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患者:可以很逗逼,但还是会抑郁!

文 / 豆芽的烦恼
2017-08-03 22:03

已连续一周没能有过一天的安睡,终日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昨日睡前特意服了助安眠的药,但临睡前又获知翻译家孙仲旭先生因抑郁症自杀离世,于是挣扎着爬起来决定一定要写点什么,告诉大家得了抑郁症的人到底有一个怎么样的灵魂。

其实几个星期前得知罗宾·威廉姆斯因重度抑郁症自杀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整一周都无法从那种黑云压城般的情绪中跋涉出来,我的抑郁症只是轻度,已让我受困于极大的无力感,我无法想象一位重度患者,该是如何步履维艰地走过每一个24小时,我也不由开始担心若我也有一日病症加重,又当是如何?

三年半前,我开始有身体不适感,后脑就如同终日压着一块大石,昏昏沉沉瞌睡不止。相伴随的是理解力、记忆力和注意力开始明显走向下滑,这对刚换了一份新工作的我来说着实艰难。直到有一日清晨我终于头痛难耐到无法上班,于是,我去了医院。

坑爹的医生给我的诊断是脑供血不足,并开了一堆对症的药。药有些许的疗效,缓解了我的头痛,但并未卸下我脑中的大石。在那之后的两年间,如那日般的严重症状陆续出现过几次,我自己也开始尝试以各种手段看是否能缓解自己的症状。我每天早睡早起,吃很多的豆制品,每天吃三根香蕉,每个工作日的晚上都要跑步,每个周末都去游泳……但没有一丁点的起色。

在这两年间,我无论睡多少个小时,都还是睡不饱,脑袋始终昏昏沉沉就如同熬夜到三四点时的模样,哈欠连天,随时随地都能睡着。但即便如此,当真要我睡觉的时候,我又要辗转反侧许久方能入睡,且睡眠很浅,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把我惊醒,而在这之前我是一个沾上枕头十秒钟内就能睡着的人。我中午必须午睡,不然下午我的脑袋就会如同要炸裂了一般。而因为此,我开始慢慢不爱与人说话,因为说话很累,开始慢慢不爱与人交际,因为交际很累,更多的时候我选择在床上躺着睡觉,虽然不管我睡多少个小时也仍然睡不醒。我已经快忘了一个清醒的头脑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2013年开年上来,睡眠越来越差,身体也日益乏力,脑中的大石突然开始疯狂生长变得越来越重。每天早上,我都需要与压着我的那块大石全力对抗才能艰难起床,从不迟到的我开始迟到;我无法再维持上班路上读书的习惯,而转为靠着窗户昏睡;下班时我经常需要在上海南站下车歇息一会,因为我开始会晕地铁,坐时间一长就头晕恶心;我变得没有办法工作,整个大脑的回路就如同被堵塞住了一样,那块疯狂生长的大石也压得我有一半的时间只能趴在桌上;每天一进家门,我就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不想见人,不想接电话,不想与人说话,不想出门,这等简单的事情于我简直苦不堪言,我开始进入如深渊般的社交困境,我的手脚也如同长出了绳索把我彻底捆缚住了。我开始觉得我的人生彻底无望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已经进入了一种轻度的“抑郁木僵”状态。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让大家了解抑郁症患者是一种如何的生理状态和心理状态。太多人不了解抑郁症,对抑郁症有误解,从而对周围有抑郁症的人采取了不正确的应对态度,即便是出于善意,但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反而加重了对方的苦恼。

我很幸运我有一个树洞可以让我在无力对抗糟糕情绪时有个排解的出口,我有一群朋友对我不离不弃,随时随地陪我吃饭旅游看电影,我有一群逗逼同事随时给我正能量,让我从来不会过于消极地评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