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医话 | 请善待“疫苗”

前段时间有几个事情引起了我的重视，一个是我老婆义愤填膺跟我讲疫苗事件，另一个就是我母亲说现在打针、打疫苗啊，打死了好多小孩，然后说起我小时候得过麻疹，那个时候没有治疗，说我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还有很多患者朋友打电话给我，咨询现在的疫苗是不是不能打了？说这个疫苗都是害人的啊，本来就不该啊等等，把疫苗讲的一无是处。所以我觉得既然我们建立了健康之家这样的平台，加上我自己又在传染病医院工作过十来年，我自己对这个疫苗还是算有一个比较公正、客观的一个认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大家谈一谈我的看法。

疫苗的来历

《医宗金鉴》是我从小就读的一本书，是清代的一本医学书藉，也是一本医学百科全书，我小时候接触的第一本书就是这本书。这本写了关于“种痘”的详细介绍，有“种痘”的种类、方法，还有过程等等，讲的非常详细。

我把这个提出来是想告诉大家，我们中医是最早对这个痘疹有研究的，所谓的“种痘”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讲的疫苗，而且在古时候这个还是一个非常成熟的方式方法。

最早在北宋时期，宋仁宗年间就有种天花痘，据说那个时候四川峨嵋山有一个种痘的高手，帮宰相的儿子王朔种痘成功了。有一个这样的记载，是不是传说还有待考证。但是在明代的时候，就已经正式发明了这种我们讲的人痘接种术。

清代有一本书叫做《痘科金镜赋集解》，这本书里面写了一句话，我觉得这句话非常有意思，它说：“种痘法起于明隆庆年间（公元1567——1572年），宁国府太平县，姓氏失考，得之异人丹徒之家，由此蔓延天下，至今种花者，宁国人居多。”说明种痘法真正广泛传播是在明代，而且那个时候宁国府种痘的人特别多。

在清代乾隆时期也有过记载，有本书叫做《种痘新书》，这里面讲了：“种痘者八、九千人，其莫救者二、三十耳。”就是说这里有八九千人接种了疫苗，真正死掉的就二、三十个人，就是打了疫苗真正死掉的就是二三十人。

那个时候主要是预防一些传染性的疾病，主要讲的就是天花。那个时候的天花非常流行，不只是我们国家，在欧洲，尤其像英国那些地方也非常流行，一感染了死亡率非常高。

那个时候在我们中国最古老的方法是这样的，就是你得了天花，身上会长疮，他把那个疮给取下来，然后把它剥开，把那些脓液取下来接种在人身上，或者把它吹到小孩子的鼻孔里面，或者它结痂了，把那个结痂碾碎吹到鼻孔里面，或者把患者穿过的衣服脱下来给小孩子穿。

通过这样一些途径，人就获得了免疫力。后来慢慢的就有人到我们中国来学习，比如说那个时候就有人记载，康熙时代的时候就有俄罗斯人到我们中国来学习这个接痘术。再后来，欧洲人也种痘，它们叫做“牛痘”。

他们发现在牛身上也有种传染病，它是由于牛的天花病毒引起的，但是它会感染这些挤奶工、这些工人就会感染，而且死亡率也很高。然后他们就把牛身上这些病痘，大部分长在牛的乳头附近，就把那些姜液它取下来，然后接种到人身上，让人产生这种免疫力。

然后能够很好的预防人类的天花。它既可以预防牛的天花，对人类的天花病毒也能够产生免疫反应。这个是个英国医生，叫做詹纳，在18世纪末发明的一个牛痘的技术。

后来随着这个疫苗的发展，传统疫苗、现代疫苗，这些疫苗在不断的改进，甚至到了基因层次，制造疫苗的技术越来越高，我们常见的很多疫苗都已经制造出来了，比如我们的流感疫苗、麻疹疫苗、脊髓灰质炎疫苗等等，这些疫苗都被创造出来了。而且现在接种的有效率越来越高，安全性越来越高，这个是不容忽视的。

疫苗的原理

在我在这里要谈几个观念：第一个观念就是疫苗的原理是什么，它对不对。我个人认为疫苗是非常有效的，我们古人做了，现代人也是这么去做的，对于预防传染性疾病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它的主要方式就是把这些狂犬病毒，把它解毒之后，就是把毒性降低或者灭活以后接种在人身上，然后让人体产生这种抗体，当疾病再次到来的时候，人们就可以把它拒之于门外，起到预防疾病的作用。这样讲起来比较拗口，我简单一点给大家打个比方。

就是你小孩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你不放心，然后你带到院子里去溜达，看到一个小偷，然后你就告诉你小孩，说：儿子，这是一个坏人，下回他来我们的家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开门。这个小孩有可能一次就能记住，也可能就两次才记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打这个疫苗有时候有效，有时候无效，要补打也是这个原因。

第二次他还记不住，他慢慢又给他强调一下，你看这个就是坏人，他经常偷东西，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不在，看到这样的人千万不要开门。然后小孩一次、二次之后他就记住了这个人是坏人，但前提是这个人确实是个坏人。然后妈妈就出去了，小孩一个在家的时候门铃响了，小孩子在猫眼里面瞄了一眼，一看就是那个坏人，他已经形成记忆了，他就知道不行，不能开门。

就这样，这个坏人进门的机会就给他剥夺了。这是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但是事实上也是这样子的，只是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人体产生抗体，当病源再次侵入的时候它能够很快地把它抑制，把它拒之于门外，达到很好的一个记忆，快速的消灭病源、病毒，使之不入侵的这样的一种状态。

正确看待疫苗

第二个我要跟大家谈到的话题，我要表达的这样一个观点：我们不要极端的、片面的去看待一个问题，尤其是在信息社会，知识泛、信息泛滥成灾的这个年代，这非常不好。我稍稍浏览了几篇文章，发现很多人都是别有用心的。

我们中医人也有发了些帖子，说西医的疫苗是怎么怎么不好；另外一些文章就很偏激，就说这个疫苗不是人打的、都是害人的、都是没用的。所以说我们的新闻事件总是在有意或无意的被人利用，然后有一些偏激的言论者在牵引着大家，进行一些不理智的认识或行为。

所以我本来不想讲这些事情，但既然我发现这些事情比较严重，就觉得有必要跟我的朋友们谈谈这个事件，就是我们要正确地看待疫苗，我立一个标题叫“善待疫苗”。

疫苗本是一个好东西，我们不能因为一把菜刀切了手，然后就说这把菜刀是个坏东西、是个凶器，主要是使用这把菜刀的人居心不良，或者说使用方法不正确，不能因此而认为这把菜刀有问题。

我们都知道，疫苗的制造是很注重制造条件的，那在制造的过程中没有达到标准、或者是在存储或运输的过程中环境没有达到标准，就会导致这个疫苗成为我们所谓的“毒疫苗”，这个是有可能的，但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所有好的疫苗、所有立过功的疫苗、所有为我们传染病的预防和治疗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疫苗一巴掌就打死，这个是我非常非常反对的。

因为我也是个中医，我也知道中医对疫苗的看法，刚刚我已跟大家说了，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否认疫苗，也不能因此而妖魔化疫苗，这是我今天要陈述的第二个观点。

疫苗的意义

第三个观点，我谈一下疫苗的意义。很多人都说：你们中医不是很牛吗？这么多人也没看到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比人家长多少，XX年间怎么死了那么多人……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公共卫生问题和传染病的问题。我们知道历史上最大的健康事件，大的流行病事件都与传染病相关。

因为我自己在传染病医院工作过，我深深知道这些公共卫生的预防和传染病的预防是多么多么的重要。你想一想，从农村出来的人都知道，一个是厕所问题、还有农村的生活垃圾没办法处理，死的鸡、鸭等禽畜没办法处理，这些东西都散发着病毒、散发着细菌蔓延在空气中。

像张仲景那个年代一样，他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我们宗族里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死到现在就只剩两、三百人呢？死亡量这么大是什么疾病，就是传染病。

我记得前不久和一个群里的朋友聊天，感觉很惊讶，他告诉我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吗，我说是电，他说不是，他说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是马桶，我当时惊讶怎么是马桶呢，他说没有马桶你想能建高楼吗，我想是啊，没马桶这些厕所垃圾怎么办，马桶能把它带走，没马桶的话，会造成传染病的漫延，会造成环境的恶化，公共卫生的恶化，这个是很可怕的。

所以说马桶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发明。我开始听了觉得惊讶，后来非常认同，这个马桶是一个很伟大的发明，虽然谈不上最伟大的发明，确实是一个很伟大的发明，里面涉及的就是一个公共卫生问题。因为我们所谓的传染病其实就是生活垃圾、死禽、排泄物等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而导致的。

那疫苗起到一个什么作用呢？疫苗就起到了在病原体到人体这个很重要的步骤中，在人和人之间的传染、禽兽和人之间的传染中的一个屏障作用，阻断它的传播，所以你说它的意义大不大，它的意义是非常大的。

我们来看一组数据：脊髓灰质炎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我们国家每年的发病数有两到四万例，从1988年开展脊髓灰质炎疫苗接种后，到现在我们国家已基本没有脊髓灰质炎患者，那些走不动路的、肢体瘫痪萎缩的基本没有了。

我们读书的时候同学里面还有这样脊髓灰质炎患者，现在没有这样的患者了，所以能说疫苗没有意义吗，看了这些数据说明疫苗相当有意义。比如麻疹疫苗，1959年我们国家报道的麻疹病例就有一千多万例，但是2006年就只有九万多例了，我们医院经常有麻疹患者，因为我在传染病医院呆过，到处都是麻疹。

在我小时候发麻疹的机率是很高很高的，我自己也得了麻疹，我妈妈昨天还跟我说，得了麻疹一边流鼻涕一边发高烧，身上起疹子人都看不清脸了，但是没有钱治，发烧也打不起针，我妈妈说我还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现在的麻疹、百日咳、破伤风这些疾病的发作率都大大的降低了。

另外补充说明一下，我们医院是一个以治疗乙肝、结核、艾滋病为特色的医院，乙肝病人非常多，但是我们院长曾经跟我们说：你们以后要想不失业就不要当乙肝大夫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现在的乙肝疫苗接种包括我们的乙肝治疗技术，已经使乙肝的发作率和感染率大大降低，乙肝疫苗的接种大概使五岁以下的小孩感染率由百分之十下降到百分之一以下，你能说这个成绩不大吗？

所以说这个疫苗的发生确确实实为这个世界公共卫生事业、传染病的预防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这个意义相当大、贡献也是非常大。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国家这个“疫苗事件”就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混淆视听，我还是希望我们群里的朋友做一个正面的、平正的、综合的舆论传播者。

当然这也不能怪大家，因为大家对这方面知识接纳有限，但是大家听了我这个言论以后，我是比较公正的，我从来不偏激的去谈一个问题，就像我对中医的态度一样，我也认可中医，也认可西医。

我还知道什么时候用中医，什么时候用西医，各有各的长处，对待疫苗也是这样的，有一些确实是没有良心的企业或者是储存不当，或者是有些利益熏心的人害了人，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但是局部不代表整体，疫苗的意义远大于这些瑕疵，社会是越来越好的，疫苗的制造也会越来越进步的，人类是向好的，这是我要谈的几个观念之一。

疫苗的分类

另外我再谈一下我的一个观念，是不是所有的疫苗都要打，哪些该打哪些不该打，第一个概念我主要是告诉大家，我们国家的一类疫苗，包括麻疹疫苗、乙脑疫苗、脊髓灰质炎疫苗，就是我们讲的百日咳，白喉，破伤风。

这些疫苗确实是很有效而且很安全的，属于一类疫苗，这是国家控制的，而且证实是对疾病的传染是有很好意义的，这是国家的技术团队来选出来的，这类疫苗是我建议打的。

还有一种就是二类疫苗是自己选择而且是自费的，这些往往就是那些黑心老板关注的，因为价格比较贵嘛，所以这个质量也会出现参差不齐的表现，这里面有很多利益链的东西，当然我不是要评价这个事情，只是说人一旦有利益的的追求就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利欲熏心嘛，我不排除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企业。

不排除有些不合格的对待疫苗生产和运输的医务工作者和非医务工作者的存在，所以他都会有意无意的去伤害到我们的下一代，这种确实是应该谴责的，但问题是现在出现二类疫苗后我们的家长们经常就会揪心，爱小孩都是普天下的父母之心，就像我们都想为小孩创造很好的学习条件一样，我们也想给他创造很好的身体条件，让我们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这是我们中国惯用的一句话。

所以呢，很多家长就想啊，我有钱啊，我担心啊，我都给小孩打一点。我告诉大家，对于一些没有很成熟的疫苗，尤其是流感疫苗，我是真的不建议打，我说下我的观念，疫苗是它作用在在人体里面产生抗体来对付以后要侵入的病毒或者同类的病毒，这个是它的机理。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在传染病医院待过就知道，这些病毒啊它的变异太快了，它要和你抗衡的，你怎么打它，它今天穿个马甲出现在你面前，明天就换了个西装出现在你面前，它总是在变化，所以很多疫苗你赶不上病毒的变化，不像麻疹、脊髓灰质炎，它比较单一。

但是有好多这种病毒性的疾病，因为传染性的疾病一般是细菌性的或者病毒性的疾病，它一直在变化，它在和人类与时俱进，它在改造自己，在伪装自己，它知道你在对付它，所以病毒永远是在变化的，那你以不变应万变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哪怕你打的再多你也预防不了，更何况世界上病毒细菌是何其的多。

我记得以前我们有个华大的老师在我们医院讲课，他是搞病毒学研究的，他说这是一条不归路，因为永远都有新的东西在那里等着呢，永远有发现不完的病毒，更何况以我们人类的认知水平所能发现在的细菌病毒真的是冰山一角。

打疫苗的反应

我再谈一下打疫苗的反应，有很多人打疫苗会出现头痛、发烧，出现一些类似于流感之类的症状，这个都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呢？你注射了这种减毒或者灭活的东西在体内，它它毕竟是异物，那人体就要排斥这些异物，就会发生战争，所以就会出现由于战争所带来的一些烟雾缭绕、炮火轰鸣啊，但是不会持续时间很长，一般一到两天会自然退去。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说明我们人体有正气在跟它抗争，我们中医讲扶正去邪，这是个好事情，而且这种反应一般出现在那种比较结实壮实的小孩身上。如果打了疫苗一点反应都没有，并不说明没事，并不说明他好，就说明这小孩的正气还不足。

所以我再透露给大家一个消息，在我们医院里面抢救禽流感时那些反应很剧烈的、病情很严重的并不是那些体质很差的，凡是那些体质很好的青壮年他一旦感染了禽流感就反应很剧烈，一下就呼吸衰竭，一下就体温上升到多少度，整个肺部全都是阴影了，反应都非常快，非常激烈。

说明病人正气很足，作战非常激烈，所以这种一旦病人试过了这个危险期，抢救过来的成功率也非常高。而往往是比较弱病人，看着没事，病情慢慢的恶化，然后就死掉了，一般是老年人，小孩，这类人体质比较差。

最后我告诉大家有些人为什么疫苗打了多次都没有抗体，比如有些人打了一次乙肝疫苗去查没有抗体，过几年又去打，又没抗体，这是什么问题？

第一说明这个人本来正气就不足，就是打疫苗的过程中他没有形成战争，或者说还意识不到有敌人入侵，就没有形成这种反应，所以就不可能形成这种抗体。第二个原因，我又回到起源这一块，有些疫苗不同的厂家确实还是有区别，所以这个方面我也给大家聊到这里。

无论怎么讲，最后两句话，第一疫苗是有很好的意义的，请我们善待疫苗，不要散发一些很偏激的言论，第二真正与人体做斗争的还是我们的正气，哪怕我们接种疫苗也要身体好疫苗才能起作用，更应该重视的是我们人体的正气，正气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疫苗，这是我们中医对于疫苗的认识。

现在医学与中医学对人类健康都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通过一个疫苗事件我们可以看出中医和现代医学对整个传染病公共卫生做出的贡献与探索，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好的经验都是值得传播的，疫苗我觉得是一个很典型的代表。

作者简介

颜彪华，深圳林芝缘中医馆创始人，儿科学术带头人，中国中医科学院医学硕士，原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副主任中医师，深圳市第三批名中医药专家学术继承人。

自幼受家父及当地名医张耀华先生影响接触并喜爱中医，从一部《医宗金鉴》的启蒙开始走向了中医的求知之路。

临床针药并用，擅长治疗妇儿疾病，对脾胃消化系统疾病及代谢性疾病有一定的心得，擅长应用传统针灸治疗多种痛证与杂病。目前正致力于中医儿科的临证与研究。

文章来源："颜大夫健康之家"微信公众号

更多信息请关注微信公众号：zytongc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