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 从前慢,从前的药方也好看
一次,一个医生朋友给我写了一封信,邀请我去吃饭,信上的字我能辨认出一部分,可关键的时间、地点真是看不出来。我跑到附近医院的药房,把信交给护士,请她帮我认一下,她仔细看了很长时间,把两瓶药拿给我,说:“这个,每天两次!”
虽然这是个笑话,但大家一定也有过看不懂医生手写药方的经历,令人咬牙切齿!还好现在医院已经无纸化办公。
医生们字迹之潦草早已饱受诟病,甚至变得见怪不怪。总有很多人抱怨如“鬼画符”、“天书”一般“看不懂”。
比如下图
.........
有趣的是,这种障碍在医生和药师之间却仿佛没有那么大。
当患者拿着龙飞凤舞的处方到药房或售药处取药时,药师们一般可以毫不费力地辨认出这些药名并交付患者。
经过专业药师破译后,
才明白上面的药方原来是这样
反正小编是没看懂......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潦草的字迹是不是医生之间约定俗成的“暗号”?
现在很多医院门诊人满为患。医生在日常工作中所面临的时间压力山大,概括起来最主要的理由是忙碌,以至于养成了习惯,在不忙碌的时候也写得潦草。还有的说是在医学院的时候因为学习的时候必须大量高速撰写处方药名,培养出的坏习惯。
那些专有名词在被反复书写之后,字形笔画便难免会向“神似”的境界迈进。
其实,作为国粹的中医,与书法之间有着很微妙的关系。
我们看看近代那些大名医家的药方字迹。我们从中也许会对这种“草书”有不一样的认识。
以下这些名医虽不以书法名世,但我们不能不对他们写的“药方”肃然起敬。
海盐名医任小田方
清代御医陈莲舫方
清昆山名医潘道根方
以上是清至近代几位名医写的药方,乍看,根本判断不出哪些是书家字,哪些是医家字。精美的花笺,娟秀的字迹,配以实用的处方,药材间的留白,篆刻的提示语,虽无意安排,却成了章法多变的书法小品,着实耐看。
民国杭州名医何公旦方
民国杭州名医詹子翔方
清名医陈大堃方
他们的书写很随意,然而不求章法而自得章法,不求书卷气而自得书卷气,这些,可都是很多书法家努力甚至刻意追求的。
这种书卷气其实不是写来,而是修来的。在这些药方的背后,他们不知写下了多少方子,挽救了多少患者,写得多了,修养到了,好的气息就跃然纸上了。
浙江名医宋光济方
浙江名医马莲湘方
北京名医施今墨方
中医与书法的相通之处,是到了一定境界,必须开悟。如果做不到,那就很难向上走了。
没有开悟的天分,写再多字也成不了书家,看再多病人也成不了名医。我们常说庸医害人,也许他也想救人,只是能力不够罢了。
名医和庸医的差别,其实就在细节。有个故事,讲的是施今墨先生的高妙。说有个小伙子腹胀,不排泄,几个医生开方子都是泻药,但他就是坚持不“泻”,命在旦夕。最后找到了施今墨,先生一把脉,开了两服补药,小伙子喝下去就拉了。
人家问施今墨,他上火为啥泻药不灵,补药见效?施今墨说,他的火是体虚导致的,越泻越虚,一补就好。单这一手,就够很多人学一辈子了。
四川名医任应秋方
上海名医钱伯文方
江苏名医江育仁方
名医万友生方
透过药方,我们看到这些名医都有良好的书法功底,不仅美观大方,而且清晰易读。
曾几何时,医生的处方变成了难以识别的涂鸦,而且美其名曰产权保护,真是荒谬。真正的高手其实是无须“保护”什么的,药方可以拿去,可医术拿不去,慈悲心拿不去,随机应变的本领拿不去。
所以,对那些慈悲为怀、妙手回春的国手,老百姓向来都会恭恭敬地尊一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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