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使命感的心理脱瘾哥

文 / 日辉心理
2017-07-24 15:43

一个有使命感的心理脱瘾哥

我一直认为,要当一个好医生,除了医术高明,还要有足够高的精神素质——医德、职业追求和使命感。这才是推动一个医生不断创新和进步,满足患者需求的内动力。

可是很奇怪,这种精神明明是医生所需要的,也是社会主流所宣传的;但如果一名医生在体制内想追求这种情怀的时候,却很容易被当做另类。

我在体制内大医院供职的时候,我对职业的追求和使命感经常与体制内的种种限制发生矛盾。最终,我忍受不了这种冲突和桎梏,从体制内“落跑”了。

《中国财富》杂志和《医学界》的记者曾就此专访过我(《落跑医生》和《心理医生何日辉的梦想和奋斗》因为这边不可以添加外部链接,所以这边就没有添加了),可以兴趣的朋友可以查找一下这两篇报道,里面非常真实、详细地记录了我的从医经历和心路历程。

报道里说,我的“落跑”很疯狂。的确,在精神心理科发展比较缓慢、远不及内外妇儿科吃得开的国内,一个精神科大夫居然不好好地待在大医院,反而下海创业,执着于建立自己的人本医疗“理想国”,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可是,如果你也能像我一样,在临床中亲身感受到病人和家属的痛苦和无奈,也许就能理解我的所谓“疯狂”。

在2003年之前,我只是单纯的临床麻醉医生,还在复旦大学攻读麻醉学硕士,很少与病人和家属深入沟通。那时的我认为在医患关系紧张的今天,只要做好本分工作,不出麻醉意外就可以了,提高医疗和服务质量的意识并不强烈,更没有创新意识和动力。

2003年之后,我不愿意再从事临床麻醉工作,试着找机会真正接触患者和家属,用自己的所学真正为患者治病,开始接触毒品、药品成瘾治疗;再后来,接触恋物、赌博等行为成瘾,还有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等领域的治疗,跟病人和家属的交流日益紧密,尤其是作为心理医生,对患者和家属进行大量的心理干预,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和痛苦。

我才发现,精神心理障碍的患者是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的求医之路充满了曲折和打击,还受尽社会嘲笑,甚至来自医务人员的歧视,令他们产生强烈的病耻感。他们即将被旋涡吞没,却很少有人能拉他们一把。家属也往往有心无力,很难看到一丝生活的希望。

在长期压抑之下,患者的心理及人格容易发生扭曲,甚至无法自控地辱骂、攻击亲人。看着至亲的人失去了理智,很多家属不止一次产生自杀的念头,甚至有父母说,“如果当初我知道他会变成这样,他出生时我就把他掐死了!”,可一旦对我说起孩子的病情时,尤其是说到患病前孩子的单纯,眼泪就流下来了,有时候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嚎啕大哭。

我自幼父母双亡,对于亲情,我曾经失去过,也更懂得体会。亲眼目睹过精神心理疾病对亲情的破坏力之后,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他们是世界上最绝望的人,也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所以,很多人说我选择的这条路很苦,很难走;但他们不知道我从中获得了多大的幸福感。

一个止咳水成瘾少年,出院后他妈妈给我发微信:何医生,他真的彻底变了,好几年了,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喊他爸!

一个恋物成瘾的患者,出院那天他说,何医生,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一个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抑郁症患者康复后告诉我,他感谢这段人生的经历,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心理变得更加强大。

还有不少已经康复的患者,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可每年他们老家果子熟了,农产品丰收了,总要给我寄一份。

你们能想象这种感觉吗?每个患者的康复,每个家庭的修复,这些点点滴滴带给我的成就感和幸福感简直无法形容。而面对康复不顺利的患者,我不断反省,不断进行技术迭代。遇到恶意攻击,我也告诉自己要淡定,这是难以避免,它只会让我更坚强。

人生在世,再怎么追名逐利,也不过为了得到内心的满足。既然我体会到了,再苦再累,又何妨呢?更何须理会这到底疯不疯狂呢?

据说有人通过调查,发现了三种最幸福的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经历了艰难和风险,看着已经康复了的病人的医生。我很幸运,也很感恩,我的事业让我成为了最幸福的人。

虽然实现使命的路上会有种种困难,但我相信,只要坚定信念,我的“疯狂”终会得到越来越多患者和家属的肯定,会被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所认同。无论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我都会一往无前。勿忘初心,使命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