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三十

文 / 妇科门诊第十一诊室mp
2018-02-23 11:27

导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个年岁。

开始感叹还是年轻好,回忆扎马尾辫的时光,偶尔喝点儿小酒,坐在窗前发呆,眼里都是匆匆而过的身影……Emily又一次放空了脑袋,靠在沙发上,任由思绪奔逸,放纵地回想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感觉。

是的,Emily甚至有些失望,剧本里写的悲伤并没有出现,也并没有所谓的恐慌。她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30岁了。没错,今天是30岁生日,除了父母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也没人记得,她选择独自享受这个夜晚。

似乎并不享受,就连心情都没有按剧本发展,哪怕大哭一场也好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早已被身边的琐事包围,就像一团氤氲,让她很难好好梳理一下自己。谁不是呢?别急着感叹岁月如刀,到头来发现刀就在自己手上。

刚刚母亲打来电话,没说别的,只是历数了Emily单身的弊端。经常感冒是因为单身,和父亲总吵架也是因为单身,就连家里的狗最近不好好吃狗粮也是因为单身。过去Emily还据理力争,现在也没有那么大劲儿了,反而冷眼旁观起母亲来,母亲无非是希望女儿过得好……可是,结了婚就一定过得好吗?

身边结婚的姐妹们,一年离了三、四个,聚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借着酒劲抱头痛哭。结了婚的后悔结婚,离了婚的后悔离婚……相爱容易同居难,就像两只刺猬一起依偎取暖,何苦强行绑定呢?

Emily虽不向往婚姻,但也不拒绝。参加了无数次婚礼,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真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又有些犹豫,总觉得还没准备好,或者根本没有为此准备过。算了,谁想结婚谁结吧,祝他们幸福!

过完周末又要上班了,Emily想起这个事,不自觉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醉吧,醉了就能忘记这事。她经常用回忆办公室电脑的开机密码来验证自己是否真的醉了。后来她发现,自从用了这个方法,从来没有醉过。

这个年纪的她,工作状态刚刚好,不忙、不闲,提升还挺快,收入也还可以,基本算是财务自由。是啊,因为没房、没车,别提多自由了。只要不得病,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有时候想,买个房子吧,小一点不要紧,可是为什么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呢?自己也很难解释,或许是怕定下来。

安全感?Emily冷笑一声,已经活到30岁了,对安全感的需求早就不像以前那么迫切了……因为,再海誓山盟的安全感也不如身上薄毯来得真切,别人给的安全感最后还是要还回去的。冷暖自知,别再自欺欺人了,安全感只能自己给自己。依靠一套房子?没戏!

有了房子才算有了家?

哼!家只有一个,是放学回去进门就能吃到母亲做的糖醋鱼,父亲修好随身听可以听朴树的「那些花儿」的家。父母老了,尽管糖醋鱼的技法炉火纯青、家用电器结实耐用,可是Emily已经不爱吃鱼了,还总是因为父亲不会用新买的手机视频而生气。

虽然知道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但是仍然希望它对父母下手轻一点。真的不用把每一根头发都染成白色,不用事无巨细地把每一条皱纹都刻画得那么清晰。前阵子,母亲因为多发子宫肌瘤入院,吓得Emily赶快请假回去看望,顺便也查了下自己的子宫双附件。父亲整宿陪着母亲,跟着瘦了一大圈。虽然两个人整天吵架,可是Emily知道,手术那天父亲在手术室外紧张得可能随时厥过去。

可是,出院没几天,两个人又开始吵架。不同的是,母亲不摔东西了,父亲也不喝闷酒了,还把烟戒了,说万一自己生病了,Emily妈肯定不照顾他,所以得好好活着。其实,Emily知道,父亲知道照顾病人的滋味,舍不得让母亲受那罪。

这事总让Emily想起自己的前男友们,抽烟、喝酒、劈腿,一样不少。每次都能看清一个人,可是有什么用呢?爱情像墨镜,戴上就只看得到对方身上的光芒,哪还注意到那些暗角。直到某天摘下墨镜,就再也戴不回去了。

闺蜜经常劝Emily别坚持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嫁了吧!

Emily总是反问,什么是合适的时间?只有合适的人,没有合适的时间!话虽这么说,Emily对找到合适的人也不抱什么希望,通讯录里有几个可以依靠的人,但是每次麻烦对方时都会心存歉意。Emily觉得这歉意恰恰是挡在婚姻门前的一道槛……闺蜜们又怎么能懂呢?

在画室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好像对自己有些意思,不过他好像对谁都是那样阳光灿烂,只是偶尔投来的目光还是会让Emily泛起少女般的红晕。她把它称为目光的波粒二象性。他约了Emily好几次,都错过了。Emily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或者说她不敢开始,害怕又是无疾而终。

塑料般的30岁,在岁月的车床上压成了这副模样,只要她愿意,Emily完全可以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但是她没有。Emily对现在的自己是不满意的……有好几次躺在床上握着震动棒放声痛哭,脑海里纷乱繁杂。

生理需求,有的。

怎么解决?随便吧,反正也不是那么重要,也只能这样暗示自己的身体了,不然呢?

睡吧,这么多事纠缠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从火锅里捞出一根没煮好的宽粉,放在嘴里咬不动,吞了一半又吐不出来,只能囫囵咽下去,交给强大的消化系统去解决了……说起来,这么多年唯一对的事情就是从没亏待过自己的嘴。

真是有啥吃啥,啥好吃吃啥,根本没控制。

第一次发现胖,是看到秋裤在肚子上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她抱着秋裤哭到半夜,第二天一早去买了套大一号的保暖内衣。正所谓,再穷也得堵上嘴,再苦不能冻着腿……

好了,天亮了,一宿就这么过去了。扶着沙发站起来,走向卧室,睡醒一切就都好了。可是,睡醒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女人三十,试着接受自己,试着接受现实,试着寻找出路。

我是Emily,我爱这个世界。

图片设计:Jurek Mazurek

责任编辑:筱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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