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丨全球最大癌症中心为何开除华裔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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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Claire
全球最大癌症研究与治疗中心、德州安德森癌症中心(MD Anderson)在复活节当天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这次不是因为他们的科学家艾利森获得了著名的诺贝尔奖，而是这个癌症中心开除了5名亚裔教授，其中至少有3人是华裔。
安德森癌症中心（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一名发言人4月19日表示，上述三人都是该中心的终身教授，其中两人已在被开除前辞职，该中心和第三人的解聘程序正在进行中。
MD安德森癌症中心主席Peter Pisters告诉这家当地媒体，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去年向癌症中心写信，详细说明了五名教职员工的利益冲突和未报告的外国收入，并给予了30天的回应。要求安德森中心调查。Peter Pisters强调，我们允许研究人员接受外国资金，前提是他们需要披露，且没有任何单一机构的付款超过员工工资的25%，总数不超过工资的50%，并且获得该机构批准。
“作为纳税人投资于生物医学研究的管家，我们有义务跟进，”Pisters说。MD Anderson去年获得了1.38亿美元的NIH拨款。Pisters表示，MD安德森作为世界第一癌症中心的声誉使其成为明显的目标，但媒体报道并没有说明在该设施中发现了什么知识产权盗窃的证据。该中心向媒体提供了有关案件的内部文件，但这几位科学家的姓名已经被“隐去”。另据美国一家中文媒体获得的安德森癌症中心知情人士披露的情况称，自从2015年以来，这个中心已有19人遭到FBI调查，这些人都是国际教授（出生于其它国家或地区的人）。
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发言人宣称，这个开除计划是在NIH的要求下进行的。
去年8月，NIH向全美10000家科研机构发信，要求它们披露跟外国伙伴的关系或来自外国伙伴的资助。NIH说知道一些外国机构“建立系统性计划来影响NIH研究者和同行评审员”。
这是安德森中心于去年接到NIH电子邮件后作出的回应。NIH隶属于美国卫生及人类服务部，是美国联邦政府中首要的生物医学研究机构，也是全美生物医院研究项目最大的出资者。
这起复活节前的突发事件，在该校华裔雇员中引起极大震动。而据统计，至2017年开始，至少有7名担任安德森癌症中心重要研究工作的教授，被以不同原因解职。
被监控的癌症权威
安德森癌症治疗中心全名University of 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是美国排名第一折癌症治疗及科研中心，位于得克萨斯州休斯顿市，是一家集治疗康复，科研教学于一体的大型医院和学术机构。这家创立于1941年的癌症中心，雇员超过两万。据不完全统计，在该中心工作及学习的进修学习的华裔接近四千人，担任教职的中高级职位的华裔超过百人。
据安德森癌症中心内部工作人员的消息称，被确认解除职务的三名华裔教授，被要求退还所有配发的电脑、钥匙等院方财产，吊销再次进入该机构的门卡。而有关联的华人纷纷打探消息，互相通报，了解有关细节，以确证自己或亲朋好友没有受到牵连。
而据美国一家媒体的消息称，据信这场针对华裔科学家的“屠杀”最早自2017年开始，安德森癌症中心就受到华盛顿方面的“关注”。2018年8月，FBI在休斯顿学术界召开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会议，警告休斯顿学术和医学机构最高领导人，来自外国对手的安全威胁。这是FBI在全国发起一场新行动的第一步。这场会议有来自德州医学中心和全州的100名学术官员参加，聚焦于研究所如何可以更好地跟FBI合作，防止盗窃知识产权和研究成果，特别是针对来自内部的所谓威胁。
这家媒体提供的信息认为“FBI与该中心接触，向校方提供了一个华裔教授学者名单；FBI要求校方无条件开除或解雇这些人，不许他们再在该机构担任教职或其他任何职位。
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证实。安德森癌症中心在给美国这家媒体的电子邮件中说：“作为一个州立研究机构，对机密的人事行动不作置评。同时，安德森遵循所有州和联邦雇佣法，不会特别歧视某个特定的种族或是国别的人。”
但就在安德森中心的官方回应后，一个关于安德森秘密调查华裔教授的传言却在持续发酵之中。内容不仅提到“安德森癌症中心有18个人或被抓、或被革职、或被要求辞职，其中包括4名华人教授。”信件透露了那四位华裔教授的具体姓名和职务。随即当事人之一的吴息凤教授做出公开回应:“是有人想利用目前不友善的政治环境陷害我和其他教授。高处不胜寒。华人中的精英，梯子爬得高。爬得越高，一阵一阵的斗争就会惊心动魄，就得承受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如果在高层领导结构变化时，美国的政治运动非常邪恶。可悲的是一向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不明真相的造谣和传谣。华人心中有不忘故土的情结是正常的，但是把美国当成第二故乡也是正常的。应该看到一个事实，华人在美国努力工作，勤俭持家，并且对中西文化的传播上都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这次除精英的运动，会把华人的地位倒退几十年，对我们的孩子有很大的影响。”
吴教授在发布声明数月后，离开了这家医院。但不幸的是传言所说“被抓的”谢克平教授却被准确的“言中”。他与自己的太太一起被警方带走了。
谢克平教授涉儿童色情指控事件始未
57岁的谢克平，是主攻消化系统恶性肿瘤的专家。NBC的消息称，谢于 去年1月因涉嫌欺诈，以“窜改政府文件”罪名被调查，4月离职。法庭文件并未说明具体是什么“政府文件”。UT校警取得谢的住所和办公室搜查令后，共搜集了其住所中88个设备，包括手机、硬盘、记忆体和各种类型的电脑，当中两个硬盘被标记为“虎与龙1”和“虎与龙2”，据说经过数月的调查，谢教授于8月20日被捕，UT校警称在他的电脑上找到了5张儿童色情图片。非法持有儿童色情图片在德州是三级重罪，最高可面临10年刑罚，但谢教授和他的律师否认了所有指控。
休斯顿地方法院的陪审团在对案件资料进行了仔细审阅后，于三个月后，即当年11月驳回了UT校警的起诉请求。大陪审团当庭做出决定，“没有证据，不予起诉”，谢克平终获洗冤。
在接受《休斯敦纪事报》采访时，他表示：“这件事令人非常难过，他们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和我的时间，而这些时间本可以用来研究如何治疗癌症。”代理律师Nathan Mays称，谢教授正在考虑以“恶意控告”的理由，反过来对MD安德森和UT校警发起诉讼。
谢教授和妻子都曾供职于MD安德森，谢克平本人更是肠胃肿瘤科的终身教授，年薪高达25万美金。被迫辞职后，夫妻两人带着NIH的1200万美元研究经费转投了University of Arizona。
谢教授的律师表示，MD安德森院方对这笔巨额研究经费耿耿于怀：“这场风波对谢教授的名誉造成了无法估量的破坏，导致他未来可能无法再进行一些特别重要的基础研究。”
Univeristy of Arizona给了谢教授凤凰城新医学校区主任的职位，年薪33万美金。但10月针对谢教授的指控被公布后，UA校方收回了offer。其夫人黄曙云亦在安德森癌症中心工作，谢克平案发后，黄曙云也有被问话，但很快获释，随后从安德森癌症中心离职。
来自NIH（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黑名单
4月20号发生的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五名亚裔科学家被开除的名单，很明显来自于自美国最大的医学科研机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而接收到这份名单的美国医疗系统还有在美国新闻周刊每年所评比的前十名的研究性医院与研究机构。在安德森癌症中心打响开除华裔教授们的第一枪后，据说在这些机构工作的华裔员工“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而与安德森癌症中心邻近的五家医院，据称也拿到了这份由NIH发来的“黑名单“。
这场行动始于2019年4月11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主任柯林斯在参议院的听证会上表示，因不当利用NIH资助的研究经费，部分美国高校正在采取策略应对，他建议解雇其中的一些研究人员。据报道，他对参议员们挥动着手中的一份资料说：我们已有一个大名单。4月19日，《科学》、《自然》杂志，报导了MD安德森癌症中心驱逐三名华人科学家的事件。而国立卫生院的发言人则公开呼应其他科研机构效仿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举动。
这是继美国政府去年启动调查部分高校违反基金申请条例后，首次公开处罚情况。除此之外，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顾问委员会还成立工作小组专门负责处理外国对研究独立性的影响。
3 月，美国华裔生物科学家协会（SCBA）、美国华裔血液和肿瘤专家网络（CAHON）以及华人生物学者教授学会（CBIS）联合在Science杂志上发文，称在美国工作的华裔科学家有被歧视的危险。国立卫生研究院因此在给媒体的邮件中解释说，柯林斯只是希望减少对知识产权和安全构成的威胁，但同时保持国立研究院与外部的合作，包括与外国科学家和研究机构的合作。
而这次NIH通过专业学术期刊《自然》杂志发布几所美国大学预计在本月内解雇一些外国教研人员的消息，十分罕见，令人震惊。据南华早报的评论称，这些爱到影响的华裔美国人表示，打击行动相当于种族歧视，并且阻碍了他们在科学上所进行的开创性的研究。
“科学研究取决于思想的自由流动，由一群有影响力的华裔美国人组成的100人委员会（Committee of 100）主席弗兰克·H·吴（Frank H. Wu）表示。“我们最好是通过欢迎人来实现国家利益，而不是通过基于一个人来自哪里的种族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