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做“两条腿的子宫”

文 / 静夜思无邪
2017-09-22 18:23

前两天,一向被视为追剧风向标的艾美奖揭晓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晚的最大赢家,不是老朋友《纸牌屋》,也不是豪取22项提名的夺奖大热《西部世界》,而是一部反乌托邦的作品——《使女的故事》

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做“两条腿的子宫”

这剧不长,只有十集,但看了两集后,无邪就已经压抑到不行,喘不过气来。

无邪以为这要归功于剧里阴郁的画面与配乐,可诡谲的是,在看完一段时间后,无邪竟然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后背发凉,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噎住……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

这种恐惧,与看了一部恐怖片的恐惧,截然不同。

恐怖片里的那些东西,你确定知道,那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存在;而这部剧的这些东西,你很想确定它们是假的,可理智又告诉你,它们可能真的存在,而且存在于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当真是细思恐极!

01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并不遥远的未来——

几百年后的美国,由于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核污染废料遍地,人口骤降,出生率也极低,适龄的女性只有四分之一能顺利生育健康的胎儿。

就这个时候,美国东北部的一个宗教组织控制国会,发动政变,建立起一个男性极权政体,名叫基列(Gilead)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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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国家,男性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女性不再有资格工作,不再有权利外出,甚至不再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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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被分为不同的等级:妻子、嬷嬷、使女和马大

妻子,衣着蓝色,负责家庭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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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衣着军绿色,负责管制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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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衣着灰色,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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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使女,衣着红色,象征着生孩子时的鲜血、传宗接代的工具,又名「长着腿的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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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一集里,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喊着一样的口号,被送进「红色感化中心」接受洗脑。

白色的帽子遮住了她们的脸,也遮住了她们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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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允许化妆,没有私人生活,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读书会被砍手,一不听话就会被电击,或者干脆挖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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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育工具,要什么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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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会被称为是“性别叛变者”,被强制实行“割礼”,免除性快感,让她们完全变成生育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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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技却是她们的必修科目。在专业培训嬷嬷的教导下,侍女们坐在白雪的床上围成一个圈,学习着一切可以让男人欢愉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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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培训结束,她们就要正式“上岗”,被国家统一分配到一位主教家里。

到了每月的排卵期,他们会按照中世纪的宗教传统,布置最神圣的「受精仪式」,甚至在交配之前,男人、使女和妻子三人还要一起朗读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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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三人一起朗读圣经,是因为这是一场三个人的交配

使女要躺在主教妻子的胯下,与主教交配。而妻子要握着使女的手腕,假装自己参与了交配,而使女仿佛只是妻子的子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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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肉体碰撞的声音,三个人没有任何其他形式的交流,整个过程静谧而恐怖。

如果有幸怀上主教的孩子,使女的日子便会好过一点,有专人照顾,但生孩子时也要在主教妻子的胯下进行,而妻子也会尽情地表演尖叫、喊痛,仿佛是自己在生孩子一般。

生下孩子后,使女在这家的使命随之结束,就要轮转到下一个主教家里,继续重复:交配、怀孕、生子的命运。

如果没能怀上孩子,她们就会被送到别的家庭,继续使女的工作。

可如果连续分配几个家庭都没能怀上孩子,她们就要被送到殖民地去,成为性奴或者送到“放荡俱乐部”,在这里成为男人的玩物。

03

在这样的病态不正常社会中,无人能幸免,每个人头顶上都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为下一个被吊死在墙上的人。

小说的主人公就是一个使女,她叫奥芙瑞德(Offred)。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名,她真名叫琼(J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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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使女前,她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她坐在泳池边,穿着比基尼,自由地讨论爱,讨论挑逗,而她的大学毕业论文讨论的是校园性侵这样的话题。

可在政变发生后,她的丈夫不知所终,女儿也被掳走,她自己沦为使女,被派到弗雷德(Fred)大主教家,被赐名奥芙瑞德(Off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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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被抓时,她有过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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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逃跑,就像黑人les那样,被发配到核污染的垃圾场,等着辐射将身上的皮肤片片剥落,痛苦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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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做的只有顺从,对孩子和丈夫的思念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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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在这个病态的社会里,就像是爆发了一场等级森严而笼罩万物的瘟疫。有人死去,有人幸存,但没有人真正能逃脱出去。

塞丽娜(Serena)是大主教弗雷德(Fred)的正牌妻子。

政变前,她是一个职业妇女,有学识有智慧,还出版了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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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个变态的社会里,她只能当个全职主妇,连在典礼上发言的机会都得不到,还要眼睁睁地看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性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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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的莉迪亚(Lydia)也是个悲剧人物。

她真心地侍奉她自以为的那个上帝,真心地为这个变态的国家服务,真心地管教反抗的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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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看到一位使女因为跳河自杀而被判了石刑之后,她数度哽咽,那是发自内心的悲痛。

05

《使女的故事》的原著小说出版于1985年,虽然是虚构的反乌托邦作品,可当年,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曾说过这样一段话——

“我写作有一个规矩,就是我书里的每一个情节,它不能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不管是科技也好,什么也好。我的书里没有虚构的物品、虚构的法律、虚构的暴行。

人们说,上帝隐藏在细节中。没错,但魔鬼也一样。”

她是经历过二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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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德国的出生率下降,纳粹政府搞出了一套种族优生论进行实验,以此来提高“雅利安”子女的出生率。

他们绑架了大量金头发蓝眼睛的德国女孩,强迫她们给纳粹官员生孩子,认为这样血统最纯。

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做“两条腿的子宫”

还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伊朗,那里女性的经历和剧里的女性一样,有过一段愤怒又迷惑的过程。

当年,她们和我们一样,可以穿五颜六色的衣服,也可以穿比基尼,更可以抛头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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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做“两条腿的子宫”

但在1979年1月,伊朗爆发反对君主体制的革命后,极端的宗教派上台,在短时间内颁布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规定,比如:

女性必须佩带头巾,女性被禁止当法官,在沙滩、球场、学校教室、公交车等公共场合实行性别隔离.....

虽然她们有过反抗,可30年过去了,她们变成了这样。

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做“两条腿的子宫”

06

变化不是“Duang”一下发生的。

德国社会学家伊丽莎白内尔·纽曼认为:大多数个人会力图避免由于单独持有某些态度和信念而产生的孤立。因为害怕孤立,他们便不太愿意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这就是有名的传播学理论:“沉默的螺旋”

我宁可去死,也不要做“两条腿的子宫”

在一个充满变数的社会里,很多人出于自保本能,可能会下意识地选择做沉默的大多数。

殊不知,退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退到无路可退。

在剧里,奥芙瑞德(Offred)在反抗时,曾经说过和德国牧师马丁·尼莫拉那首著名的短诗,异曲同工的一段话——

我之前一直沉睡,事态才会发展至此。当他们劫掠议会之时,我没有觉醒;当他们架空宪法之时,我也没有觉醒,现在我觉醒了。

就像一开始,基列国(Gilead)不是基列国(Gilead),奥芙瑞德(Offred)还是琼(J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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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温水煮青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都快被煮熟了,还浑然不知,甚至理直气壮。

在一次奥芙瑞德(Offred)和大主教弗雷德(Fred)的谈话中,大主教弗雷德(Fred)坚定地相信,目前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更好的世界从不意味着对每个人而言都是更好的,对于有些人来说一定是更坏的。”

(“Better never means better for everyone, it always means worse for some ”)。

多么的自信满满,多么的理直气壮。

任何一种社会形态,都会有既得利益者。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从不认为当前的社会是一种倒退。

他以为有力量的是自己,其实有力量的只是“权力”本身。一旦失去权力,他将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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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使女的故事》的作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预言的那样——

“人类社会是瞬息万变的,不管是女性地位、个人自由,还是种族平等,它们都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彻底地颠倒改变。”

真希望我们永远看不到未来变成过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