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诊断抑郁症、双相,只用了60个小时就走向康复,顺利复学

文 / 医师杨浩
2021-12-15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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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节:

01、当找到适合的康复手段,最好果断决定

02、父母的自我反省的意识和能力很重要

03、患者的配合度影响其康复速度

04、为什么那么多孩子有性取向的疑惑?

最近,我们分享了重度抑郁症患者星研的心理干预经历、康复经历。

星研在大二时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有幻觉和自杀念头,被迫休学。后来还被其他权威的精神科专家诊断为双相障碍、精神分裂症前兆,但药物治疗和一般心理咨询的效果都不理想。

后来,星研的妈妈带女儿找到我们。经过系统化的深度心理干预后,星研已经成功复学,学习和生活状态都很好,得到了老师的赏识,还设立了考研的目标。所服用的药物在复学前就撤停了。

因为星研的症状严重,但康复效果非常好,所以案例分享后,很多患者家长非常关注。很多人在后台问我们:

星研病情接受了多久的心理干预?

她接受的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一共有多少次?

我们查阅了一下心理干预记录,星研和父母一共接受了约60个小时的临床深度心理干预,前后大概5个月

其中,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的次数为10次,其余的主要是临床认知心理干预、家庭治疗、催眠感受性测试、治疗动机强化等。

这种康复速度和效果,对于这种症状复杂严重、同时有多个诊断,而且求治动机较弱的患者来说,很多精神心理从业人员认为是不可思议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她采取的是主流精神科药物治疗,就算再辅以主流的心理咨询/心理治疗,往往至少要花1到2年时间才有可能恢复部分社会功能。而且因为康复效果不稳定,所以很多大夫会建议继续长期服药,预防复发。很多心理咨询师会建议接受长时程心理咨询,至少1年起步。

那又有很多家长要提出疑问了:那如果我的孩子也接受你们的临床心理干预,是不是也能像星研一样,好得这么快,效果那么好?

如果我们说是,那肯定是不负责任的。每个患者的病情、症状、成长经历和家庭背景都不一样,症状越多、越复杂,心理干预耗时就越长,所以每个患者的心理干预时长都不同。

那如果孩子的病情严重程度跟星研差不多呢?甚至其年龄、所遇到的困难也差不多呢?是不是临床心理干预时长也就差不多?

这也不一定,因为每个患者和家庭的信任度、配合度不同,悟性的程度也不同。再展开来说,就要说到星研之所以能高效、快速、顺利康复的具体因素了。

我们认为这分为3个方面,一是我们的临床心理干预技术越来越完善,尤其是催眠治疗师Lucy的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经验越来越丰富。

二是星研的家庭因素,这主要指她的父母对我们高度信任、配合,其自我反省的意识和能力也非常强,很快就认可并掌握了科学的教育方式。

三是星研的个人因素,她的悟性很高,对新知识的领悟能力很强,而且会应用。当然,她对我们的信任和配合度也很高。

对于第一点,也就是我们的技术,这里就不多说了,以下主要分析帮助星研快速康复的家庭因素和个人因素。

其实,无论患者接受的是哪一种治疗手段、康复方案,这两个因素对于加快康复都非常关键,希望以下分析对大家有帮助。

01、当找到适合的康复手段,最好果断决定

我们之前提及过,在星研家庭里,妈妈性格强势、做事说一不二,而且在成长时期也遭受过叠加性心理创伤,所以她的情绪容易波动。

说得通俗一些,她曾是家庭中“负能量”的主要来源,对丈夫和女儿都造成过不少心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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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星研患病后,妈妈又第一个意识到,以药物为主的治疗手段、以及传统的心理咨询或心理治疗,解决不了女儿的根本问题。她开始接触、了解我们,决定带女儿前来面诊,面诊后又很快决定申请我们的紧急心理干预。

当时女儿心里不情愿,求治动机很弱。星研爸爸则比较认可公立大医院的专家,根本就不相信我们的理念和技术。星研的妈妈做了很多解释和引导,才终于说服了他们。

还有,星研刚转到催眠治疗师Lucy处时,她抵触心理干预的心态浮现出来了。她说Lucy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质子”,还说自己活得挺好的,直接“躺平”,根本不需要心理干预。

Lucy意识到她内心的真实求治动机很弱,信任度和配合度较低,不宜进行深度催眠下创伤修复,就把她退回到我这里,继续做认知心理干预,强化治疗动机。

这一来二去,就花了大约4个小时的心理干预时间。当时星研的爸爸就开始焦虑了,甚至有点不耐烦。他觉得好不容易开始深度催眠了,结果又退到上一阶段,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但星研的妈妈很淡定。我向他们解释,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技术(TPMIH)也有“适应症”,那就需要患者有较强的求治动机,较高的信任度和配合度。

否则,深度催眠会进行得很不顺利,效果也不理想,后面就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让星研退回到认知心理干预阶段是必须的,这个时候,慢就是快。

就算父母一再坚持,我们也会拒绝进行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因为明知效果不佳,硬着进行下去也是浪费患者、家长的时间。当然,如果父母不认同,可以选择终止心理干预。

星研的妈妈完全认可并同意我们的判断,也努力地做丈夫的工作,降低他的焦虑,最后两人才形成统一意见。

那星研当时为什么抵触心理那么强?部分原因是她之前接受过的精神科治疗、心理治疗效果都不理想,她觉得自己康复无望了,“躺平”算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假设星研第一次寻求治疗就找到了我们,也就是求治动机很强烈、态度积极的话,这至少可以减少4个小时的心理干预时间。

02、父母的自我反省的意识和能力很重要

星研的妈妈除了作出以上的明智决定之外,还有一点对女儿的康复起到更大作用——她的自我反省意识、能力非常优秀。

在星研的心理干预过程中,我们将发现的心理创伤告诉她妈妈,她的妈妈很震惊。

但她很快就能想到,她的一些错误教育方式、不理性执念很可能来自于自己的成长经历。包括她以前遭受过的校园欺凌,还有星研姥爷的错误教育方式等。

有了这一层领悟之后,她的自我反省和自我觉察就更加深刻了,也不容易陷入盲目的自责和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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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星研明显感受到父母对我们很认可,所以好几次向我们指出父母的一些不足,希望我们督促父母改正。

比如,星研发现妈妈信佛后,一度以为自己很了解佛教,逮着人就说佛教的好处,甚至在其工作的政府机关里也到处宣扬,被领导公开批评。

星研还发现妈妈报复心很强,被别人指出不足的时候,第一反应往往是逆反、不屑,“反正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甚至会想着怎么报复。

星研诸如此类的建议有很多,我们也因此发现她对父母的了解其实很深刻,只是父母自己没有意识。

面对女儿这些“批评”,星研的妈妈能真诚地接受,发自内心地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以后如何改正。

当然,星研的爸爸自我反省能力也很好。我们指出他有自以为是的心态,总是不理性地打击女儿,他很快就改变了对待女儿的态度,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认知边界。

而且,随着星研过去遭受的叠加性心理创伤不断被找到、修复,我们再跟星研父母深入分析,他们的自我反省就更具体了。

父母积极自我反省、改变和提升后,孩子的心理压力大大减小,想法得到理解和支持,家庭氛围就更加融洽、温馨。

那么,父母原来造成的叠加性心理创伤就能得到更好的修复,孩子就能康复得更快、更平稳。

所以,父母自我反省的意识、能力和智慧有多重要?星研这个案例就是很好的体现。

我相信,现在的星研妈妈已经完成了180度大转变,自我反省很可能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甚至是人生智慧。

她还利用学到的科学精神心理学知识,引导家中老人、亲戚科学养育,到社区做志愿工作,把积极的影响带到家族和社会。这非常有意义。

03、患者的配合度影响其康复速度

说完了星研的父母,那星研有哪些有利于其加快康复的个人因素?

简单来说,主要是她的悟性很高。以下举两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星研当时有个心理问题——很抗拒照镜子,总觉得自己长得很丑。在深度催眠下,Lucy发现了背后的心理创伤,其中一个发生在初二。

当时班级拍集体照。有个同学拿到电子照片后,把班里每个人的头像都截了下来,放大,然后发给同学们。他把星研的头像发给她时,直截了当地说,“你看你,长得可真丑!”

星研一看,吓了一跳!照片中的她眯着眼睛,脸很黑,毫无表情,真的很丑,“我平时照镜子,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好看的,可这怎么跟镜子里的不一样?”

她感到无地自容,还得出了错误的认知,认为“镜子里的我不是真正的我”。从那以后,她就否定自己的长相,再也不照镜子。

Lucy修复了这个创伤后,第二天我对星研进行强化认知干预。我告诉她,为什么她会因为同学的一句话、一张照片,立刻改变了对自己的外貌评价,造成了心理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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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当时本来就比较自卑,那个同学又是班干部,在她心目中代表着权威,所以同学的一句话,瞬间把她“清醒催眠” 了。

我还自我开放,说我的鼻子塌鼻梁,从小被村里人起绰号“哈密赤”(评书“岳飞传”的一个角色,被人割掉了鼻子),非常自卑,差点去做了整容手术。没想到,我第一次见现在的丈母娘时,她说我的鼻子有福气。一句话就把我多年的创伤治愈了!我也被“清醒催眠”了。

我说得绘声绘色,深入讲解了我的心理变化过程。星研听得咯咯笑。我又跟她讲清醒催眠的原理,她很快就明白了。

没过几天,她父母告诉我,星研跟他们起了一次冲突。妈妈的语气很羞愧,说那天她又因为一些事情,脾气上来了,不停地数落丈夫。

星研看不下去了,突然走过来打了妈妈肩膀一拳。爸妈当时就懵了!妈妈当时更生气了,但考虑到女儿还在康复期,只好憋着。

后来,星研向妈妈道了歉。妈妈也反省了自己,觉得女儿敢表达自己的情绪了,是件好事。但妈妈很困惑,她问我:女儿以前从来没有敢对父母有暴力行为,心理干预后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

我问星研,当时是怎么回事?她说,那天妈妈又掉入了负性情绪和灾难化思维的恶性循环,完全不听爸爸的解释,不停地骂,甚至有点歇斯底里了。

星研很想帮爸爸,但在那种状态下,她觉得跟妈妈跟好好说是没用的,妈妈根本听不进去。突然,她想起我说过的“清醒催眠”,思考了一下,决定采取行动。

她冲上前去,猛地给妈妈来了一拳,妈妈惊呆了,问“你打我干吗!”

星研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以前打骂我是教育我,现在我打你也是教育你!”

妈妈顿时就僵住了,很快整个身体瘫软在地,爸爸吓坏了,赶紧来扶。星研知道妈妈可能对自己有负性情绪,马上识趣地走开,让爸爸扶妈妈进房间并留下安慰妈妈。等到妈妈恢复理性后,她向妈妈道了歉。

我听了之后,也惊呆了!她不但一眼看出了妈妈当时的不理性状态,还想到用“清醒催眠”的原理去及时处理!

还有,在心理干预后期,星研的自我觉察能力很强。当时,催眠治疗师Lucy总结了几个她认为需要解决的心理问题,但星研觉得这不是问题,说“这只是我个人的生活习惯而已”“这对我的学习又没什么影响”。

但Lucy再稍加解释后,她就坦然接受了。

她说,这不是她打心底认为这是个问题,而是她相信Lucy的专业、水平高,也意识到自己有认知边界。她以为自己很理性、看得很清楚,但这不一定是真正的理性,而可能是被过去的病理性记忆蒙蔽了眼睛。

星研这种对我们的高度认可、信任,还有及时的自我觉察是很难得的。因为在临床心理干预中,我们遇到很多青少年患者,尤其是男生,非常偏执,笃定地认为自己就是对的。

说得通俗一些,他们很“轴”。如果心理咨询师/心理治疗师的经验或水平不足,很容易跟这种患者陷入诡辩,患者根本就不愿配合。

对于这种患者,我们也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引导、解释,才有可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进而配合心理干预。

但星研自从恢复求治动机之后,花了几分钟就做到了。这是她的康复速度如此快、如此好的重要因素。

04、为什么那么多孩子有性取向的疑惑?

星研现在康复情况非常好。不但顺利复学,学习成绩上升,得到班主任的欣赏,而且积极进取,定下了读研的目标。

不过,这不代表她康复的路上毫无隐患。我们的临床心理干预不对患者的所有病理性记忆进行处理,这不但不现实,也没有必要。因为当患者的精神心理整体恢复理性、健康后,很多问题可以在其后续的成长中逐渐化解。

但我认为,其父母要留意女儿这个方面的隐患:性取向。

星研刚接受心理干预时,提及曾经有一位男生向她表白,但她描述当时的感觉是“很恶心”。

初中时,她还喜欢过一个女生。对方把自己当朋友,但她对对方不只有好朋友和闺蜜的感觉,还有点朦胧的、爱的感觉。后来因为升学,两人分开,星研心里非常难过。

从过往对其他患者的心理干预经验来看,星研的这些经历有可能涉及同性恋倾向。但在心理干预过程中,她的这个问题并不突出,我们也就没有专门处理。

根据经验,星研对男生的表白感到恶心,有可能与她从小与父亲的亲子关系不良有关。这往往是女性排斥、抵触异性的根源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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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女生的“朦胧感觉”,这有可能与一些病理性正性情绪有关,也可能与她接触过同性恋相关的信息有关。

现在的互联网信息庞杂,很多孩子很小就接触到同性恋文化,并且不抵触。如果他们发现自己与异性很难形成良好关系的话,不排除会萌生以后找同性过日子的想法。

但星研的悟性和父母的积极改变来看,这个隐患并不大。这只是她以往的一种朦胧感觉而已,相信星研也对此有理性的认识。

而且我叮嘱过她父亲,要继续努力改善与女儿的亲子关系,让女儿感受到来自男性、父亲的爱和安全感。

现在星研专心于学业,暂时不想谈恋爱。如果她以后遇到有感觉的男生,希望父母能在尊重她意见的同时帮忙把把关。

那如果发现男生不是“渣男”,他们最好鼓励女儿适当发展恋情,建立对异性的亲密感觉,这对她未来的人生和幸福有积极影响。

我们在临床实践中发现,抑郁症、双相障碍、强迫症等精神障碍患者,就算真的出现了同性恋倾向,甚至有过同性恋行为,这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我们过去的不少真实案例表明,部分同性恋属于继发性的,背后其实也是病理性记忆,当利用深度催眠予以修复后,他们恢复了理性,并选择了主流的性取向。星研的父母不必过于担心。

我们曾经分享过的这个案例,患者小林因抑郁症、双相障碍来求治,当时她说自己是同性恋者,还交往过同性恋人。但对此接受了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后,她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性取向源于叠加性心理创伤,并重新选择了主流的性取向。

而且,在现在这个多元化和包容的社会,就算创伤没有修复的个体选择成为同性恋者,也不意味着无法获得幸福。

但这就对他们的父母、伴侣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一定要能走进他们的内心,给予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引导他们更从容地面对外界的目光和压力。

另外,虽然星研的父母自我反省的意识和能力很强,但他们毕竟和女儿有较大的年龄差距、学历差距,还有成长时代的巨大差异。随着女儿不断成长,他们能给予正确、积极引导的难度就越来越大。

我乐意为星研继续提供一些指导。比如她遇到一些挫折时,我指导她如何调整心态,或者针对考研或求职提供建议。但这也只是她人生的一小个阶段。

现在,她在人际关系方面的创伤得到了较好的修复,能积极、正确地与人交流了。相信她能遇到可提供积极引导的同学、老师、上司等,实现人生的价值,走向幸福!