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上瘾”却被诊断为“双相障碍”的女孩

文 / 精神心理何日辉
2019-12-24 16:11

下文中的面诊患者羽曦是一位素质极高、优秀聪明的女生,她长期遭受叠加性心理创伤,出现严重的情绪障碍,但还是努力地考上了大学,实属不易!

在羽曦的高中阶段,她的负性情绪总是如火山喷发般困扰着她的生活,但羽曦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去缓解压力:骑车。

羽曦从初中开始就爱骑自行车到处逛,到了高中,她学会了骑电瓶车,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骑车的速度很快,感觉自己整个人“飘起来”了,体验到一种愉悦、开心,甚至是兴奋的感觉,并幻想自己是很厉害的、无所不能的人,可以征服身旁的人,现实中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羽曦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还是沉迷其中,每次骑电瓶车时非常开心甚至兴奋。但只要一停下来,她马上又回到现实中,心情又跌入谷底。

在羽曦以前就诊过的精神科专家看来,这是典型的躁狂发作与抑郁发作快速切换,诊断为“混合发作性的双相障碍”。按照临床主流意见,这种情况治疗难度极高。

但我并不认同。我在物质以及行为成瘾方面有15年临床经验,对成瘾的心理活动十分了解,我认为羽曦骑电瓶车和当时的情绪其实是一种成瘾行为的表现,是一种独特的、排解压力的方法,就像“借酒消愁”。

而且,更关键的是,羽曦对于自己骑车时的幻想和兴奋是有自知力的,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白日梦”,并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狂妄自大。

这再次说明,如果精神科医生只看症状,不去深入了解患者的心理活动,很容易导致过度诊断。

双相情感障碍是所谓的“重性精神病”之一,对于医生下个诊断只是几分钟的事,但对于患者及家属来说,这是沉重的打击。诊断一定要慎重!

希望精神病学或精神医学应加快往“病因学诊断”转变的步伐,为患者提供更确切的诊断、更有效的治疗。

关于羽曦的病情,如果按照我们的临床思路,她应该接受深度催眠下的创伤修复治疗,后续必须结合家庭治疗、人生规划等治疗,才能更快地康复。

她的情绪平稳了,家庭问题缓解了,“骑电瓶车”的欲望也会随之减弱,很可能不需对此行为作出专门的干预。而且,只要这个行为不影响她的社会功能,不伤害他人,偶尔通过骑车的方式来解压,也未尝不可。

但由于客观原因,羽曦并没有接受我们的治疗。我在面诊时提供了一些具体化建议,并指出羽曦的父母尤其是母亲必须深刻自我反省,提升自己,重建亲子关系和家庭氛围。希望在坚持系统化的药物治疗下,一家子的关系积极改善,羽曦能更快地摆脱病魔。

——何日辉

(下文作者:何日辉助理Chris)

01、拒绝与父母同坐的女孩

近期来面诊的患者中,羽曦一家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儒雅沉着的父亲、干练利落的母亲、温婉恬静的女儿,一家三口有礼有节!

面诊过程中,羽曦与父母始终分隔落座,手中拿着《了凡四训》翻读,她的父母在与主任沟通中,或懊悔、或自责、或反省,然而一旁的羽曦不曾有丝毫的回应。

羽曦的妈妈告诉我们,因为双亲工作繁忙,羽曦小时候是被爷爷奶奶照顾的。羽曦成长的过程中,接受打骂式教育居多,父母与孩子的沟通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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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羽曦五岁左右的时候,不明原因开始出现抽动症症状,父母带着她多地辗转求医,吃了不少苦,直到孩子七岁那年,通过“土法针刺”得到治愈,得以正常的上学读书。

妈妈说,羽曦在初中时曾被同班的男同学热烈追求,而这个男生又是众多女生倾慕的“班草”,因此,羽曦成了众矢之的,被女同学联合起来排挤、诬陷,这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时至今日,羽曦仍然不能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我认为对于孩子来说,这种感情更多的是遗憾吧!”

高三阶段,羽曦的数学成绩一直不太理想,妈妈专程拜访羽曦当时的数学老师求教提升成绩的方法,却被那位数学老师告知:“按照她(羽曦)的数学成绩,高考她能上个三本读读就不错了!”这个评价对正在努力备考的羽曦来说,就像被迎头浇下来一盆冰水。

不愿认输的羽曦和妈妈通过多方咨询,很快就找到了衡水中学的一位知名数学老师的网课,羽曦铆足了劲,利用高考前不足50天的时间里“恶补”重要的应试知识点,在羽曦不懈的努力下,最终,她的高考总成绩达到623分,超过二本线30多分,数学成绩110分!羽曦妈妈说,女儿的高考成绩狠狠地打了高中数学老师的脸。

妈妈在谈到羽曦成长过程中的重大创伤事件时,提到了以下几件事:

有一次,羽曦赖床起得晚,妈妈非常生气,不仅打得羽曦身上青紫,还把她的书包从家里的窗户扔了出去,因为妈妈下手太重,羽曦在家躺了整整两天。

还有一次,羽曦因为和妈妈过激的言语发生冲突,跑到浴室里用小刀割腕自残,后来伤心过度且绝望的羽曦竟然说不出话来了,父母这才慌了神,赶紧带她看病。经医生诊断为:应激性失语症,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和休养,才逐渐恢复正常。

还有一些其它的给羽曦带来伤害事件,大多都是和妈妈的教育方式有关。

妈妈表示,自己心情稳定时,母女俩也会促膝谈心,羽曦说的最多的,是“希望自己有个温柔的妈妈……” 直到今年10月,羽曦发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时而兴奋、时而低迷、睡眠极差,她去当地的精神卫生机构就医,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

听完妈妈的叙述,主任轻轻叹了口气,示意我先把羽曦的父母带去休息,把更多时间留给羽曦。

02、“你怎么还不去死?”

剩下我们单独与羽曦面谈时,主任开门见山地问:“对于你们当地的医疗机构给出的你是双相情感障碍的这个诊断,你怎么看?”

羽曦回答说,她不认为自己符合“双相障碍”的诊断,但医院开出的心境稳定剂确实缓解了一些她的症状,让她轻松了许多。

当主任询问羽曦对妈妈叙述的相关事件的看法时,羽曦反问道:“你有没有发觉刚刚我妈妈在叙述了这么一大段的内容里面,她讲的最少的是哪个部分?”

“最少的部分?”主任有点儿疑惑。

“是的!说的最少的,描述时间最短的,最轻描淡写的是哪个部分?” 羽曦非常认真的看着我们。看着何主任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忍不住就直说了。

“你们难道没发现,她关于打我、骂我的阶段、是讲的最少的,是最轻飘飘一笔带过的?因为,她对我根本就不只是打骂,而是人格上的侮辱!” 羽曦的眼里泛起泪光,呼吸也急促起来,脸慢慢涨红,看得出她非常努力的想要把眼泪憋回去,但最终眼泪还是翻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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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羽曦情绪稍稍平复后,主任继续问到:“那这些让你伤心的记忆,是从幼儿园阶段就开始的么?”

“我现在有很多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我在上高中的时候,自己在做作业,脑子里就会突然跳出来小时候妈妈打我、骂我的画面,我整个人就会发抖甚至发烫,非常非常的愤怒,我无法抑制这种情况,我只能等待这种情绪慢慢的消散掉,让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羽曦说。

这种突如火山喷发般的负性情绪困扰着羽曦的整个高中阶段,面临着升学的压力又要处理自己的情绪问题,个中苦楚不为人知!羽曦说,有时自己情绪不好或者想起儿时的事情的时候,就非常厌恶妈妈,觉得妈妈做什么事情都很恶心!

羽曦告诉我们,小学四到六年级的三年里,是妈妈对自己的打骂最凶的阶段!妈妈情绪波动最严重的时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吐槽半天,羽曦听得最多的两句话是:“你怎么还不去死?”、“为什么生下来没有把你给掐死?” 更过分的是,妈妈还曾经破口大骂羽曦是“贱人”、“妓女”,而自己就在妈妈没有理由的抱怨+辱骂循环模式中长大!

讲到此处,羽曦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我是她的女儿,她还是个人民教师,她怎么能用这种词汇对自己的女儿进行人格侮辱,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除了语言上的辱骂,羽曦挨的打也让我们触目惊心!

有一次,羽曦妈妈单位的食堂吃饭,席间与妈妈同事的孩子玩闹,本是小孩子之间的善意玩笑,却被妈妈过分解读成了“没礼貌”、“给家长丢脸”,并且当众甩了羽曦一个耳光,打完孩子后,羽曦妈妈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羽曦的委屈和无助可想而知,此后,她宁可吃外卖也不愿再去妈妈单位的食堂!

羽曦说,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

从羽曦记事开始,爸爸就常年不在家,羽曦经常被妈妈打骂,孤立无援,还曾经有过两次轻生的念头。她非常希望爸爸能以“保护者”的形象出现,但事与愿违的是,在强势妈妈的高压下,爸爸只能选择沉默,偶尔爸爸为羽曦争辩几句,反而会招致妈妈更强烈的情绪爆发和责骂!父亲无奈之下选择离开。于是,羽曦只能一个人面对来自妈妈的“狂风暴雨”。

至于妈妈说的“扔书包事件”,羽曦说,当时妈妈在给六年级的学生做课外辅导,而自己还没起床,妈妈先是当着其他学生的面在客厅里骂羽曦“你怎么还不去死?”、“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羽曦很生气却又不敢反抗,她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跟妈妈示意说,自己刚起床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梳洗,请妈妈稍微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但妈妈就是要求羽曦马上去客厅,几番僵持,妈妈突然暴怒,就把羽曦的书包从窗户扔了出去……

每次羽曦与母亲谈到这些事情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母亲就会留着泪问她:“你能让我怎么办?你要我自杀给你看么?”羽曦说,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

“那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妈没有真正的自我反省?还在推卸和回避?”主任问羽曦。

“是的!导致我现在谈恋爱,即便追求我的人,我对他是无感的,但我也会同意,我也不会先提出分手,因为我不想一个人,我很怕孤单一个人去面对任何事情!我走不出高中的那段恋情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子对我好,他就像我的一根救命稻草,可后来,他也离开我了……所以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我对人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和安全感,但我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我真的无能为力!”

羽曦认为,现在最困扰她的,是自己的情绪波动非常大!

因为被当地权威的精神科专家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主任详细问了一下有关她所谓的“躁狂发作”情况。羽曦说,所谓的“躁狂发作”是自己每次骑着电瓶车在路上的时候,就会体验到一种非常愉悦开心甚至兴奋的感觉,速度越快,自己就越感觉好像要“飘起来”,而且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很自大,可以征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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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自己还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可路终究有尽头,到达目的地后,这种“飘起来”的感觉就会迅速消散,羽曦的情绪也马上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落到谷底,整个人觉得心脏被人揪着,绵软无力,什么都不想做!

“那你会不会经常喜欢骑着电瓶车去外面转?”主任问。

“是的!我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出去转,后来高中换成了电瓶车,我会用午休时间专门骑车出去转转,不想停下来,因为停下来,我就会非常的失落!”

羽曦说,她也曾经接受过心理医生的认知治疗,但她觉得毫无用处,服心境稳定剂后,她的情绪波动的问题有所改善,骑电动车的时候,“飘”的感觉明显减弱了,也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

但是,她觉得这种所谓的情绪相对平稳让她感觉人生没有什么意义,内心经常感觉像一潭死水。

虽然,她现在对社会学和传播学有所兴趣,理想的职业是做一名高校的教师,想在相对简单的学术环境里面做研究,但是这需要她要继续求学,可能需要博士学位,她没有信心。

主任沉思了一下,告诉羽曦,在面诊总结的环节里,他会直言不讳地提出发现问题和解决的建议,希望羽曦不要介意他说话“太直接”。

03、“漂的感觉”类似于成瘾

主任说,如果按照精神科现行的诊断标准,羽曦的情绪变化以及非常享受和追求那种“飘起来”的感觉,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状态,会很容易被判定为是躁狂发作,容易被诊断为“双相情感障碍”,而且容易被判断为“混合发作型”,治疗难度很高。

但是,羽曦的这种状态实际上是和骑车的特殊情境相连接的,需要几个因素:第一是羽曦独自一个人,第二是骑车前行,第三是羽曦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这种状态本质上更类似于“成瘾行为”。而正是这种“成瘾”状态,在羽曦的成长过程中拯救了她,让羽曦在极其痛苦的时候能求得片刻的喘息和放松。

结合父母和羽曦的描述,主任认为,羽曦的情况属于我们提出的新的病因学诊断,创伤后应激反应失调,非常典型。在说原因之前,何主任特别提醒妈妈:“一会儿我说的话可能会很重,希望你能够理解”。

何主任解释,羽曦患病的主要原因是大量来自家庭的叠加性的创伤:羽曦的妈妈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老师,但在家庭生活中,作为妻子,羽曦妈妈可谓强势、霸道、不讲道理甚至是飞扬跋扈。

家庭里没有羽曦爸爸说话的余地;而作为母亲的角色,妈妈更是言语刻薄、愚昧至极,丝毫不考虑羽曦的感受,辱骂孩子为什么不去死?贱人、妓女,不分场合就劈头盖脸的打孩子,给羽曦造成了非常多的创伤,导致孩子几次有轻生的念头……

说到妈妈对于羽曦的人格侮辱时,何主任明显情绪有些激动,“我真的遇到过老师骂女学生是“妓女”,但极少遇到妈妈会这样骂自己的女儿!妈妈,你的行为实际上真的太过分了!”

妈妈面色凝重,爸爸也低着头,而羽曦的表情则轻松了很多,也许,这是她人生经历中第一次遇到何主任这样的专家能够理解她,并严重指出妈妈的愚昧无知!

但是,我们小伙伴都知道,何主任极其反对精神分析师“父母皆祸害”的言论。也许他担心患者将所有患病的责任都归结于父母,进而导致缺乏自我反省能力,他特意对羽曦妈妈说了一番话:

“这是你亲生女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此辱骂她、打她,但我推测,这可能和你的成长经历也息息相关,是否你的原生家庭也是这种打骂教育,给你也造成了相应的创伤!但你是妈妈,还是老师,你应该学会反省、不断提升,把对孩子的这种盲目、无知的爱变成有觉悟的爱,不再让这种伤害不断升级甚至是代代相传!”妈妈听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

主任又转头面对羽曦:“羽曦,妈妈的确给你造成了很多创伤,极其无知甚至愚昧,但是她的原生家庭可能也遭受过相应的创伤,她没有觉察也没有反省,又给你造成了伤害。

但是,妈妈在你成长到现在的过程中,我个人觉得她做了两件最正确的事情:一是妈妈给予你生命;第二就是在你高考前数学成绩很差、数学老师对你高考不抱期望的情况下,帮你找到衡水中学的那个数学老师的网课,你努力学习后,最终取得比较满意的高考成绩,让你的人生多了很多选择。其实,这也是妈妈对你的爱,有觉悟的爱!”。

听到主任的剖析,羽曦的表情明显平和了很多,妈妈听到这里,眼睛更加湿润了。

主任接着说,虽然羽曦知道自己的创伤来源和导致的后续表现,但这些叠加的“伤口”始终没有得到愈合,这也是为什么羽曦在做作业,脑子里就会突然跳出来小时候妈妈打她、骂她的画面,以至于她浑身发烫发抖到无法抑制。

父母的一个表情、一句话,都会刺激到羽曦,这也是羽曦非常厌恶与父母有肢体接触的原因之一。主任表示,对于妈妈所说的羽曦曾经得过抽动症这个问题,他甚至怀疑原因也可能和创伤有关!

而羽曦的爸爸,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爱缺位,没有与孩子建立良好的沟通关系,尤其在羽曦被妈妈打骂的时候,爸爸没有及时保护好孩子,一味的隐忍和沉默,也没有在事后对孩子进行及时的安慰,更没有在精神层面给羽曦足够的支持,让羽曦知道,爸爸其实是爱我的。

在上述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羽曦非常的孤独、痛苦、自卑,有时又会很绝望,她渴望得到老师同学的理解和认可,却又遭到打压和排挤。

所以,当“班草”对羽曦表达好感,羽曦仿佛抓到了人生中的那棵救命稻草。

可遗憾的是,这段感情最终夭折,加上繁重的学业压力,羽曦只能通过在骑车过程中的幻想获得开心兴奋的感觉来逃避现实生活的痛苦和压抑,而并非真正的躁狂发作。因为这些创伤没有被及时的处理,所以羽曦现在的情绪总是表现的很不稳定,容易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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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诊最后,主任也许意识到羽曦一家人在我们这里接受治疗不现实,他建议羽曦继续坚持服药,同时建议羽曦的父母在深刻自我反省的基础上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逐步良好的重建家庭沟通环境。同时,对于增强羽曦自身的抗压能力和人生规划等方面,主任也给出了相关具体化的意见和建议。

【写在最后】

面诊中,我见过很多因为老师的“语言暴力”造成创伤的案例,那些随口而出的指责、谩骂和侮辱,好似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改变了许多孩子安逸前行的轨迹……

看到羽曦的妈妈,再反思为人父母的我们:养孩子就是一场修行,修炼的是父母们的情绪控制能力和人生智慧!

面对社会和生活上的各种压力,如果父母的消极情绪得不到合理释放和缓解,只会越积越多,在某一刻突然爆发,危害家庭伤及自己。

如果哪一次,孩子真的让你情绪失控,在情绪平复后,一定要及时跟孩子道歉,解释发脾气的原因。这样做可以让孩子知道,情绪失控是可怕的,但是我们可以尽力去修复。

(本文来源公号:广州晴日心身专科门诊部,未经允许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