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小崔,不怕,我也抑郁过,不是我们有病,是这个时代有病
罗大佑:小崔,不怕,我也抑郁过,不是我们有病,是这个时代有病
央视可能缺很多东西,但就是不缺主持人。
主持人开年会,谁来主持是个头疼事儿。不知从何时起,新闻评论不每一年的年会,崔永元都是当仁不让的主持人:让下面许多主持人看他怎么做主持人。
或许这是个拉仇恨的活儿,但他却每年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做,而且一年比一年做的更好。
《大史记》和《分家在十月》,第一代网虫们奉为经典的恶搞视频,第二部是他制作的。
他的主持和《分家在十月》风格相仿。
他在台上手挥目送,开领导的玩笑,戏噱“先进”标兵,逗逗女同事,但又常常忽如一夜春风来,温情脉脉的讲一些职场的坚忍和心酸,让大家因为最真挚的内容潸然泪下。
这不是正襟危坐的演播室,这是自己人的晚会,台下众人呼喝,叫彩,吹口哨,喊卧槽。
就这样,拉仇恨的活,让他做的让人欢喜让人泪流。
又不知何时起,“谈话”类节目多了起来,“实话实说”收视率下降得厉害。
有次部里开会,他晚来,众人面前,漫不经心地说“我的抑郁症让我迟到了,对不起大家…”
他后来跟郑渊洁说得病的前后经过。
他说的淡定,郑渊洁听得揪心。
某个下午。他和同事柴静谈起“抑郁症”。
他一句寒暄客套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认真,淡定,仿佛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情。
然而他谈的是性命攸关的痼疾。
他还谈到社会良知的失去、文化的泥沙俱下、全社会的道德滑坡,还有他的抑郁症。
这些话,很多人在摄像机的红灯面前说,很多人在文章里娓娓道来,很多人在喝酒口若悬河。
但是他只是在一个平淡的下午,坐在一个并不熟络的同事面前谈这些。
然而谈话因为领导的临时出现打断了,他立刻起身离去。
最后一次他主持评论部的晚会:
“评论部,现在也得了抑郁症么?”他站在台上说。
底下悄然无声。
这一场年会,他亲自张罗,请了赵本山,郭德纲…一个部里的小小年会,不知他花了多少功夫。
但是陆陆续续,台下的人有些走了,或是打着手机出去了。
最后一个节目,他请来罗大佑。
罗大佑一直坐在场下,喝了两瓶酒,一直到11点多上场。
大佑也不登台,踩支凳子抱住吉它。一束光。
音乐教父对着话筒说:
“小崔,不怕,我也抑郁过,不是我们有病,是这个时代有病”
他们拥抱,泣下。
大佑说“唱什么?”
“光阴的故事”留下来的四百多个人齐声喊。
大佑轻捻六弦,琴声清洌。
大家高唱“流水他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在歌声中,大家看到小崔热泪盈眶。
那一年,小崔告别了央视,成立了崔永元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