早餐便吃得很香甜。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到离开寺院,妈妈的早课从无间断。要知道,生活中的妈妈是一个特别没长性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坚持,就连她吃保健品,也是三天两头就要换牌子。

在寺院的妈妈总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和妈妈也正式开始负责斋堂的打扫和清洁,妈妈终于融入了寺院生活,不知不觉间,妈妈的病也真的好起来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早晨五点我们起床,五点半上早课,七点吃完早餐,我和妈妈开始打扫斋堂,大约四十分钟,然后我们回胜鬘精舍打扫自己的房间。

八点一过,我和妈妈就带上一杯水,沿着茶园走出寺院,一路碧水蓝天,山花遍满春林。我们走到茶园深处的湖滩,散步,练功,拥抱清晨的阳光。

那一片湖滩,正对从山坳中初生的朝阳与波光粼粼的湖水,背依巍峨隽秀的双峰山。清晨的风湿润清凉柔和,鸟语清婉,溪水淙淙,霞光映照,让人情不自禁就想伸开双臂拥抱这灿烂清澈温暖的阳光,让人想要与这一切融为一体。

有两次妈妈早晨起来状态不好,来到这里以后,就自然绽开笑颜,带着灿烂与舒展回去。

在这里我们做呼吸吐纳,还有各种让我们舒畅的功法。常常不知不觉间就唱着寺院里拜忏时的赞子开始手舞足蹈。

我对妈妈说,在这里我们就是要得意忘形,放浪形骸,妈妈听了开怀大笑。

总是觉得寺院很神奇,在老祖寺的怀抱,你会得到深深的安宁与沉静,不仅仅是在她的殿堂和庙宇,还在她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记得净慧老和尚圆寂周年纪念之前,我去山上采了杜鹃和另一种山花,供在传法院净慧老和尚的铜像前。

传法院平日都不对外,我心心念念老和尚铜像前的两瓶插花,该换水了,又或者如果花谢了,我应该换上新鲜的花再供奉。

可是两周以后,我才有机会又去的时候,推开门发现那两瓶鲜花竟然鲜妍如初,只有几朵小小的落花在供桌上。那一刻我惊呆了。

妈妈的状态也曾有反复和起伏,记得有一天妈妈特别不舒服,勉强跟我来到传法院打扫卫生,妈妈说她看着净慧老和尚的铜像,觉得铜像放出缕缕金光,照耀她抚慰她,妈妈情不自禁便跪下叩拜,请老和尚保佑自己早点康复。

后来好几次,妈妈都对我说,她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想起净慧老和尚的铜像那么慈祥地看着她。这真是奇迹,妈妈并未见过净慧老和尚呢,只是因为在老祖寺,竟然能有这样奇妙的感应,真是感恩诸佛菩萨的护佑和加持。



4
不知不觉间,我们忘了抑郁症

在老祖寺,总是觉得时光特别悠缓,往往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一看时间才上午十点。

我和妈妈每天早晨散步回来才九点半。我便开始看书,或者做寺院里安排的其它事情,而妈妈往往就躺在床上等着吃午饭。

下午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妈妈午睡以后便是接着睡,直到上晚课。无论我怎样劝慰,妈妈还是不愿意活动。

这样很容易消化不良,身心不二,中焦淤堵,也很容易造成情绪不稳定。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我给当家师崇延师父发了一条信息。我请崇延师父能否给妈妈安排一个可以散步的工作。

老祖寺后山是大片的竹林,春天的新笋比比皆是。一片盎然生机,可是时常有游客还有周围的山民都来挖竹笋,翻开的土地触目惊心,还有折断的新竹,看了真让人伤心。

崇延师父决定让妈妈去看守后山的竹林。

我真是开心极了,自从当家师安排了这个工作,妈妈便特别认真。她总是一有时间就走到后山,反复徘徊,遇到有人来挖笋,便立刻制止。

妈妈的生活变得特别充实和紧凑,甚至可以说有点辛苦,一天里只有晚饭后才有些空余时间,可是妈妈的精神却越来越好,做事情越来越带劲。



寺院半个月一次的生活会上,我们都听着崇延法师讲话,到最后,忽然崇延师父说,寺院今年的竹笋很少被人挖,是老菩萨管得好,我们都要好好谢谢这位老菩萨。

听到这一段话,我真是又惊讶又感动。印象中的崇延师父十分严厉,他自己非常勤勉,对大众的要求也是如此。在寺院里,崇延师父似乎总是在干活,我几乎从不敢打扰师父,只是上山之前给师父发了一条信息,讲明母亲的状况。因此也收到师父的一条回复和祝福。

然后就是这条请师父为妈妈安排工作的信息。似乎也从未听师父特别表扬谁,生活会上一般说的都是大家需要提高和改进的问题。却没想到崇延师父会在寺院所有人面前表扬妈妈。

对于妈妈如此特殊的情况,还有如此脆弱退缩的内心世界,这是多么大的鼓励和支持。我的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感激。



妈妈也很感动和感慨,她总是说寺院里的人真好。妈妈工作起来更加努力,并且也开始关心周围的人,好像真的有些忘了她自己。每一天我看到的都是风风火火的妈妈和开心喜悦的妈妈。

记得我们有好几次彻底清洗斋堂,连窗子门扇都擦洗干净。浴佛节之前,我们听说有很多人要来,我和妈妈商量干脆把两个大消毒柜也彻底清洁一番,我们把所有的碗,用过或者备用的全部再清洗一遍。

老祖寺的瓷碗很重,光是搬到水池,再从水池搬回去就是庞大的工程量,我们和两位短期出家的师父一起,做了好久,可是妈妈却开心极了。

妈妈开始想看一些关于佛法的书,老祖寺在斋堂外面的廊道两侧有两排大书架,放着可以结缘的佛经和佛教文化书籍,千岁宝掌亭还是一个开放的图书室。

妈妈开始读净慧老和尚的书,也经常去千岁宝掌亭翻阅书籍。每天妈妈都在写她的读书笔记,也经常问我问题。要讲佛法,我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底气,每当妈妈有疑问,我们便一起翻书。

“抑郁症”这几个字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我和妈妈忘记了。到老祖寺一个月,妈妈完全适应了寺院生活后,每天都很开心的做事情,妈妈便把抗抑郁的西药停了,虽然我还微弱的抗议了一下,但是妈妈坚持不再吃药,之后睡眠饮食如常,一切无碍。

我们便彻底的忘记了抑郁这件事情。仿佛生活每天就是风风火火地做事,上殿,散步,看书。

我的手机也没有什么用了,以前我总是用它百度找治病的资料,打电话求助。现在手机变成了我的手表,甚至看时间都很少。寺院做什么事情都打板,几乎不需要看时间。山中的生活是这样简单清净又充实。



5
皈依,迎来新生

五月份,山里还没有那么热,雨季也过去了,整个春天都绽放了,smile也从国外回来探望妈妈。

虽然smile是资深驴友,大洲大洋,万水千山走遍,可是来到老祖寺,依然被她的灵山秀水深深打动,smile也喜欢上殿、坐香。

我们母女三人一起打扫斋堂,一起散步,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smile说,妈妈我们一起皈依吧。妈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听到妈妈愿意皈依的那一刻,心中涌动的感动和欢喜无法形容,仿佛迷雾重重,山穷水尽,历经艰辛,只为这一刻身心彻底的敞开和绽放。之前的种种挫折痛楚和迷茫,原来都是这一条路上的铺垫和基石。

回想起无数次在我绝望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对我说“会好起来的”,就像最初来到老祖寺的时候听到的钟声,仿佛这个宇宙最安宁深沉的回音。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真实不虚。

来老祖寺最最重要的一天来临,妈妈和smile同时在崇延法师面前皈依。我心中百感交集,起初妈妈的状况是那么糟糕,走投无路之下,向佛菩萨求救,那么多的困难和困顿竟然全都消融。

虽然我期翼着妈妈不仅能恢复健康,还能够信仰佛法。可是我知道这是多么困难,即使在老祖寺,妈妈也无数次对我说,我是不会信佛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我期待的一切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现实,如此自然,如此喜悦,仿佛奇迹一般降临。



我只能深深感恩老祖寺,感恩老祖寺所有的僧众和居士菩萨们。他们从来没有把妈妈当做病人,但是他们将自己可以给与的关怀和鼓励都带给了妈妈。

罹患抑郁症之前,妈妈的生活也非常暗淡,晚睡晚起,整天在家看电视,对这个世界畏缩又挑剔,失眠,自汗,焦躁,还有各种不舒服。

妈妈沉浸于过往岁月的伤痛,将自己囚禁在一个坚实的牢笼之中。治病的过程中,尝试过那么多方法都失败了,因为抑郁症实在是一种身心疾病,尤其对于妈妈这样的老年人,更是如此。

不仅内心的观念要改变,还要改变生活方式和节奏。人的细胞是有记忆的,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是一种坚固的力量,但是妈妈的心力已经很弱,任何改变对她来说都很痛苦。

然而在老祖寺,一切却都神奇地发生了。当周围所有人的善意和支持渗透到妈妈的心田,妈妈终于走出自己的牢笼,每天不遗余力地为大家服务,带来生机勃勃的一天,也带来内心的喜悦和满足。

老祖寺的山水又是那么美丽和明净,让妈妈不知不觉放下自己的枷锁,走入这山林的怀抱。更重要的是佛法的光明终于照进妈妈的心田,妈妈开始思维自己生命的问题。

记得皈依之后,妈妈对我说,我要做一场普佛,超度奶奶(妈妈的公婆),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可是我埋怨奶奶这么多年都是不对的。

我很庆幸,当时不是把妈妈送入医院,而是和妈妈一起来到老祖寺。医院和真实的生活脱离,治疗也是以药物为主。但是我们始终要面对生活,要面对我们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伤痛,还有我们已经固化却带来生命障碍的模式。只有打破曾经束缚我们的牢笼,才能迎接新的生命。

寺院虽然不是社会,却让我们回归健康自然的生活,让我们有机会体验无我的幸福,让我们在一方净土中获得生命智慧的启迪。

感恩诸佛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