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的极致,是自己瞧不起自己
一个出生于年收入不足4万的四口之家的女孩,因为贫穷,自卑至极。尤其是在上了大学之后,看到了同宿舍的姑娘一只护肤品就要几百块,而她连只口红都没涂过。
在她们讨论各种她听都没听过的品牌时,她总是躲进被子里不敢插话,因为害怕自己一张嘴就惹了笑话。
“我没有涂过口红,没有坐过飞机,第一次去西餐厅,还点了一份8分熟的牛排......”
一份8分熟的牛排成为了她崩溃的点。因为她后来才知道,在西餐上,点牛排熟度只能点单数,三分、五分、七分...
报了双数难免显得外行,连这个也不懂,当时周围的朋友和点餐的服务员,一定在心里狠狠嘲笑她。
看着她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他们极为类似。
类似的家庭背景,在读大学之前,他最远也是从乡镇到了所属的十八线小县城。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肯德基、麦当劳、星巴克,甚至连电影院都没有。
所以当他考上大学后,是他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
因为他什么也不会,他变得小心翼翼,永远跟在同学的后面,复制着他们的动作,吃肯德基都点同一种食物,因为他甚至不知道哪一个好吃。
他不敢开口问,害怕同学嘲笑他。
后来他遇到了一位心仪的女孩,手足无措的他找舍友给他支着儿,舍友给他安排了约会三部曲:咖啡店聊天,然后去看电影,接着吃顿晚饭。
他确实也按照这个步骤来了,可在第一个步骤就翻车了。
那天他早早到星巴克等她,那是他第一次喝咖啡,他不知道点什么就观察前面的人,见他们都点了美式,他也点了美式。找到位置坐下后,他尝了一口,苦得难以下咽。
后来女孩来了,聊天中为了能把这杯“昂贵的”咖啡喝下去,他在自助区取了五六袋糖往里加,女孩很奇怪:“喝不了苦的为什么还要点美式?”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无法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张口说:“我没喝过咖啡,我不知道美式是这样的。”
喝完咖啡电影一切顺利,晚上他们也去吃了牛排。
他倒是没有在七分熟八分熟的问题上纠结,因为餐是女孩子点的,但他却偷偷在手机上搜索:西餐怎么吃?左手拿刀还是拿叉......
那天的约会在他看来草草结束,之后他没再敢约那个女孩一次。
后来我们问及时,他说,觉得女孩看不起他,还是算了吧!
可通过熟悉的人询问女孩后,发现女孩完全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看不起他,令他非常介意的那句“你为什么要点美式”,也是女孩无意识的询问。
是啊,没喝过美式的人那么多,身边也有朋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购买然后被苦得一口也喝不下去。那时,我们笑着吐槽但没有任何歧视之意,当事人也并没有因我们的吐槽而自卑。
他很多时候真的是想太多。
后来在聚会时,我们一起吃过一次西餐,因为我是左撇子,习惯性地左手拿刀右手拿叉,那天他提醒我拿反了,在我表达我只是左撇子习惯之后,他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这也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不是对我而是对自己。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因为自卑,他太较真于这些了。
他总觉得不按照“规矩”来就会显得自己无知、可笑,就会遭到别人的冷嘲、看不起。
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可到最后发现,在他看来会被歧视的点,别人一点也不在乎。
相比较被别人的歧视来说,更多的是自己在歧视自己。
2
前段时间有部电影让我印象深刻,那就是包含最佳影片在内三项奥斯卡大奖得主《绿皮书》。
电影讲述的是黑人音乐家、多学科博士唐·雪利为了改变大家对黑人的印象,拒绝掉北方给出的高额表演酬劳,坚持去种族歧视极其严重的南方巡演。和原本有种族歧视的白人司机一路上遇到的多种波折,最终破除种族壁垒成为朋友的故事。
而在这背后在我看来,有钱的雪利博士,相比较没钱的白人司机,才是自卑、孤独的那一个。
他努力学习音乐,渴望着改变命运向最上流的社会靠拢。他改变自己身上那些“黑人的习惯”,严格地要求着自己及身边人言谈举止保持高雅。
不愿徒手去吃肯德基;
不允许司机乱扔垃圾;
不愿和别的黑人在一起玩;
不允许司机说影响身份的话,甚至为了“高雅”,还想让司机把自己的姓改了。
都说白人瞧不起黑人,但其实,黑人不也在瞧不起黑人吗?
所以他才会努力地提升自己,融入白人圈子,远离黑人圈子。
其实这和那个纠结着牛排8分熟,刀叉拿法的人本质上不是很类似?
很多时候,身份、华丽的衣服可能会掩盖出身,却始终掩盖不掉内心的自卑。
他们有些人会陷入自我否定中,活得小心翼翼,走路连头都不敢抬,一点错都不敢犯,一点点小细节都会在意,总觉得别人会抓住你的把柄,狠狠地把自己贬低一顿。
而有些人,为了逃避别人的歧视,常常会用各种方式把自己隐藏起来,越是自卑得厉害,就会装作越自信。
比如雪利的家,满是金光闪闪的昂贵收藏品,连椅子都要摆的高人一等,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些来冲散自己肤色,得到尊重而已。
他也想吃肯德基,但他总觉得在车里徒手吃肯德基会影响他的身份;他也想和众人一起划拳玩游戏,可他依旧会选择穿着高档睡袍,坐在高处,喝着高档红酒,孤独地看着这一切。
雪利是孤独的,如所有自卑的人一样,而他或许更痛苦,因为肤色要跟着他一辈子,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消除这种歧视。
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的自卑不来源于肤色,更多的就是为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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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自卑背后,往往会跟着“虚荣”“装逼”。
他们其实也很痛苦。
他们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没有”,害怕别人看不起自己,所以就用尽各种方式给自己身上添上很多附加值,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华丽,夸张地表现出来,告诉别人“我有”“我行”。
只是到了最后却往往会发现:装出来的自信只是自卑的放大镜而不是遮羞布。
至少你自己,永远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3
在《绿皮书》里,雪利的行为和要求让白人司机很无法理解,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总用那么多的“规矩”,囚禁着别人更囚禁着自己。
徒手吃肯德基怎么了?和朋友们一起玩扔石子怎么了?姓一个没那么“贵族”的姓又怎么了?没那么高贵、上流又怎么了?
看不起的你人永远都看不起你,为什么要为了迎合这些人而活?连你都不尊重自己,那谁又还能尊重你?放下那些束缚、规矩,只要开心享受自己的生活不就好了吗?
是啊,确实是这样。
很多人被自卑折磨得痛苦不堪,可其实是就是一种自我折磨,除了自己,真的没多少人在意。
只有瞧不起自己的人,才会觉得别人处处都在歧视自己。
有时候,你坦然一点,就会发现,其实除了那些杠精之外,周围大多数的人都很善良。
说句“不会”没什么,学就好了啊!谁又能保证自己学富五车,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经历过呢?
坦然回答一句“买不起”也没什么,买不起几万几十万的东西,几十几百的照样儿能给你带来幸福感。
小孩子时可以从0开始学习,为什么成人就会觉得学习新事物是“丢人”“可耻”的呢?
我们都是普通人,过着普通的人生。
总有第一次,总有未达成的遗憾。
在许多的问题上,真的没必要较真式的自卑。
不抱怨、不甩锅、不迁怒、不嫉妒......
只要开心,做个平凡的俗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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